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长得好漂亮,吊打一线明星!但这不是男的吗?男的也能生孩子?”
“楼上还是太单纯,男的怎么了?去泰国做手术不就行了。张开腿被透个批就能搞来十几亿的财产,换作是你,你不心动?”
“……说话文明点,已拉黑举报。”
“假正经来午夜场干什么?你仔细看胸口衣服凸起来的痕迹,这小婊子的俩奶头都被玩肿了,绝对是个每晚都要挨炮的骚货。”
“歪个楼,我查到他学籍信息了。当年是高考状元进的A大顶尖专业,可能人家有隐情,你们还是不要说得太难听了。”
“什么状元,托关系进去的吧,不然LinkedIn上面的资料怎么会才写到本科毕业?肯定是后面读不明白了。呵,只有脸好看,其实就是个白白浪费教育资源的垃圾。”
“我也觉得是托关系的,三年前闹得挺大的那个案子你们还有没有印象,好像那次他爸妈都进去了,之后他就没当过状元了,保研名单都没他。”
“就事论事吃今晚的瓜就行,敢讨论那案子,你号不要了?”
“对,就事论事。如果能给我个这么好看的老婆,我虽然是个直男,但也肯定跟楼少一样,无怨无悔在后面追三年让他给我接着生孩子啊!”
“得了吧,你就是想干他而已。”
我惨然地笑了笑,随即退出讨论区,将手机屏幕向下扣在枕头旁。
剥除了虚伪客套的发言总是相当随心所欲,恶意与爱同样赤裸直白。
所以不能怪那些留言的人,本质原因是我不配得到爱。
我赤着脚起身开灯,垂着眼在屋里翻找起能用上的东西。要是找不到,我就得冒着撞见其他人的风险去一趟厨房。
幸好,上天终于眷顾了我一回。
我如获至宝地松了口气,先轻手轻脚地反锁卧室正门,然后才提起那柄在抽屉里躺了三年、放得都快生锈了的水果刀,一步步走向浴室。
很早之前就有这念头了。
一直没实践是怕哪天有微乎其微的概率我父母减刑出来,没人去监狱门口接他们。
我不想让他们伤心。
但现在……
我的确撑不住了。
而且只要我还活着,流言蜚语就会持续发酵,关于我的一切也都会被不择手段的媒体逐渐挖出来,甚至好心收留了我的严父严母也可能被舆论所波及。
果然,我消失了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一边平静地思考,一边用过于粗糙的刀刃狠狠刮擦肌肤,用尽全力在动脉附近留下一道又一道细长的创口。
鲜血奔涌而出。
我嫌流得不够快,却实在没力气再割几刀,只能遗憾地双膝跪倒在坚硬的地上,再将布满交错伤口的左手手腕缓缓浸进浴缸蓄好的一池温水里。
……
我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我会在微博提前说今天不更,但废文没有地方给我放每天的更新提示orz 所以不建议大家熬夜等,第二天来看就好了
第33章 安静
可能是身体原因,我小时候其实还挺娇气敏感的,胳膊跟脸颊都是一用力掐就青,好久才能消掉。
只是很怕疼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被其他小朋友嘲笑说像个女孩子。
越是自卑,就越要坚强得无懈可击。
只有在被严烁那混世魔王欺负得狠了的时候,特别委屈的我才会在父母面前放纵自己哭一小会儿。
如果父母不在,我就一个人找个地方躲起来,把脑袋埋在臂弯里来平复情绪。
而等长大了,哭得就更少了。
一是清楚没有用,二是渐渐习惯。
疼痛与羞耻如影随形地跟着我,从始至终地贯穿了我成长的每个环节。
我强迫自己熬到现在,终于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也没有贪恋的东西。
反正亿万年前的世界里没有我,亿万年后的世界里也不会有我。每个人本来就来自虚无,意识溃散回归其中也是必然的宿命。
……
我只是,想早那么一点点得到解脱。
四周很静,除了我越来越急促虚弱的呼吸声,就什么都没了。
我动了下愈发僵硬的手指,望着眼前被染成瑰丽粉色的水池笑了。
我很喜欢安静,人群与目光会让我感到相当不适,所以能在安静中离开,对我来说是件很幸福的事。
至于陆陆续续出现的浑身抽搐跟头晕恶心等症状,在这场温柔又安静的死亡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百无聊赖地数自己失速的心跳声玩,意识慢慢从身体里抽离,飘到很远很远的、再也不会被人抓到的地方。
……躲到那个世界就安全了吧?
我欣慰地闭上眼,放任自己沉沦进这片陌生却温暖的黑暗里——
忽的,一阵刺耳的响铃声打碎了我视若珍宝的寂静。
吵死了。
我难受地拧起眉,吃力地把脑袋偏向远离声源的一侧。
可是对方似乎不懂什么叫放弃,锲而不舍地打了一个又一个,硬是把我已经飘散出去的意识重新逼回了身体里。
……烦人。
我晃了晃脑袋,从血水里抽出手臂,然后步履蹒跚地走向卧室,打算把手机关机。
至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要让自己舒服点,不想再看别人的脸色委曲求全。
这一段路不算长,我却走得喘不上气,眼前更是一阵阵地发黑。
等回到床头拿起手机,我一下子支撑不住,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手指已经被泡得发白发麻,挪动起来很艰难,按在屏幕上时也识别得格外迟缓,以至于我本想挂断,却不小心进入了通话状态。
对方没等我说话就直接开口了,语速很快音量却很低,听着有点慌乱到不知所措的感觉:“书昀我……我刚醒酒,网上的消息我看到了。这件事我会竭尽全力压下去,不干扰到你正常的生活。”
我哑着嗓子哦了声,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心里头平静得什么情绪都没有。
恨一个人也是需要力气的。
而我现在……
累得都不想恨他了。
我慢慢靠到床沿,捏着手机的右手缓缓垂下,五指脱力地松开——
咣当一声,手机砸到了地板上。
……更吵了。
本来周围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现在既多了血珠连绵不断地顺着指尖坠到地板上的滴答声,又多了听筒里传来的、越来越焦急惊慌的呼喊。
闭嘴。
我难受地蜷缩起身体,随着呼吸无意识地一阵阵颤抖抽搐,就像一尾即将死去的鱼那样凭着本能微弱地弹动。
渐渐的,我听不到声音了。
世界开始旋转,光怪陆离的一幅幅画面如走马灯般在我眼前展开。
我怔怔地看着还是个奶团子的自己赖在母亲怀里撒娇打滚,又看着五六岁大的自己被开怀大笑着的父亲架到肩头,蹬踹着两条小短腿欣赏绽放在夏夜星空的璀璨花火……
就在“我”眨着眼,好奇地伸出手去够天上的星星的时候,轰然一声巨响传开,脑海里这些绚烂缤纷的记忆尽数变作了灰烬。
就像此刻的我一样黯淡。
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异常激烈地争执,一个说你凭什么来打扰他,今晚就该让他好好休息之类的,另一人则不管不顾地继续踹门,说昀昀电话里的情绪明显不对劲,不过来亲眼看看不安心。
随着门板碎成数截,世界终于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安静了就好。
我长舒一口气,意识彻底断了片。
第34章 男朋友
……很冷,也很疼。
为什么死了还会这么难受?
不是该……
没有意识了吗?
我刚集中注意力思考了会儿就被鼻尖浓郁的消毒水味呛得直犯恶心,空无一物的胃部痉挛着一缩一缩,黏膜泛起烧灼般的尖锐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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