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做了什么,就听白月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是闷在喉咙里喘不过气来似的呜咽。
在这种让人心都要揪起来的呻吟声中,吴璇玑的声音显得格外坚定而平静:“我是在救你。”
陈厝想起他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全身觳觫,不寒而栗。
周伊终于看不下去了,陈厝也不打算一直在这窝着,他们对视一眼,捡起一颗石子扔出去,对面发出一声碰撞的轻响。
吴璇玑立刻看过去,脑后却传来一阵风声,堆在地上的箩筐劈头盖脸的朝他砸来,一些或红或黑的东西劈里啪啦的砸在地上,气味怪异,好像动物的内脏。
陈厝放出的血藤已经缠住了吴璇玑的肩膀和两臂,吴璇玑冷笑一声,几把羽毛刀出现在了他指尖,但一把粉末兜头洒来,他及时屏息,还是吸入了一点。
周伊和陈厝紧张的看着他,吴璇玑果然僵立在了原地。
但一口气还没呼出来,吴璇玑那张刻薄面皮就扯出了一丝笑来:“伊伊,你用我吴家教你的东西对付我?”
他动了下手指,周伊脸颊一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下来,陈厝及时推开了她,不然这一刀要更深。
羽毛刀薄如纸片,比柳叶大不了多少,吴璇玑的手就像有吸力一般,嗖的一声,羽毛刀又飞回了他的指尖。
吴璇玑一步步向他们走来,陈厝护着周伊越退越后,额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他还太过稚嫩,和吴璇玑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他忽然发现,戴上了那枚阴阳环之后,能力使用起来更觉滞涩。
他下意识的就扯掉,入手却一片冰凉,周伊惊呼了一声:“你……你的脖子……”
陈厝一低头,就见那阴阳环不知何时已经大到圈住了他的脖子,项圈一样慢慢收紧了。
一股强烈的压力从喉咙处传来,陈厝一句话没说出来,就踉跄着倒了下去,周伊扑过去,就见他面色涨红,双手紧紧抓着脖子,青筋暴突,四肢轻微的抽搐着。
“停下!停下!他会被勒死的!”
吴璇玑好似松了手,那铜环就保持在一个既不至于勒死人又不会太舒服的大小,陈厝被周伊扶起来,抖着手摸了摸喉结,心想这孙子差点把我第二性征勒回去。
吴璇玑看着他:“陈厝……你这个人也很有意思。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吧?”
陈厝抿紧了唇,眼看着他的手伸过来,好像一把就能捏碎他的脑壳。疼痛和恐惧让他更像是中了僵尸粉的人。
忽然,白月明大声道:“伊伊,用我给你的东西!”
吴璇玑神色一厉,周伊的动作却更快,她的掌中转眼间就出现了一只小瓷瓶,是那天晚上白月明塞给她的。
她之前一直不知如何使用,此刻却忽然福至心灵,将瓷瓶向地上狠狠砸去!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后,炙烈的火光从瓶中爆出,晃的人眼前白光一片,不过片刻,屋内忽然阴风大作,本来就昏暗的光线更是一丝都无了,陷入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中。
陈厝脖子上忽然一松,终于缓过气来:“……发生了什么?”
两人面对着黑暗如临大敌,却听白月明虚弱的声音响起:“……看那边。”
在他的示意之下,他们看到了一双豆大的眼睛和一张雪白的人脸,在黑暗散发着莹莹微光。
尖利的嘶鸣断断续续,充满了愤怒和怨毒,满屋都是扑棱棱的振翅声,好像有一只鸟在惊慌失措的飞来飞去。
吴璇玑不见了,这里只有一只猫头鹰。
第198章 第一百九十八夜
猫头鹰的全身被一层淡淡的白光环绕着,陈厝仔细看了,好像是一层又一层符文。
他走上前,从地上散落的衣服里翻出钥匙,将白月明手脚上的镣铐打开了。猫头鹰在离他们远远的地方尖声嘶号,却没有上前。
白月明一被放下,就几乎软倒在地上,周伊扶住他,声音颤抖:“白哥哥,这到底是……”
陈厝看着那只猫头鹰,心里翻江倒海:“这只鸟……不是,这位鸟是……吴璇玑?”
