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禾也很怀疑,不过他怀疑的是阅卷老师,因为他每次语文考试都信心满满地写完选择填空然后就开始一通很能体现自己文化素养的作文输出。
写完后还剩余部分时间能检查一遍,陈禾检查过后只字未改,尤其满意自己的作文。
目测应该是个一百三四的水平。
陈禾曾经跟沈卫国提出过自己的怀疑,他觉得阅卷老师埋没人才。
沈卫国评价陈禾实在是太不要脸了然后继续怀疑自己的教学水平。
沈卫国把成绩分析了一遍后开始说分组的事,但没让陈禾坐下,原话是陈禾的语文啥时候卷面分高于70了就能坐着听课。
“我召集了组长听取意见,大家纷纷觉得还剩一年半,换组也没意思。”沈卫国清了清嗓子说:“所以我们就继续保持原来的小组人员不流动了。”
“嗷哦~”陈禾很配合地嚎了一嗓子。
沈卫国又指了指陈禾说:“别狗叫。”
陈禾闭嘴了。
这个结果大家都比较满意,纷纷议论,关系好的人终于能坐一块,大家又能扯犊子了。
“组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陈禾站着朝周牧一抛了媚眼,然后比心说:“爱你哦。”
周牧一正好在拿红笔改自己刚写的英语阅读题,错了一道很不应该的,笔尖一滞,“不用爱,我有要求换人,其他组长全部反对,所以才没换成。”
田帆笑点低,又笑起来,然后带着叶爱也一块乐,叶爱乐了曾轩就也跟着乐。最后整个组都在嘲笑陈禾差点由舔狗降级为流浪狗。
第3章 陈禾最讨厌
陈禾做题的时候喜欢转笔,但技术不佳,总把笔甩到周牧一桌上。
周牧一坐他右边的时候陈禾就甩到右边,周牧一坐左边他就甩左边了……
在陈禾第一百零八次把笔甩到自己作业本上后,饶是周牧一再好的家教也忍无可忍地看向他。
陈禾半耷拉着眼,一手撑着下巴,胳膊肘垫着月考的语文试卷,看起来昏昏沉沉。陈禾眼下泛红,微微张嘴,一副想睡又不敢的样子,他吸了吸鼻子,“周牧一,借我张纸。”
“你……感冒了?”周牧一有些迟疑。
“不是吧,你要不要喝点敌敌畏调养一下啊?”王康远说是这么说,但到底没真给陈禾敌敌畏,而是丢了两包感冒灵颗粒,“下课泡了喝吧。”
“谢我康哥。”陈禾说话带了点鼻音,他很自觉地戴上了口罩。
此刻沈哥还在讲月考试卷的阅读题,说话嗡嗡的,听得人犯困。
“操?!”陈禾低骂了一声。
周牧一问怎么了。
“再给我张纸。”陈禾颇为郁闷地说:“刚吸鼻涕吸太猛,差点流嗓子眼……”
“陈禾,你是真恶心。”周牧一打断了他。
很奇怪,周牧一说话跟别人不一样,语气淡淡的,说一些骂人的话也不像在骂人。
果然,有家教的小孩就是不一样。
“这很正常啊,口鼻耳连通的好吧,你不是学霸吗?生物没学过啊?”陈禾接过纸反击道,反击完又感慨了一句,“什么家庭才能用抽纸,你好有钱。”
“怎么病了你都不安生?”周牧一问。
“不知道,我这人好像越难受越想说话,也不知道是啥科学原理,等你以后成为大科学家去探索一下这个领域吧。”陈禾一张嘴一直叭叭叭,“不过这得是个什么方向呢?病理还是心理?我其实觉得……”
“陈禾!!”沈哥中气十足的一嗓子直接压了下来,吓得陈禾握笔的手都抖。
“诶诶诶……我在呢……”陈禾站了起来。
“就是这道题,你自己睁大眼睛瞅瞅你写的那是什么东西?”沈老师把试卷挥得嚯嚯响。
陈禾连现在说到第几题了都不知道,得亏了叶爱在边上拿笔指了指。
“怎么就讲到文言文了啊……”陈禾心想。
纵观所有学科,陈禾语文最烂,其中文言文则算得上是烂中至烂了。
沈老师还在吼,大多数时候陈禾是非常羡慕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沈卫国快退休的年龄还能做到晚上备考,白天讲课,仿佛永远不知疲倦且精神抖擞。
“你……”沈老师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你自己把这道翻译题给大家念一遍。”
“哪道啊?”陈禾问。
“第二个!!”沈老师说:“还哪道哪道,敢情刚刚我说这么多你是一句没听!”
