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轻舟道:“那你的眼神可能不太好。”
陆小凤:“……”
够了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宫九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实力如何。”
晓轻舟天真一笑,道:“能轻而易举把你踩在脚下。”
陆小凤飞快后退,与此同时,宫九俯身上前,攻势凶猛,晓轻舟气定神闲,衣角翩飞如蝶。
“你们不要再打了”
——陆小凤现在能够充分理解乌渡说这句话时的心情了,因为他此时就是同样的感受。
没人理会陆小凤的话,宫九与晓轻舟你来我往,相当专心,也许听到了陆小凤的声音,但只把这声音当作蚊子嗡嗡声。
陆小凤盘腿坐下,睁大双眼,认真地看他们两人的交手。
任谁都能看出咸鱼派的整体实力强得很不一般,原因只有一个,咸鱼派掌门的功法独一无二,水平位于原本的江湖最顶峰之上。
*
正月初五过后,步早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海,岳洋为他忙前忙后,亦步亦趋。
步早有点困惑,还有点无奈:“我有手有脚,你不必做到这种程度。”
岳洋道:“我还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那你倒是问啊。步早郁闷,岳洋说别的事情都很直接,怎么这次不问了。
“你是咸鱼派的一员。”步早道,“我有想让你们做的事,现在说起来太乱,日后随我去咸鱼派,你会明白的。”
岳洋放心了。
他也很听话,果断又干脆地放下步早的背篓,转头去拿自己的物品。
步早:……喂,好像有点太干脆了。
他提起背篓出门,岳洋很快过来跟在他身后,到达岸边时身后已经远远地缀着人群,神色复杂地望着步早。
如果要分析其中蕴藏的情绪,大概是愤怒、埋怨、惧怕、责怪、畏惧等等负面情绪。
要说为什么……除了掌门日常的行为,也与他昨天毁了其他可以出海的船只这一举动脱不开关系。
就连那搭不了几个人的小小船只也被步早劈成柴火,没有任何可以逃跑的余地。
“祈祷我安排的人会趁早来到小岛吧。”
步早对小岛上的人如此说道,他身后朝阳初升,光芒万丈,显得笑脸面具相当阴沉可怖。
“……”
“怎么没有声音?是因为没有人吗,看来也不用派船只来了啊。”
“请您慢走!”众人齐齐大喊道,“一路平安!”
早去早回!别把他们给忘了!
步早开心地登上船,身后岳洋的心情一言难尽,一向严肃的表情出现了裂缝。
……他莫名地有点怀念不戴面具时的步早。
先行上船的几人在船边看到步早那边发生的事情,心情同样一言难尽。
宫九与牛肉汤也在岛上,前者是正经的太平王世子,有家可归,而牛肉汤,则打算以小老头弟子女儿的身份去为他传递信息。
牛肉汤正紧张地望着步早,生怕步早将她赶下船。此时状况与当初出海来岛之时倒转,牛肉汤心情悲愤,却无可奈何。
步早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点了点船上的人,发现少了司空摘星。
过了不久,司空摘星登船,乌渡发动船只,迎着朝阳出发。
陆小凤问司空摘星怎么来得那么晚,后者想了想,悄悄告诉他:“我找到了小老头的宝库,里面空空如也。”
“又被……他收入囊中了么。”陆小凤立刻理解并顿悟,心情复杂。
在他们上岛之前步早已经掌控了无名岛,也许就是趁那段时间运走的。
咸鱼派在陆小凤眼里愈发深不可测起来,而对步早本人,自然很难以之前的态度相对。
而步早摘下面具,簪子束起头发,依旧是个开朗路人背景板。
步早对陆小凤等人态度与往常一般,说些有的没的,但对弟子的态度却哪里看都有些奇怪。
他在弟子跟前,时而话多时而话少,态度冷热交替,但即便是在说着“很好”“不错”这样夸奖的话语时,语气依旧显得漫不经心,仿佛随口一说,着实令人疑惑。
陆小凤有点明白为什么乌渡说掌门不善表达了,在外人眼里,步早那种无形中的冷漠其实并不是不在乎。
步早和任何人说话,甚至和旺财说话,都会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但唯独对二名弟子不会。
这样的表现也难怪会令重溟与晓轻舟感到愤怒。
王怜花和步早也聊了几句,对步早讨厌不起来,却也不妨碍他嫌步早麻烦。
“遮遮掩掩……有话直说不就好了。”王怜花不太愉快地说。
玉天宝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愉快,想开口,被王怜花一瞥,乖乖住了嘴。
大概是因为心大加上从没觉得自己的这个魔教少主待遇有点古怪,玉天宝说的话总是很直白,完完全全是个蜜里长大的孩子。
即使所有人都从玉天宝的言行中发现了不对,但玉天宝本人依旧毫无所觉,在他看来自己的经历十分正常。
见玉天宝闭嘴,王怜花露出笑容。
一点红坐在一旁的箱子上,闻言看了眼王怜花等人,眨眨眼,又默默地低头擦脸。
出海的第二天晚上,一点红来甲板上吹风,沿着船沿散步时,偶遇了掌门。
月华如练,海水涌动,船只轻晃。
掌门正靠着木箱盘腿而做,手中在编红绳,红绳上串着一条小木鱼。
一点红停住步伐。
掌门发现了他,抬头朝一点红露出微笑,笑着道:“被你看见了?可不要往外说。”
那条木制的小鱼,圆眼睛中有一条横线,分明是咸鱼派的信物。
现在想来,那应该是重新制作的新信物,至于要拥有它的人是谁,只有一个答案。
剑身被一点红擦得光洁如新,倒映出他的面容,映出一点红面上放松的笑意。
第143章 罗刹教徒
大海宽广无垠,无边无际,船上的日子相当无聊,大概是因为掌门近在咫尺,晓轻舟几乎是避着他走,也不像之前一样同大师兄天天斗嘴交手。
这种难得的清静让玉天宝十分感慨,快乐地在甲板角落铺了张垫子,安详闭目,享受人生。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好像有人在不断踢他,玉天宝浑身沉甸甸的,不想动弹,于是最后一踢比之前重了些许。
一脚踢过去,玉天宝“嗷”的一声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怒道:“谁敢来打扰本少主!”
“我。”王怜花自下而上,俯视着他。
“……”
玉天宝一呆,忽然有点恼怒,他堂堂魔教少主,怎么能在这无名小卒面前认怂,当即站起身,大声道:“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王怜花转身就走:“玉少主,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玉天宝眨了眨眼。
日夜兼程,陆地遥遥可见,船上众人都松了口气,但就在玉天宝舒舒服服享受日光浴时,他们的船只遇见了另一艘船。
这艘船来头很不小,正是为寻找自家少主而前来的罗刹教的船。
对方本想装作在海上偶遇的船只,以借维修工具为借口上船查探玉少主的所在,但被重溟径直点出身份,双方便起了争斗。
对罗刹教的人来说,乌渡是闯进罗刹教抢走囚徒劫走少主的卑鄙小人,为了以防当初的惨状再次发生,决定先发制人……
结果不必多说,总而言之,咸鱼派掌门正以主人的姿态在罗刹教教徒的船只上散步。
但事件的中心人物,最重要的罗刹教少主从始至终没出场,王怜花踢他都觉得自己是脚下留情,应该一脚踩醒他的。
玉天宝跟在王怜花身后,心中的疑问在见到几张熟悉的面容后得到了解答。
“阿文!阿武!你们来接我啦!”玉天宝欢快地说。
被其余人团团围住的几名罗刹教教徒望着完好无恙一脸快乐甚至比之前微有圆润的少主,纷纷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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