白月明点点头:“吴家的诅咒是什么,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陈厝说:“所以每天晚上盯着我们的那些鸟,都是吴家人?”他毛骨悚然,“怪不得吴优对这只鸟这么好……原来是他主子!”
白月明道:“每到天黑,吴家人都会变成猫头鹰,在我的记忆中,吴璇玑每月只有四天夜里能保持人形,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保持人形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直到完全变成一只猫头鹰。”
他顿了顿:“现在吴家养着的那些‘圣鸮’,也不知多少是他们的族人。”
陈厝想起了什么:“那吴优和吴敖是怎么回事?”
白月明道:“他们并非吴家的直系弟子,只是普通人。但吴优忠心耿耿,所以深得吴璇玑重用。”
他们有太多的疑惑了,周伊愣了一会,才问:“那你给我的这个瓶子……”
白月明看了看地上那堆碎片,微微笑道:“这个瓶子是一种特殊的法器,可以承载一次咒术。我在吴璇玑的眼皮下好不容易做出一个,能够提前诅咒发作的时间,幸好现在已近日落,等咒语解除了,他还是只猫头鹰。”
周伊看着他泰然自若的脸,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白月明刚才还声嘶力竭的让他们走,态度坚决,但这个瓷瓶又是几天前交给她的,明显是计划好了一切。
白月明好像察觉到了她的疑惑,轻声道:“把他留在这里,我们出去说吧。”
他们把猫头鹰关在了屋内,朝楼下走去,到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白月明坐下来,面容委顿,精神却很好。
他呼出一口气来:“抱歉,我刚才太激动了。”他柔和的看着周伊,伸出手去,“伊伊,原谅我吧,我真怕伤到你。我也很后悔把你们拖到这样的事中来,但……实在是不得已。”
陈厝忍不住道:“白少爷,为什么吴璇玑要把你关起来?五爷知道吗?”
白月明:“这事说来话长。”
“你们应该知道,四大守墓人家族都中了或多或少的诅咒,吴家是变成猫头鹰,我们白家……诅咒都落到了我一人头上。”
“我父亲没有兄弟姐妹,一脉单传,我也是独子,自幼体弱多病,到十几岁的时候,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父亲无法,只能把我送到以药石之术著称的吴家治疗。”
“最初我的病没什么起色,但吴璇玑介入后,一切都不同了。他用的是一种禁术……”
陈厝好像明白了什么:“……祝由之术?”
白月明道:“没错。”
周伊皱眉:“祝由之术,到底是什么?”
白月明苦笑了下,解开了衣襟。一看到他的胸膛,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白皙的胸膛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活像是把破破烂烂的肢体硬生生缝在了一处,缝合处呈肉红色,甚至有金色的线在闪闪发光。
白月明掩上了衣襟,像是怕吓到他们:“祝由之术,并非是古代靠草药符咒祈福来治病,而是将妖物的一部分接入人的身体中,由此转渡精魄,修补魂灵,延长寿数。”
“而我,就是他实验的产物。”
陈厝磕磕巴巴的说:“你是说,他把妖兽的一部分肢体,植入你体内,来……”他想到了箩筐里内脏一样的东西,一阵反胃感涌上来。
白月明按了按胸口:“这下面,已经有数十种妖物的残肢了。”
周伊的眼眶已经全红了,她一出声就要颤抖不已:“可是,五爷呢……他不知道吗?他就舍得你受这样的折磨?”
白月明摸了摸她的头:“父亲知道……我不怪他。他只是太想让我活下来了。因为吴璇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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