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庭川说:“不吃也没事。”
他这句话的意思多半是在警署就已经断了药的。廖尽凯只是摇头。
商昀秀问:“是什么病?”
“肠胃病,饮食不规律惹的。”肖庭川这下也看到了桌上的棋局,捡起白子接着下,和商昀秀一来一回不分伯仲,他望着这盘困局,问:“是不是廖先生教你的,真会堵人。”
“是。”商昀秀落下一颗黑子,说:“以前在大院里没事做,天天下棋解闷儿。”
“婶婶是不是姓江?廖先生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大院?”肖庭川扭头问。
“这两天都行。”
吃完午饭,果然下雨了。肖庭川站在房梁底下,伸手接雨点,他能现在一处,光看下雨就看好久。
他说:“商老板真的不去坐船吗?烟雨朦胧,天是青色的,可遇不可求。”
“两点不到,店里没有你要忙的。”廖尽凯准备了两把伞,递一把给商昀秀,说:“一起去吧,庭川怕无聊,说我是书呆子。”
商昀秀含着笑,“我真的是俗人,什么诗情画意烟雨朦胧,品不出来,真去了,就是纯呼吸新鲜空气了。”
“那也好,你给我说说大院的事,廖先生从来不说,他觉得丢人。”肖庭川觉得商昀秀有意思,一路都和他说话。
另一个手牵着廖先生,两个人都很自然。商昀秀见到了,只在心中暗暗惊讶,很快也接受这件事。
淅淅沥沥的雨配上悠悠的船,自称俗人的商老板和肖庭川聊到某次有趣的案子,困意席卷,加上本身就没休息好,回船里眯了一会儿。
肖庭川趴在船的扶手上,望着湖面荡漾的水圈,“商昀秀谈吐自然又大方,相处起来让人很舒服,他年龄不大啊,我都做不到他的泰然。”
“我说过,你不会不喜欢他的。”
“嗯。荣卿是不是在缠着他?”肖庭川从船边退回来,和廖先生缩在同一张椅子上,裹着薄毯,沉默了一会儿,那些不实传言,他偶尔也能听到一些,“荣卿不是那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肖庭川反问:“不如你先说,你以为他是怎么样的人?”
廖尽泽说:“博爱的纨绔,平阳城都这么传。”
“不是,他不是。”肖庭川,“他只比我小几个月,和廖先生是两种人,本质上又是一种。有责任心,有担当,温暖,会照顾人,这些特点他都有,唯独没有博爱和纨绔。”
“看来,我对他有误解。”廖尽凯说:“可是没办法,这就是他想给我们看的。”
“外人不理解,你不能,你不是外人。”
“我现在能理解了。”
商昀秀站在门口,完整听到了肖庭川对傅荣卿的评价,心跳不由得快了。
他忽然想到抱他去医院又守一整晚的傅荣卿……当时确实感受到了这份温暖,以及被照顾。
说没有被触动,那是在嘴硬。
“醒了?”肖庭川没动,保持依偎廖先生的姿势,说:“这还有张椅子,你快坐。”
“好。”
他提醒道:“好冷,你也把毯子裹上,别生病了。”
商昀秀简单盖在腿上,廖尽凯问道:“后来元英又去找你了吗?”
“没有,他估计怕我教训他。”
“元音就是太小了,跟好学好,跟坏学坏。”肖庭川说,“不如送来警署,跟我待两天就乖了。”
廖尽凯:“这倒是个好主意。”
三人一起笑出声。船靠了岸,商昀秀放心不下店里,忙着要回去。
祥乐汇在营业了,进出的人是以往两三倍,脆生生的曲儿传出来。
商昀秀刚踏进去,就瞧见坐在台下正中间的傅二爷,以及他先前送去三景园的那两个眉清目秀男孩。
一左一右,二爷好福气
第19章 我没空
二十来个服务生站成三排,经理站在前边说话,交代完什么,四散了。
洪齐柏也在,手里捏着一根烟,插着腰站着。台上唱着叫不出名儿的戏,他不爱听,也听不懂,只偶尔才往台上看一眼。
商昀秀的视线往傅荣卿身上落,傅二爷听戏听得如痴如醉,无暇顾及其他,要喝的水有人倒,要吃的水果有人剥,糕点都是亲自送到嘴边的。
商昀秀垂眸,浅浅地叹出一口气。
廖先生和肖警官这样慢性子的人本就不多,更别说相互依偎,静下来坐船听雨谈天。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才会觉得傅荣卿对他是特别的...
