整个鬼群仿佛受到了鼓舞,气势大振,终于打破了壁垒,一股脑的冲了进来!
瞿清白下意识的把祁景和陈厝护在身后,一剑扫出去,就逼退了四五个小鬼,边砍边说:“拿稳剑,学着我做,只要动作够快,他们不敢近你们的身!”
性命攸关,谁也没说废话,祁景和陈厝都抄起剑一阵乱砍,虽然伤到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至少能在身前扫出一片空地。
陈厝还好,祁景可吃大亏了,他体质特殊,鬼一个劲往他身上扑,渐渐的,他被围的已经看不见陈厝和瞿清白的身影,他大概能猜到瞿清白在干什么,那只凶鬼是最不好对付的一个。
如他所料,瞿清白正在艰难的和凶鬼周旋。
这只凶鬼身材高大,生前应当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无论是体型上还是力气上,都落瞿清白好大一截。更何况,那是一只凶鬼。
瞿清白在这个年纪就当上了三钱天师,这在旁人看已经是天纵英才了,但要说和凶鬼对抗,那还远远不够资历。
他有心想找江隐帮忙,虽然不知道这个伙伴的来历,但敢闯鬼群的人不会是绣花枕头,可回头一看,哪里还有江隐的影子?
瞿清白骇得转头四顾:“江隐?江隐!你在哪?”
没人回答他。
他又吼了几嗓子,确定人不见了,大骂了几句卑鄙小人临阵脱逃,悔恨万分的想自己为什么要头脑一热就参加了这个没一个靠谱的人的捉鬼行动……要不是他老爹望子成龙非要他交两倍的功德绩效,他也不至于冒这个险,这下可好,要英年早逝了吧!
瞿清白心底眼泪长流,他一剑挡开凶鬼的手,顺手一张爆破符贴上去,没用。
烟雾里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攥住了他的脚腕,瞿清白仰面跌倒在地,被迅速的拉了过去,腰背火辣辣的摩擦着地面,他心中的恐惧到达了顶峰,想到是谁让他来这送死的,心里愤恨交加,扯着喉咙大吼了声:“江隐!”
这一声带着无限怨念的哀鸣响彻了整个深山,凶鬼的大手兜头拢来,这时,一柄桃木剑忽然出现在凶鬼背后,狠狠一下打在它的后脑勺上!
第17章 第十七夜
瞿清白惊喜的抬头望去,还以为是江隐良心发现来救他了,谁想到烟雾后浮现出一张英俊的脸来,祁景手持桃木剑,压低了身子和那只凶鬼对峙。
瞿清白一时间内心复杂,又感动又绝望,感动的是祁景这么一个普通人也敢为他挺身而出,绝望的是这么一只小菜鸡出来也不顶用啊!
他坐起来冲祁景喊:“哥们你快跑吧!别管我了!”
他挣扎着去够桃木剑,但凶鬼的力气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瞿清白被按着一只腿,只能费劲的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爆破符来,趁乱打了个滚,脱身出来。
祁景的眼白已经有些隐隐的发红,他双手握剑,直冲上去,一剑敲在了凶鬼的肩膀上,他这一下让瞿清白都瞪大了眼睛,祁景明明是个普通人,没什么气劲可言,可这一下下去,竟然把凶鬼的肩膀砍出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瞿清白近在咫尺,下意识的一个爆破符贴了上去,只听一声巨响,那伤口豁开了巴掌大的宽度,凶鬼身形肉眼可见的淡薄了些,它一声怒吼,甩手打掉了祁景的剑。
祁景赤手空拳,瞿清白又受了伤,周围的鬼群密不透风的围成一圈,把他们困在中心,形势及其不利。
瞿清白忽然大声道:“鬼大哥,先停一停,咱们打个商量呗!”
凶鬼顿了一下,还真回应了他:“商量什么?”
