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言玚撇撇嘴,对从前自己的唾弃又深了个档次。
自己在他身上浪费这么多年,果真不太清醒。
腹诽归腹诽,言玚的视线到底还是不自觉地,移向了毛玻璃后那个身量高大的人影。
接着,他轻轻掀开身上的被子,试图确认一些细节——
上衣是没了,但好歹裤子还在,应该不是什么狗血剧情。
言玚一边努力回忆,一边捞过床头的手机。
柏鹭昨夜发来的未读消息,俨然安稳挂在列表最上方:
【柏:抱歉,今晚有点失态。 如果你真的想分手,那后续有很多问题需要具体商议,明天下午老地方见一面?】
言玚没什么表情,简单回了个「行」,在动作连贯取消了柏鹭的置顶后,反手点开了叶玦的朋友圈。
正巧,叶玦五分钟前才发了条新的,是裴衍秋背着书包给他做午餐的照片,配文:
【包养男大学生的不知道第多少天。】
言玚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半截。
还行,确定了,不是狗血情节。
不过人家小两口情趣玩儿得好像怪刺激的……
“你醒啦?”
轻快却带着些低哑的声音,忽然从床尾传来。
浴室的水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停了。
言玚被吓了一跳,连忙抬头朝对方看去,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免泄露出几丝茫然。
一个身型高挑的男生正站在不远处瞧着他,大概是没想到言玚已经醒了,对方浴袍散乱,胸前、腿侧漏出了大片肌肤,腹肌人鱼线影影绰绰,连关键部位都只被虚掩的遮盖着。
倒是添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性/感。
这实在太客气了,怎么刚睁眼就有美好肉/体欣赏。
言玚坦荡打量了对方一圈。
对方的身材明显是有自律痕迹在的,看着年纪并不大,轮廓线条却已然有了成熟男性的棱角,可一身肆意的少年气,想藏都藏不住。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男生见言玚盯着他看,抬了抬眉梢,像是得到了什么期待的反馈一般,满意地再次出声问道。
湿发将他微微上挑的眼尾遮盖,拦住了几分锐利,但许是性格原因,言玚依然能从对方那符合大众审美的外貌里,清晰感受到他的张扬。
很难让人讨厌,但也谈不上多喜欢。
“昨晚辛苦你了。”言玚神态淡漠,语气还算平和,“我的衣服呢?”
毕竟快二十六岁的人了,酒后第二天,上身赤/裸出现在陌生的床上,一个没见过的男性,极具「鸭店头牌」气质的在他面前「坦/胸/露/乳」,尴尬羞窘倒没必要,但也着实也不太值得欢呼雀跃。
“我扔啦——”头牌语气轻快地回应道。
……就有够理直气壮的。
“你没事扔它干嘛?”言玚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语速都快了不少。
而对面那位倒是耸耸肩,用手掌将额前的碎发向后拨弄,随意展示着挑不出任何差错的五官,漫不经心道:“弄脏了啊。”
重音还巧妙地落在了「弄」上。
很重的那种。
让肮脏的成年人忍不住往歪处联想的那种。
言玚也免不了俗。
但装模作样是成熟人士的基本修养,他故作镇定地清清嗓子:“怎么脏的?”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反正言玚能确认,全套肯定是没做下来的,但其他擦边球就说不太准了。
毕竟言玚对自己的酒品和定力,那也的确也没有多大信心。
而对方的反应暧昧不明,询问的语气中,暗示的意味呼之欲出:“除了酒渍还能是什么?”
他毫不见外地直接坐到床尾,两人之间的距离被瞬间拉近,努力克制着情绪的言玚,喉结也不自觉地颤了颤。
充满张力的漂亮躯体,配上对方故意压低的嗓音,共同将室内的氛围渲染得黏腻又危险,乱了节奏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萦绕绞缠。
少年低着头,轻笑了一声,抬手将准备好的帽衫往言玚那边一抛,动作时还不小心扯到了言玚半裹着的被子。
布料与皮肤轻轻摩擦,带来刺刺的痒。
帽衫不是全新的,上面沾着若有似无的机油味,不难闻,反而和眼前这人的气质很适配。
“别紧张呀,哥哥。”对方唇角微微上扬,无辜的眨了眨眼,态度却模糊得让人难以分辨。
像是调侃,但更像调情。
可哪怕使用着「哥哥」这样乖顺的称谓,他看起来也算不上单纯无害。
“您觉得,还可能是什么呢?”他语气轻佻又嚣张地问道。
作者有话说:
言玚:......我觉得我拳头硬了
第3章
十分钟后;
白帽衫配灰西裤的言玚,戴着耳机,面无表情地站在酒店门口等司机来接。
上半身青春校园,下半身精英商务,诡异中还透着点莫名的和谐。
但显然,当事人本人,对这种时尚完成度全靠自身硬件的混搭不怎么满意。
暗暗咬紧的后槽牙,昭示着言玚此时的不悦,是但凡社会包容度再高一点、他脸皮再厚一点,就会果断选择打赤膊出来的程度。
我觉得?
我觉得但凡早个几年,你必会被我套麻袋拖进胡同,按在墙上从中午锤到后半夜。
正腹诽着,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言玚在垂眸看到备注后,绷着脸按下了接听。
“早啊,昨晚睡得好么?”叶玦克制着好奇的问候,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言玚冷哼一声,揶揄道:“托您找来那位的福,睡得很不错。”
“哎呀!”结果叶玦听到言玚的阴阳怪气后,不仅没往心里去,反而更兴奋了,“是真的啊?他刚跟我说把你给惹生气了,我还不信呢。”
叶玦:“我还说,像你脾气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跟个小朋友计较。”
“他都干什么了?”小叶探究道。
言玚回想了一下对方故作无辜的撩拨,以及因多余的联想,而有了微妙反应的自己……
一时间,他实在有点难以跟好友形容自己的内心感受。
虽然这事怪不得他,确实是那位「头牌」刚洗完澡就晾肉、说胡话在先的。
他这种审美水平正常、生理功能健全、快一年没有性生活、又刚恢复单身的成年男性,抵抗诱惑的意志力比较脆弱,就很值得被理解尊重。
但让言玚直接承认,自己连澡都没洗就夺门而出的原因里,恼羞成怒的成分占了大半,他的确不是很好意思。
“我赶时间,没生气。”言玚口是心非的水平一流。
不过最后还是没抵得过好奇。
停顿片刻,他抿着唇角,挤出了句故作不经意的询问:“那小无赖谁啊?”
这都骂上了,还说自己没生气……
叶玦一边嘀咕,一边强忍住笑意,回答道:“你说褚如栩呀?他是衍秋室友,不过俩人以前就认识,挺熟的。”
“昨天本来想让衍秋接你,结果他导员那临时有急事,正好褚如栩跟他在一块,所以就只能拜托人家替我跑一趟了。”
说完,叶玦还低声笑了笑:“衍秋说,当时他态度挺积极呢,哪知道竟然还把你给得罪了。”
听到这,言玚眼皮微抬,才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裴衍秋今年在宁大经管院读大二,那位褚如栩如果是他同学的话,今年应该也就二十左右。
自己和对方的年龄差距,哪怕往少了说,也有个五六岁。
半轮,两个代沟。
喊「哥哥」多腻歪,叫声「叔」起码言玚还能占便宜涨涨辈分。
感慨现在小孩发育水平实在优越的同时,言玚对方才那点狼狈也释然了大半——
小孩子而已,没什么跟他较真的必要。
“哦,学弟啊,不错。”他语气淡淡,尾音却拖得很长,夸奖也来得意味不明,让人分辨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不过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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