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了声音,语调却打着弯儿,像带着小倒刺似的,飘进了褚如栩的耳朵里:“我哄哄你?”
褚如栩原本还绷着的表情顿时保持不住了。
他喉结不自觉的滚动着,显然被言玚这种简单却有效的撩拨手段,给勾得半点脾气都没有。
“唉,我能怎么办呀,人家是正经前男友,我呢?名不正,言也不顺的。”褚如栩把「黯然神伤」演得实在虚浮,他捏着言玚的下巴,重重地亲了他一口,然后才「认命」似的耸了耸肩,笑着说道,“忍啦!”
“为了得到您,我做情人都行。”
这又是哪出啊?演得还挺投入。
言玚笑着坐到了他旁边,两人的腿交错着搭在一起,谁也没打算躲开。
冰箱里的冷气涌出,有点凉。
“哪有你这么嚣张的情人。”言玚又往褚如栩的方向挪了挪,试图再从对方的身上捕获些温度,“还敢挑衅,让我把正室叫过来。”
褚如栩却撇了撇嘴,理直气壮的:“柏鹭算什么正室,他顶多算个前妻。”
“再说了……”褚如栩把嘴唇贴到了言玚的耳侧,齿尖碾磨着他的耳垂,字里行间满是欲念,含混地暗示道,“他敢来,你就让他在门外等着,我正好把你抱到鞋柜上做。”
“只隔了一道门,他没准儿还能听个热闹。”
褚如栩轻吻着言玚的脖子,非要逼着他附和自己的说法:“你说好不好,嗯?”
言玚的心脏猛烈地跳了起来,像是迫不及待想要从他喉口跃出,近距离欣赏一下对方描绘的情境一般。
言玚心里暗骂。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褚如栩开荤以后能这么不当人。
但更可怕的是,言玚对此竟不觉得反感,甚至……还隐约有些期待。
他觉得自己从遇到褚如栩的那天开始,就不正常了。
前二十多年压抑着的本能,被对方如此轻易地唤醒了个彻底,这实在太奇怪了。
褚如栩像是一道命运安排给言玚的奖励关卡,里面没有苦痛,只有源源不断的惊喜和快乐。
但言玚也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美好总是有尽头的,他坦然接受,只不过……
他在当下这一刻,竟已经开始觉得遗憾了。
“别浪了。”言玚哑着嗓子推了推对方,“让我歇一天吧。”
褚如栩却是毫不在意,趴在言玚的肩窝处,低低地笑着。
他挑起一缕言玚耳后的碎发,打着转儿地搓捻着,蛊惑似的询问道:“你和他,在这个房子里做过么?”
言玚身体一僵,但还是如实回答:“嗯。”
他没什么好遮掩的,成年人稳定的长期感情里,没有性的掺杂才是奇怪。
“都有哪些地方?”褚如栩仿佛自虐一样,顺着言玚的脊柱线摩/挲轻/抚,边温柔地吻着他,边逼迫似的询问着他,“厨房,客厅,餐桌,书房?落地窗前有没有过?”
“哥哥,都告诉我,好不好?”
在褚如栩的引诱下,言玚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混乱。
他不明白对方这是在做什么,言玚只清楚,自己在思考这些问题时,脑内闪烁回放的记忆,竟都是这两天和褚如栩的。
言玚只知道,自己享受着褚如栩带给他的失控,他甚至能通过想象力,在眼前构建出对方和自己在这些地点的样子。
没有柏鹭的痕迹。
“只有主卧。”言玚的话断断续续,像是在极力忍耐,字词打着颤儿黏在一起,杂着几分被欺负狠了的可怜。
褚如栩好像格外喜欢看到言玚脆弱的样子,与平时那副矜贵持重、不食人间烟火的精英形象,越是南辕北辙,他就越兴奋。
并且对此,酷似有什么奇怪的执念一般,每次都要达成目的,才能真正满意。
“我对这种事,比较钝感。”言玚看着褚如栩好像有些不相信的表情,条件反射般地解释道,“他,他也不热衷。”
“只有主卧。两年,只有五次,高兴了么?”言玚像是恢复了些理智,又恼又觉得好笑,忍不住对着褚如栩阴阳怪气起来。
褚如栩显然是很高兴了,他弯着眼睛,笑得温柔,动作却很有侵略感,不屑地哼了哼,还要拉踩一下柏鹭:“啊,哥哥,你前男友真无趣。”
他顿了顿,片刻后,抱起言玚往楼上主卧走去,途中还不忘贴着言玚的脸,耳语道:“但我怎么不觉得您顿感呢。”
“这东西,还懂见人下菜碟的么?”
