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可能不太需要吧。”卓望道冷静客观地说。
“你怎么知道?你不知道健身多秒男吗?有的男的就是中看不中用, 万一呢?”卓尔婷楚楚可怜像只流泪猫猫:“这世界上只有我们兄妹俩这么关心他了, 好可怜的。”
卓望道:“……”
确实,万一呢,有点道理啊。
他陪着他妹妹去拿药,顺便在群里说了声会晚点到。又暗戳戳点开任延对话框:「兄弟,我送你的礼物怎么跑观众席去了?」
任延没回,因为在洗澡。
更衣室内水雾弥漫,空气被热水氤氲得潮热,安问坐在靠墙边的长凳上,双手捧着手机,看上去乖兮兮的。他想出去的,但任延不让,似乎荷尔蒙过去冷静下来了,他才迟钝地开始担心安问是不是会受伤、会身体难受,又怕把他一个人放外面,他会失落会胡思乱想,所以便让他在更衣室待着,待在随时看得见的地方。
篮球队的都是什么人?赤身裸.体见面都是司空见惯,每场训练、比赛前在更衣室一块儿换衣服,赛后在更衣室一块儿冲澡,露个鸟儿走来走去当大马路逛。忽然多了个安问,虽然有点不自在,但转念一想,反正大家都是男的,平时放个水都会见着鸟儿,实在没必要矫情。
周朗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刚一脱裤子,就被任延一毛巾盖过来:“进去再脱!”
“我操,”周朗被他抽得一激灵,条件反射躲了一下:“怎么了吗!让安问一起来洗!”
安问:“……”
得了,他还是出去吧。
任延送他出门,走廊里没有坐得地方,一直走在外面了,才在露天找到一张长椅。十一月的上午正是和风暖煦,人被太阳一照暖融融的,任延按着他坐下,牵着他的手:“五分钟,五分钟我就出来陪你。”
安问有些讶异他的小心翼翼,笑了一下,拢在袖口的手指比着手语:“你怎么了?我一个人待着没事。”
“怕你难受。”
安问摇摇头,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垂着眼睫像是羞耻:“你不用这样……我已经好了。”
任延递给他水,是一瓶运动功能饮料:“我喝过一口,不嫌弃的话……补充下电解质。”
安问在他小腿上轻轻踢了一脚。
任延忍不住笑,看了他一会儿,凑过去,假装在他耳边说话一样,很快很轻地亲了一口:“等我。”
任延小跑着回到体育馆内,安问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反应过来,这小心得像是照顾怀了的……脸好烫。
没了“外人”,篮球队的又开始放飞自我,任延回去时一堆人在那聊黄天,一边搓澡一边说周末跟女朋友要如何开房如何骗父母,让队友互相打配合,齐群山说找周朗玩,周朗说跟裴正东在一块儿,裴正东说跟楚天辰练球呢,最后绕一圈,终结在任延这儿,因为任延是独逼,他爸妈也独,根本没加入校篮球队的家长群。
“哎,我刚刚突然觉得安问真挺好看的。”周朗想起来说,“就刚推门进来那会儿,脸是白的嘴是红的,眼睛里水汪汪的。”边打泡沫边又回忆了会儿,“啧。”
“你啧屁啊。”裴正东斜他一眼,又瞄任延:“不知道是秦穆扬喜欢的人吗?”
“我又不弯,再说了,秦穆扬又没追着,我要是安问,我肯定喜欢我们延延啊。”
“我操,你别恶心我。”几个人都被他恶心得一激灵,“好好说话,别叠词词,恶心心。”
冲完了澡,一行人打车去酒店,是任延提前订好的,朋友和队友都混一起了,拉拉杂杂有快二十号人。除了卓望道和卓尔婷,多数是篮球队的,有些替补实在是不熟,主动识趣说去不了,任延也随他们便。
十几个人打了六七台车,任延和安问、裴正东坐一块儿,裴正东本来想把副驾驶让给任延坐,因为他最高大,坐前排腿才伸得直,但任延没给他机会,径自和安问坐上了后排。
“二十分钟,要不要睡一会儿?”任延上车就问安问,音量收着。
裴正东从后视镜里默默地看。
安问摇头。
“不累?”任延嗓音沙哑,听着很暧昧,让人动心。
安问往窗边靠了靠,任延蹙眉:“你坐那么远干什么?”