陈禾这才发现试卷翻页了。
沈卫国是众多老师里最会翻着花样骂人的,大概是从教时间长,骂人经验丰富。
这道题就是给了一段文言文材料,然后三道选择,两道翻译,最后再来一道解析题。陈禾以前还会看看原文,直到有一次他发现自己不看原文比看了拿分还多点,就再没看过了。
陈禾还没把自己的答案念完班上就有细碎的笑声,到后来王康远没忍住笑出了声,全班就一块笑。
笑到最后陈禾看到周牧一仿佛也在嘲笑自己。他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不过算了,笑就笑呗,他要是哪天语文能及格年级第一也就没周牧一跟朱鸣涛什么事儿了。
沈卫国看出陈禾不太舒服,就让他坐下了。让他坐之前还不忘说了一句金典的“下课来我办公室”。
陈禾脸埋在一众试卷和参考书里,举起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
下课后陈禾忘了披外套就直接出去了。
新城一中把教授班级重合度高的老师分在一个办公室,方便学生问题目,也方便老师们相互交流学生的学习状态。
“这是学校给每个老师发的保温杯,你拿去用。”沈卫国从自己抽屉里掏出一个还没拆包装的盒子扔给陈禾,“你们这些小男生,成天喝凉水,从来不知道加减衣物,怎么会不病?!”
陈禾点头称是,“但是这杯子我用了您用什么啊?”
“我上一个还没用坏,你拿去就行了,废什么话?”沈卫国又从抽屉里把陈禾的月考成绩单拿了出来,“我特意多印了一份你这成绩单,我就不明白了……你瞅瞅你这物理,你再瞅瞅这语文……珠穆朗玛跟马里亚纳的海拔差也不过如此了。你让我怎么想啊陈禾?”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好好学。”陈禾这人向来骨头软。
爹妈老师一骂,他立马就能放低姿态然后说“我错了,我一定改”之类的话。让人一拳打在棉花上,压根没处使劲儿。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得学啊,上点心吧!”沈卫国一教育起人来就引经据典,能从秦皇汉武说到闭关锁国。不论沈老师说什么,陈禾都点着头说是是是。
末了,沈卫国又补充了一句,“别辜负了你们组长对你的期待。”
“他对我能有什么期待?”陈禾心想周牧一差点没把我踹出组去。
“那会儿我召集组长开会,原本想把你分肖晓慧那个组去,她语文好,能带带你。结果还是周牧一说保持原来的人员不动,换来换去的麻烦,他说以后他带你……”沈卫国喝了一口枸杞菊花茶润嗓子。
“得了吧,您在这忽悠谁呢?”陈禾笑起来。
他鼻塞,笑起来声音闷闷的,有点欠打。
沈卫国象征性地拿报纸卷起来抽了陈禾一下,“我骗你做什么?好了好了,拿上这保温杯回去吧,我看着你就来气。”
“okok,那我滚了哈。”陈禾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又谢了一遍,“谢谢沈哥赏的保温杯,日后我飞黄腾达了……”
“滚吧!”沈卫国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满嘴放炮了,虚弱地说:“日后别说是我教出来的就提前谢谢你了。”
从办公室回教室也就十米的走廊,陈禾走得心情大好,心道周牧一果然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讨厌自己其实还是想跟他在一个组呆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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