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扬表情一滞,分辨不清柏鹭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为了不让场面再冷下来,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聊:“我也觉得,哈哈,言总那么优秀,我还差得远呢。”
柏鹭没承认,却也没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透过他找寻着什么东西似的,盯得姜羽扬甚至有些发毛。
他僵硬地对上柏鹭的视线,尽量让自己笑得不那么虚假,努力摆出了一副遗憾的样子,感慨道:“不过还真是可惜,这么多年的感情最终也没能有个美满结局。”
“那您们分手了,言总以后还会回公司么?我上午看到康姐去帮言总取走了好多东西,还说想请个年假。”
言玚的助理要在这个时候请假?
柏鹭闻言蹙了蹙眉,沉思片刻,说道:“不批,叫人事那边拦一下,让她有问题直接来找我。”
“还有,我们感情的很稳定,就算偶尔会有些小摩擦,也不是你一个下属能随意评价的。”柏鹭扯了扯领带,神情沉了下去,刚散了些的躁气又重新凝聚,“言总只是需要休息一阵,请你之后不要尝试在公司里乱说。”
车流移动的速度慢了下来,信号灯闪烁着,最后跳转成刺目的红。
公司事情繁重冗杂,言玚突然的难以应付闹得他心烦,而最近柏家那些妖魔鬼怪又都在等着抓他的错处。
想到这,柏鹭顿感无趣,也疲于跟这个被他那蠢货姑姑安排过来的、无关紧要的小卒子再虚与委蛇。
他平着嘴角,愈发锐利的眼神隐隐透着不耐,通过后视镜,与错愕的姜羽扬对视着,警告似的道:
“我们没有分手,也不会分手。”
“能听懂么?”
作者有话说:
人家小褚都哄到言总接他放学了,前男友哥还在这用「我们不会分手」吓唬小助理 【狗听了都摇头】
第7章
真是不该发这个善心……
言玚扶着方向盘,在宁大的校内停车场里,深刻反省起自己的动摇,所带来的麻烦后果。
【褚如栩:我快下课了,哥哥你到哪啦?】
褚如栩仿佛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消息发来的时机恰到好处,丝毫不准备给言玚反悔并临阵脱逃的余地。
算了,答都答应了,临时放鸽子多少有点不像话。
言玚边想着,边把手机捞了过来,整理着被压出了几丝褶皱的衬衫,单手打字道:【下车了,别催。】;
褚如栩那边回复得很快,一看就不像在刻苦学习的样子:【不催不催,您慢慢来】;
言玚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没再回复多余的话,直接往对方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夏季白昼时间被拉得很长,哪怕已经临近六点,太阳依然灼人得很,还好有路旁成排的绿化树木洒下荫蔽。
成群结队的学生笑闹着,同言玚擦肩而过,不时还能听见几句针对他的议论和夸赞,但似乎也并没有人想主动上前打扰。
言玚下午去见了个合作伙伴,为了不失约,就没时间回家换衣服了,所以穿着看起来比较正式。
但下车前,他还是特意把西装外套和领带扔进了后备箱,甚至连简单的白衬衫,也被他解开了两颗纽扣,仿佛就能显得亲切些似的。
言玚离开校园快四年了,学生时代的一切光环,像无法被重新触碰的幻景。
但故地重游,言玚却依然下意识地,想要把自己过于世俗的那部分做些装饰和隐藏。
他不愿意成为与这个大环境格格不入的人,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褚如栩上课的位置——砖楼,是经济管理学院最常使用的教学楼,同时,更是全校公认最具辨识度的地标之一。
而它能在一系列争奇斗艳的建筑中脱颖而出的原因,也实在简单。
只因为它方正得独一无二,而且不管是近看,还是远瞧,都酷似一块红色大板砖。
工地上常见、质量优越的那种。
