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玦听出好友对那「小无赖」其实有点感兴趣,借坡下驴的手法就很是熟练。
他立马用开玩笑的语气介绍了起来:“对啊,他人真的不坏,可能就是想跟你套套近乎,结果没把握好分寸。”
“小褚性格蛮好,家庭条件也挺不错的。”叶玦笑嘻嘻的,生怕好友听不懂他的暗示,连试探的话术都很直白,“你要是愿意,改天我叫衍秋再约他出来,让他给你赔个不是也行嘛。”
言玚不置可否,仿佛没听到后半句似的问道:“家庭条件不错?跟你「包养」的那位少爷比呢?”
叶玦知道,对方这是看到自己发的朋友圈了,现在拎出来调侃,是想转移话题呢。
于是他语气轻松,大方地答道:“应该差不多吧,听说他们两家去年抢过几块地皮。”
闻言,言玚却是一怔。
宁城够资本跟裴氏竞争的还真不多,虽然公司这些人情世故的方面基本都是柏鹭负责,他并不算特别关注,但也还是知道个大概的。
言玚眉梢微抬,流露出了一丝讶异:“他是褚净那个不受待见的二儿子?”
“我不太清楚。”叶玦专心搞学术,又是外籍华裔,对这些事情的了解程度,仅限于小男朋友偶尔的只言片语。
他想了想,有些疑惑地嘟囔道:“小褚还有哥哥么?没听衍秋提过啊。”
言玚没搭茬,毕竟都是些老黄历,又不算什么愉快的事情,或许传闻有误也说不准,实在没有翻出来「八卦」的必要。
“反正吧,以前怎么样不知道,现在肯定是在拿他当继承人培养没错。”说完,叶玦似乎有些犹豫,停顿片刻,才又开了口,“本来年初你那个项目没谈下来的时候,我就想介绍给你认识了,谁知道你跟柏鹭置气,直接跑国外去躲了半年的清净。”
“天天连轴转,我躲的哪门子清净?”言玚嗤笑一声,反驳道。
不过对于「置气」这件事,倒是罕见的默认了。
还没等叶玦再开口宽慰,突然,一条新的好友验证从屏幕上方弹了出来:
【RX 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附加信息:哥哥,消消气,我不该乱开玩笑的。】
言玚不禁一愣,可还没等他按下「通过」的选项,对方故作轻松幽默的下一行文字,直接就给他气笑了。
【RX:哥哥,通过一下好友申请嘛,为了照顾您,我一晚上没合眼呢,房费能帮报个销嘛?月底了的大学生您了解吧,很可怜的- 】
刚从好友口中得知对方富二代身份的言玚:……
配不配合他表演,就都还蛮尴尬的。
小男生那用尽花招想引起他注意的别扭心思,简直是大写的昭然若揭。
心情复杂的言玚摇摇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申请,沉思几秒后,他点开了和叶玦的对话框,并动作利落地转了一万过去。
“你收下款。”言玚边说着,边往自家司机停靠的位置走去。
叶玦没听明白,疑惑的「啊?」了一声。
言玚拉开车门,唇角带笑,补充说明道:“帮忙转给褚如栩。”
言玚从副驾驶的助理手中,接过装有换洗衣物的袋子,还没等前后座的小隔板完全升起来,便直接脱掉了身上那件属于褚如栩的帽衫:
“顺便告诉他一声。”
“两千八是报销房费,剩下的……”他轻轻笑了笑,带着几分戏弄得逞的「胜利者」姿态。
午后的阳光落在言玚的侧脸,给他意味深长的表情镀上了层慵懒。
言玚指尖捻起衬衫的扣子系着,揶揄道:
“是言叔叔看他讨喜,给的零花钱。”
作者有话说:
言玚:心胸宽广,绝对没有在记仇的意思,纯粹是喜欢听十九岁的男大学生喊自己叔叔,嗯,就好这口。
小褚:他穿我衣服,他向朋友打听我,他还给我转钱,嗯,他好爱我(x
第4章
“共同资产的计算我可以联系机构去做,你再也找些信得过的人加入也行。”
“至于退出公司经营,短时间内很难实现,你的那部分股份我暂时没办法接过来。”
“有些手续处理起来会很麻烦,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们接下来的几个月,就需要多挤出些时间跑公证处。”
……
