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顺着光看去,那光透过神像抬起的手,正好形成了三点一线,但手的位置遮挡住了一部分光,所以让光线看上去并没有完全照射到礼台上。
沈宴:“这神像的位置,似乎再靠右一点一点就完美了。”
“什么?”几人不由得看了过来。
沈宴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光影,又指了指神像:“你们看神像的底部,是不是有挪动的痕迹?”
赵阔走了过去,神像很大,在底部,的确有磨损的迹象。
几人对视一眼,赵阔直接握住神像,“嘎吱”“嘎吱”的转动起来。
一个漆黑的延绵向下的入口,就在神像的下方。
漆黑,没有光线,像恶魔的嘴巴。
没想到在给荣耀的贵族的小孩洗礼这等本该纤尘不染之地,居然真的隐藏着一座地牢的入口。
那入口看上去阴森森的,沈宴抓起嘟嘟,沿着石阶而下。
大概向下盘旋了十多米,到了第一层。
有光,油灯的光。
几人借着微弱的光看了过去,那里是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有人,死人,昏暗的油灯就在死人旁边默默的燃着。
人死了不知道多久了,油灯上都布满了灰尘。
之所以这盏灯还亮着,因为这个死人的一只手指正点在油灯的油罐里,以枯尸滴落的尸油,一滴一滴的让这油灯持久的发出了光亮。
沈宴:“……”
难怪空气中有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
卡帕说道:“他穿的是神职人员的服饰,生前应该是这一层的看守。”
是看守也是囚徒,至死都没能走出这里,最后身体的最后一滴油都得在这里燃尽。
这何尝不是这世上最邪恶的诅咒,逃不掉,挣脱不开的宿命。沈宴看了看其他地牢,里面应该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有些是空的,有些里面剩下一具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枯尸。
充满仁慈的教廷,却隐藏着地狱的入口,没人知道,教廷秘密关押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又犯了什么过错。
只知道,的确有这么一个地方。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通往下一层的阶梯。
依旧黑暗,依旧在最深处的某一个房间,剩下一盏油灯。
有的熄灭了,有的还借助守牢人的尸油继续燃烧着。
沈宴觉得,若是自己一个人来,估计直接得疯。
而这些守牢人,一辈子都待在这里,精神估计早就不正常了吧。
沈宴说道:“杰拉斯被关在十五层,我们尽快救人。”
再多呆一会儿,沈宴觉得以后天天都要做恶梦。
嘟嘟:“?”
这里多好啊,全是阴暗的能量,啧啧,它都能听到痛苦的尖叫和扭曲的灵魂们的快乐了。
一阶一阶地向下,赵阔走在最前面,即便不挨着一个一个房间查看,赵阔也能感觉到生命的存在。
赵阔:“你确定下面还有活人?”
沈宴点点头:“应该还能算是活着的。”
在靠近第十五层的时候,赵阔抬手阻止了众人的脚步声。
沈宴本来在认真的数层数,疑惑地看向赵阔。
赵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有人。”
漆黑,只有前面的一个房间,有一点昏黄。
没有风,连油灯的光都没有摇曳的影子。
脚下再没有了声音,一点一点的靠近。
沈宴看进房间的时候,里面是一个如同吸血鬼一样苍白的中年绅士,正在虔诚的祈祷。
在地下的十五层监牢,还有一个活着的人,贝尔基·托马斯金。
沈宴张了张嘴:“……”
原本,因为杰拉斯的原因,沈宴对一个施刑的看守者也没多少好感就是了。
但自从第一层走到这里,见到这么一个仅有一盏油灯的小房间的活人时,沈宴一时间只觉得悲哀。
怎么的扭曲,才会让这样毫无人性的地牢存在。
难怪杰拉斯曾说贝尔基先生也是一个可怜可悲的人。
在教廷最初的设计中,进入这里的人,无论是自己人还是犯人敌人,都无法出去的吧。
或许是贝尔基在黑暗中生活得太久,变得十分的敏感,明明一点声音都没有,但他依旧本能地向房间外看了一眼。
两双眼睛的目光就那么停滞在空中。
贝尔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晕死了过去。
沈宴心道,这样也好,不然在贝尔基眼皮子低下将人救走,他却毫发无伤,这可怜人估计没办法交差。
既然找到了典狱官贝尔基,那么大主教杰拉斯肯定就在附近。
沈宴找到了那间牢,肮脏,恶臭,到处都是刑具,地上还有砍掉的腐烂的头颅。
当沈宴看到杰拉斯的时候,杰拉斯如在达蒙之海一样,外表恐怖。
但或许是看的次数多了,也不那么可怕了。
杰拉斯在笑,笑得桀桀的:“我一直在想,命运到底会安排得多么的神奇,才能将我这一腐朽的老者,从这么一个肮脏的地方拯救出去。”
“现在看来,命运当真是出人意料,我原本还期待着不可思议的奇迹,不过你居然能走到这里,也算最了不起的奇迹了。”
沈宴心道,时代不一样了,外面连个守卫都没有,教堂也没想象中那么重视这里,走到这里很容易的。
沈宴笑了:“你老人家还是先出去再侃吧,要是我们被发现了,估计真出不去了。”
“这鬼地方,也不知道你怎么呆上上百年的,反正我刚才一进来,就差点后悔了。”
“让我呆一天,我估计都得疯掉。”
沈宴边说边解开捆绑杰拉斯的锁链,然后将杰拉斯背在背上。
很轻,轻得和一副骨头一模一样。
卡帕也打了个招呼。
卡帕和杰拉斯关系十分不错,卡帕第一次进达蒙之海,还是杰拉斯安慰的卡帕。
赵阔,老巫师乌瑟尔,嘟嘟也在看着杰拉斯。
赵阔和乌瑟尔只知道,沈宴这一趟经过梵帝城要救一个人,沈宴说是这一次去巫师之城肯亚最强力帮手。
但……没想到是这样一个人啊。
这还能称之为人吗?
为了救这人,甚至动用了盖亚和波次这样两位神话。
值不值得?
其实早已经超出了值不值得的范畴了,杰拉斯对沈宴来说,其实已经像乌瑟尔一样,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
达蒙之海虽然更像幻境,但其中发生的事情却是真实的。
沈宴背着人原路返回,别看他们下来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外面的情况瞬息万变,耽搁不得。
这时,似乎有什么声音从脚下传来,嘶哑,阴暗,挽留。
沈宴正准备转头去看。
背上的杰拉斯说道:“别看,那里不是活着的人该看到的。”
沈宴心中惊讶,问道:“这地牢不止十五层?”
杰拉斯“恩”了一声:“我也是在这里呆了上百年,或许是不断地接近死亡,才听到了那更下层的声音,教廷将更不为人知的秘密关在下面。”
沈宴头皮有些发麻,内心又有那么一点点好奇。
不过他们这次的计划仅仅是救人,的确耽搁不起时间了。
沿着阶梯,走出地牢的时候,沈宴不由得一愣。
倒不是他们被人堵住了,外面的人依旧晕睡,没人发现他们。
而是……外面亮堂的发白光。
白色的光从教堂的窗子照射进来,整个教堂内部都白茫茫的。
发生了什么?
沈宴透过窗子向外看去。
天空一片泛白,整个梵帝城的神职人员都在激烈的愤怒地合唱着庄严的圣歌。
在天空之上,一只又一只的天使飞舞着,仿佛进入了西欧神话天堂。
杰拉斯说道:“你们做了什么?教廷开始使用圣国降临了。”
沈宴:“……”
这得问盖亚和波次。
他们也没下去多久,怎么这两家伙好像真的将教廷惹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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