福祥跟在商昀秀身边,想起件事儿,便说:“商老板,进来听戏的都是平阳寻常百姓,想听就能进,傅少爷白请他们听。”
“嗯。”
此刻听到傅荣卿的名字,商昀秀就觉得心堵,没心思接话,恹恹地迈楼梯。
洪齐柏忽然喊了一声,叫住人。
“商昀秀,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商昀秀回身,没过去,定在楼梯半道,“有什么话直接说。”
洪齐柏有几分嘚瑟,主动过来,吐了一口烟雾,说:“傅家二爷在我这里定了一个星期的场,这个星期的利润能赶得上你半年的生意。”
“嗯。”商昀秀点头,示意他继续。
洪齐柏说:“生意嘛,有客就能做,你别把你那点运气当本事,今天晚上,你哪也不许去,给我待在店里陪傅二爷听曲儿。”
这番话不中听。
商昀秀蹙眉,没理会他,转身继续往楼上走。洪齐柏左右都没事做,追上来,伸胳膊要拉人。
福祥几步迈上楼梯,挡在商昀秀面前,“洪少爷,您要做什么?”
“怎么?我还能吃了他?让开!”洪齐柏仅仅用蛮力就把福祥拽开,气势汹汹地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
满楼宾客,戏曲唱腔,细腻悠扬。赶来看戏的都是真的爱戏的老戏迷,没有人注意到楼梯上的小骚乱。
商昀秀脸色一变,要下去扶人,洪齐柏却揪着他肩膀的衣料,把人提过来,不满道:“老子和你说话,你这副模样我他妈早就看不惯了,等这笔生意的钱下来,看我爹是瞧得起你,还是看得上我!”
“洪少爷,您的父爱不需要从我身上争吧?”商昀秀冷着脸拍开他的手,不卑不亢说:“而且,我有什么义务去陪傅二爷?您接的生意,怎么自己不去陪?”
“让你去就去,这店里我才是老大。”
商昀秀呵笑一声,预备开腔。
见事情不妙,保镖纷纷上来拦在他两人中间。商老板的口舌他们见识过,表面温和,其实针针见血。洪齐柏又是个玩不起的主,一言不合容易动怒。
福祥磕破了额头和手肘,爬楼梯的脚也有点瘸,轻一步重一步过来也要站在商昀秀前面。人人都护着他,洪齐柏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商昀秀才是店里真正的掌权老板,顿时更加窝火了。
他蛮不讲理踹开保镖,一拳就要往商昀秀脸上砸,商昀秀没想过躲,泰然自若望着他的脸:“你爹说,我能管你!”他声音大了一点,吩咐保镖道:“你们几个把他轰出去,凡是故意寻衅滋事的,通通不准再踏进祥乐汇。”
“商昀秀,你——”
商昀秀面无表情道:“福祥的腿有骨折的风险,头有创伤,可能需要住院。这都是你制造的,不必要的麻烦和损失。你不把店里其他人的命当命,谁又会真心实意地跟着你?”
“有病就治,请他们来又不是没给工资!”洪齐柏习惯性给自己找理。
“是不是这么个理你自己去问你爹,我没有义务帮他教儿子怎么做人。”商昀秀抬眼,露了一抹嘲意:“至于傅二爷包了祥乐汇的场,请戏班来唱这件事,你也一并去问问你爹,看他会不会夸奖你。”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商昀秀扶着福祥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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