柏鹭微低着头,将提前整理好的资料,一份一份摆到言玚的面前,以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说明。
仿佛两人不是多年伴侣感情不和闹分手,而是单纯的合伙人经营理念不同想分家。
“我说这些,只有一个核心——你这种不理智行为造成的损失是无法估值的。”
“小玚,恕我直言,我想不明白,你做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计后果?”柏鹭逐渐严厉的声音打断了言玚的放空。
言玚缓缓抬起头,语调没什么波动:“股份我留百分之十领分红,剩下的都可以按市值的一半转给你。”
可听了这话的柏鹭,却完全没有占到便宜的自觉,神情不仅没缓和下来,眉头反而蹙得更深,连唇角的笑容都有些绷不住了:“你急着要和我划清界限?”
言玚心说您真能明知故问。
可面上到底不好表现得太直接。
他抿了口茶,疏离地答道:“为我丧失理智的不计后果,弥补你无法估值的损失。”
言玚阴阳怪气那确实是有点水平在的。
也就是两人这几年交流少了,找不到什么发挥的余地,现在分了手,他倒不介意帮柏鹭追忆一下从前两人还没混熟的时光。
然而柏鹭并不像被感动到了的样子,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了烦躁和愠怒,继续用那副假模假样的恼人态度,试图控制紧绷的氛围:“好了小玚,别再闹了,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或许我就是这个意思呢。”言玚抬抬眉梢,好笑地歪了歪脑袋,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他漂亮的眼睛里像是藏了细碎的星点,注视别人的时候,总是亮晶晶的。
哪怕是再理智克制的人,偶尔也会被他这种认真倾听的礼貌所迷惑,接受「引诱」的同时,还会生出几分自以为探查到了言玚炙热心意的错觉。
关于这一点,柏鹭在六年前就有所领教,或许也算得上是「受害者」之一。
所以即使对方当下的话有些冒犯,他却依然很难对言玚产生什么不满的情绪。
柏鹭只是有些焦躁。
他无法确定这次变故是由什么诱发,他只知道,眼前的意外,比其他任何事情脱离控制时,都更让他不安。
不过,柏鹭倒也不算太紧张。
他笃定言玚不会离开自己。
也许和之前一样,对方又会跟自己推拉上一阵子,他觉得言玚所有的淡然,都只是为了达成最终目的,在虚张声势罢了。
关于这一点,他始终认为自己有盲目自信的资格。
只要他们之间没有实质性的问题,没有原则性的错误,言玚就绝不可能真正放弃这段感情。
毕竟,关于对方性格中藏匿颇深的「偏执和自负」,他比言玚本人了解得都还要更清楚些。
柏鹭边想,边向前探了探身,胳膊一抬,便握住了言玚的手,轻车熟路地引导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生活状态,但现在公司情况已经稳定了,你完全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我们又有什么分开的必要呢?”
“六年,我们人生的四分之一都是彼此陪伴着度过的。”
“我们走过一样的路,读过相同的书,分享过无数重要的瞬间,我们的阅历、经验,性格的完整,三观的塑造,都是和对方交织在一起的。”
“小玚,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划清界线。”
热度从皮肤接触的地方蔓延开……
安静的茶馆包间里燃着淡雅的熏香,熟悉的气味,总是能将人记忆深处的情绪牵引出来,言玚难免有些恍惚。
这确实算是他们的「老地方」了,当年他第一次来,还是因为期末周图书馆占不到位置,被柏鹭领着在这复习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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