言玚实在语塞。
褚如栩自从前天过后,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平时相处倒还是乖巧懂事的温顺模样,但一到类似当下这样的情境时,就会变得格外强势。还很不讲道理。
可他偏偏却又总是下意识地纵容对方。
真是没法管了。
言玚选择放弃挣扎。
他直接抬起头与褚如栩接吻,蜷起的膝盖不客气地顶了顶对方的胸口,嚣张道:“废话真多,只有心虚的人才喜欢办正事前叫阵。”
褚如栩眸色一暗,爬楼梯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可言玚的主卧在顶层。
路途遥远,实在很不利于旖旎氛围的可持续性发展。
褚如栩咬着牙,忍不住找茬道:“你们这小区哪家开发商,四层的别墅都不知道给配个电梯。”
“等明天,我自费给您安一个,然后马不停蹄地就去投诉他们。”
“嗯……我想想。”一听这话,言玚直接笑出了声,他摆出了一副思考的模样,安心地享受着褚姓「人力车」,几秒后,他做作的「哎哟」道,“好像就是你家子公司承包的呢。”
褚如栩沉默片刻后,四楼也正好到了,他有些急切地推开门,嘴里的话却冠冕堂皇:“那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我决定牺牲自己,代表千泽集团,身体力行的向您转达歉意。”
……
后半程的记忆,言玚又有些模糊了。
他只记得,自己在第三次的时候,就已经半骂半哄地求褚如栩停下了,可对方却仿佛没听到似的,一边亲着他泛红的眼角,一边拒绝自己。
“还差两次呢。”
“哥哥不是说好,让我陪你一起重塑回忆么?这是第一步。”
对方是这样说的。
如果不是言玚没什么力气了,他真的很想把褚如栩按在墙上锤一顿。
敲着对方的脑袋,责问他「能不能学习克制一下底层欲望」。
再说了,这算哪门子的重塑回忆。
这和他所说的「不愉快的过去」,八十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吧。
褚如栩刚刚还好意思说不吃醋……
迷蒙中,言玚正想着,忽然,他听到褚如栩哑着嗓音,说了句什么。
他勉强地「嗯?」了一声,直到对方再次重复,才终于听清了内容。
“哥哥,我刚刚看了那天他让人送过来的点心。”
“里面有开心果,有花生,有好多你会过敏的东西。”
言玚阖着的眼睛轻颤着睁开,迷离地看着褚如栩,有些不解其意。
“他对你不够好。”褚如栩轻笑着在言玚锁骨上咬了咬,又安抚似的舔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地补充道,“你别为他难过了。”
言玚其实很想告诉褚如栩,自己并不为柏鹭而难过。
他的低落、遗憾、乃至怨愤,都只针对柏鹭当年对自己的欺骗和不真诚,以及,他被白白浪费掉了的时间,和接受一段情感关系的勇气。
可这有什么用呢?
那时候,褚如栩才十三岁。
没有柏鹭也会有别人。
毕竟他和褚如栩之间差的不是相遇的机会,而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六年光阴。
你要是能早出生两年就好了。
言玚很想凑到他的耳边这样说。
可话到了嘴边,却在褚如栩的动作下,转瞬就碎成了含糊的闷哼。
他又坠入了混沌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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