不行,安问一离他超过二十厘米远,他就觉得空落落的。
安问冷着脸,掏出手机:「裴正东看着呢,你离我远点。」
任延:「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安问:「……」
任延:「他有女朋友,很直。」
安问:「我不是很关心这个。」
任延:「不然我们找个理由停车,换一台车。」
安问:「?」
任延:「这样我可以抱你。」
说干就干。
任延:“师傅,停车。”
城市道路倒还好停靠,师傅一边缓缓踩下刹车靠边,一边听裴正东问后排:“怎么了?”
任延面色淡淡地说:“有东西落更衣室了,我回去找一下,你先过去。”
安问:“…………”
裴正东很好糊弄,就是有点儿热心:“不然我陪你们一起回去找?或者我下车另外打台车。”
任延已经推开车门,长腿迈出,他简洁地说:“不用。”
“那安问不是不舒服么?让他先跟我去酒店好了。”
安问一只手已经被任延拉上了,任延面无表情瞥了眼过度好心的裴正东,短暂地回忆了一下刚刚说安问好看受欢迎的人群里有没有他,接着说:“没关系,他只喜欢跟我待在一起。”
裴正东:“……”
他还想说什么,门砰的一声甩上,师傅毫不留恋一脚油门踩远了。
等这辆车驶过前方绿灯,任延重新叫了辆专车。安问实在搞不懂,这车来车往的不都是出租吗?刚想抬手拦车,被任延按了下来:“脏。”他一本正经地说。
专车到了,果然干净整洁,就连香氛味都透着舒心,司机彬彬有礼,确认目的地的功夫,一抬眼,发现后排已经抱上了。
司机:“……”
任延两手都抱着安问,一手在他颈后枕着,一手揽着他,将他圈进怀里,脑袋搭在安问肩膀上。
安问沉沉哼了口气,翻了个白眼,手语都透着心虚:“你干吗……”
任延紧了紧手臂,闻着他颈侧肌肤的味道:“等下吃饭你记得坐我身边。”
虽然非礼勿视,但安问明显感受到前排司机师傅的心猿意马,一边双手扶着方向盘,一边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安问推着任延,脸都红了,任延不为所动,脱下队服罩他头上。队服宽大,有他的体温和香水味,安问闻到的瞬间心就空了一下,眼前光线昏暗下来,任延只手掰过他的下巴,很用力地吮了一下,继而将队服扯下了。
前后不过两秒的功夫,看在司机眼里像是恶作剧,但安问呆了,脑袋都热热沉沉的不清醒。队服下滑,刚好遮住了两人交握的手。
过了会儿,耳边传来沉稳绵长的呼吸声,任延竟然睡着了。安问侧过脸去垂眸看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很淡。这么桀骜的人睡起来却是乖的,他睡得松弛,安问却是僵着一动也不敢动,怕自己的轻举妄动将他吵醒。
卓望道迟迟没等到任延的回信,问安问是不是跟他待在一块儿,安问举起手机,偷拍了张他睡着的侧颜,给卓望道发过去了。
卓望道愤懑地说:「干!」
照片太好,安问点了保存,怕之后照片太多被淹了,又点了
快到酒店时任延自觉醒了,他像是那种不需要闹钟的人,即使睡着,身体里也走着钟表。醒来时还有点懵,没那么快清醒,嗅到安问的呼吸,先凑上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怎么不推开我?”
安问被他枕了一路,手臂都麻了,但由于前排司机目光太过震惊,……他现在整个人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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