这就是鬼和走尸的不同之处了。走尸是没有自我意识和思想的行尸走肉,鬼却大多保留了生前的记忆,可以交流,相对的,也更为狡猾。
瞿清白回想着江隐和他说的话:“我们来这,是受人所托找一个人,他是三石村的猎户,叫刘福全……找到了我们就走,绝不多留!”
江隐并没有明确和他说受谁的托付,如果他知道江隐在和鬼打交道,恐怕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凶鬼说:“我就是刘福全。”
瞿清白惊喜道:“真的吗?那太好……”
凶鬼哼哼笑了下:“不过,不管谁要找我,你们今天都别想活着走出去,我们饿了一年多了,送到嘴边的肉,没有不吃的道理!你们既然敢进来,就应该做好了死的准备,等我把这个香喷喷的小子吃了,再听你说话!”
他话音刚落,就扑向了祁景。
虽然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瞿清白心中还是有些绝望。
在鬼群之中,有完全记不起前尘往事的,也有依稀记得的,也有一点也想不起来的……不过时光荏苒,物是人非,无论是父母爱人朋友都早已化为一捧黄土,生前的记忆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对他们来说,怎样让自己不因为力量衰竭而魂飞魄散,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而他们保存力量的方法,就是吃人。
正当祁景和瞿清白决心和他们拼了的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全哥,你当真不认我了吗?”
他们齐齐回头看去,就见一个人从鬼群中走了出来,竟然是很久没有声响的陈厝!
祁景惊道:“陈厝,你干什么,快……”他想叫他快过来,可仔细一看,明明陈厝身处鬼群之中,却没有一只鬼攻击他,就好像……是他们的同类一样。
瞿清白低呼到:“他被上身了!”
祁景楞了一下:“你是……毓秀?”
陈厝没有回答他。
他慢慢的走了过去,神态哀戚,步伐轻缓,完全是一副女人的姿态,这在平时一定是很好笑的,可放在这个情况系,他们谁也笑不出来。
陈厝,不,应该说是毓秀,对着那凶鬼说:“全哥,你还记得我吗?”
凶鬼满面怔忡之色,刚才的凶恶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仿佛一下子变回了一个憨厚又不善言辞的小伙子:“毓秀……毓秀……”
“是我呀。”
陈厝的脸上,有两行眼泪流了下来,他的身体忽然倒了下去,一个淡色的影子从他身上钻了出来,毓秀执起凶鬼的手,哽咽道:“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凶鬼,不,是刘福全,终于反应过来,也紧紧地握住了毓秀的手:“毓秀,你怎么也变成这样了,他们,他们把你……”
“我是自杀的。”毓秀说,她轻轻的笑了,“把我掳走的鬼子是个军官,他喜欢听我唱戏,我伺候了他一年,他终于完全相信我了。我给他唱了一曲长生殿,趁他听的入神,我一刀捅死了他!”
祁景和瞿清白都听呆了。
毓秀轻轻道:“当年我学唱戏,他们都说是下九流,只有你一个人说好听,我知道你对我好,从小就对我好……但我一个戏子,怎么好耽误了你?早知道没有结果,我就答应嫁给你啦。”
刘福全一个大男人,也有些泪盈于眶了,他抚摸着毓秀长长的头发,哽咽道:“不晚,不晚……”
毓秀的声音有些虚弱:“晚了……他们一把火烧了我的身子,没有尸骨依托,我能撑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刘福全满面惊惶:“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忽然抬起头来,凶狠的看向祁景和瞿清白,“我把他们两个杀了,你就有救了!”
两人齐齐一震,摆出了防卫的姿态。
毓秀却拦住了他:“全哥,我已经待的够久了……见到你,我最后一桩心事也了了,该投胎去了。不要再犯杀孽了,在这么好的年纪被夺走生命和爱人的滋味,你我不是最清楚了吗?”
她紧紧抱住刘福全:“跟我走吧。下辈子,我们做一对快活夫妻。”
她的嘴里轻轻哼着婉转哀戚的调子:“……乍相逢执手,痛咽难言。想当日玉折香摧,都只为时衰力软,累伊冤惨,尽咱罪愆。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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