这些年,任由一届届学子自嘲,砖楼是对他们将成为光荣的「金融民工」的隐喻,学校也依然没有给它重新换个颜色的打算。
虽然骂它丑的声音铺天盖地,但言玚其实一直觉得它挺喜庆的。
他大一大二所有专业课,几乎都是在砖楼里授课的,而这两年,又称得上是他人生里最自由快乐的时光,所以言玚对这个时期出现的一切新鲜玩意儿,大概都有些滤镜在。
当然,这些「新鲜玩意儿」中也包括柏鹭。
不过,现下他刚做完一场断舍离,重新审视一些当年其他的判断,倒也不是不行。
傍晚饱和度极高的光线,把红墙映得晃眼,言玚背靠着院内郁郁葱葱的粗壮老槐树,远远把眼前的砖楼上下反复打量好几圈后,不禁平着嘴角,陷入了沉思……
嗯,
确实难看。
能让群众在审美上统一口径,现在琢磨起来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事实证明,他那两年可能真的不太清醒,甚至沾点儿癫。
围着槐树的是一片翠嫩的草坪,修剪得精细,因此不少学生拎了些吃喝,凑着堆的在这小聚、聊天,打发着即将到来的周五夜晚。
有点吵,但氛围很好,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嘛,随便做点什么都热闹。
言玚低垂着眸子,盯着自己高定皮鞋的鞋尖瞧了好一会,心里突然升起几分来源不明的落寞。
他面无表情地踩了踩脚边的白色小野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在生谁的气。
“言玚!”
少年人清亮的嗓音从远处响起,将言玚从冗杂的思绪中一把扯了出来。
言玚如梦初醒般猛地抬起头,好像在某个瞬间,他突然就忘记了自己今天站在这的目的是什么。
等朋友下课一起去图书馆?
不对,他已经毕业很久了。
他这次是来接孩子放学的。
褚如栩笑得很夸张,仿佛世界上没有比见到言玚,更能让他开心的事了。
他高举着手臂,边挥边往这边跑,根本不在乎周围人好奇的打量,连台阶都要三两级并着往下跳。
好奇怪。
言玚心里想道。
他竟然可以在密密麻麻的下课人潮中,准确无误地分辨出褚如栩的位置。
不是因为对方的动作,而只是单纯的,记住了这张脸。
这实在有些反常。
不过,言玚并没有选择用同样的热情回应对方,就只是抬起头朝他望去,带着点习惯性的、礼貌的微笑。
但显然,哪怕他的态度冷淡,光靠褚如栩自己,也能让他们立刻变得万众瞩目起来。
对方大概也属于校内比较有知名度的人,还没等他走近,言玚就已经明显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变多了。
值得追忆的学生时代,让当时的他很能适应这种作为焦点的生活。
可此刻,面对这种久违的、纯粹的、不带任何商业价值审视的高密度热议,言玚却莫名有些局促。
他不喜欢过度思考,就顺手把这种微妙,也一同归咎给了柏鹭带来的「不良影响」。
一个糟糕的前任,在类似情境中的使用很是便捷。
恋爱时期里,自己所有不尽人意的变化,都可以心安理得的怪罪给对方。
好像这样,就能少些对自己的指责,也能将「失望」和「不满」从情绪里减负。
柏鹭复杂的家庭背景促使他低调行事,连带着言玚也不好太过张扬。
哪怕他本身从来都不是甘愿收敛的性子。
在一起后,言玚性格上的一些变化,身边人都默认那是步入社会后该有的成熟,只有他清楚,这其中的一多半,只是自己被动的尝试,在应和着恋人对他完美形象的期待。
“等急了吧?热不热?”褚如栩很快便蹿到了他的面前,象征性的用手掌帮他扇了扇风。
褚如栩今天穿了件黑色T恤,没太有设计感的普通款,但他宽肩窄腰的绝佳硬件条件,让他在人群里依然很出挑。
裸\露在外的小臂线条流畅又漂亮,卡其色工装裤在脚踝处收紧,裤脚与低帮球鞋「接壤」的位置,随着他的动作漏出一小节皮肤。
还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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