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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用。”
“一楼随便找个休息室。”他道，“一会儿把餐送过来就行。”
这是临时有工作？
经理心里揣度着，嘴上爽快地应了声。
陆昭看了江云渊一眼，心里不知道作何滋味。
两人点了餐，随后被引着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宽敞的休息室，休息室里甚至已经备好了最新款的笔记本和一些办公设备。
看着这一阵仗，饶是江云渊也有些无奈。
好在不多时，经理就带着服务生都撤出了房间。
就这样，偌大的休息室又只剩下了两个人。
*
人一走，陆昭的第一反应是，就算订了休息室而不是房间，好像也没什么用。
他和江云渊大约是契合度太高，以至于接吻就像普通情侣的上/床，一言以蔽之，就是一对视火花带闪电。哪怕周围都是办公设备，陆昭的脑子里都只有办公室play。
不是他心思不正。
是第二性别决定了有的时候AO在某些时候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他怀疑江云渊也是一样。
因为从进房门开始，alpha的视线就非常有侵略性和目的性地落到了他脸上，说着要聊聊，看起来倒是像“想再来一次”。
陆昭很有危机感地默默站远了些。
江云渊回过了神。
他顿了顿：“我以为你至少叫上了陈锦。”
陆昭说出来旅游。
江云渊以为他是和朋友一起。
他确实没想到陆昭这样的性格也会一个人旅游。以他对陆昭的了解，他虽然有点儿怕烦，但并不是那种觉得社交会让人内耗的性格。
陆昭却有点无语。
“……他是alpha，不方便啊。”他道，“我看起来有这么憨么。”
再怎么样，他也知道AO有别。
“有想过叫别人。”他道，“但凑不到时间，又觉得有点麻烦，所以算了。”
江云渊道：“其实也可以叫我。”
一句话聊死了天。
沉默了一会儿，陆昭说：“那还是不要了。”
江云渊看着他：“讨厌我？”
陆昭：“……”
他抿了抿唇：“暂时不太想看见你。”
江云渊停了一下。
然后他说：“不想还是不敢？”
陆昭不说话了。
-
空气里安静无声，江云渊的电话响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陆昭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陆歆么。”
江云渊拿手机的手顿在了原地。
两秒后，他把手机递到陆昭面前。
陆昭有些僵硬地低下头，屏幕上是一条五彩斑斓的广告推送。
江云渊看着他，轻声道：“明明很介意，为什么不直接跟她挑明。我虽然不知道你跟她具体说了什么，但你如果当时把话说死，她应该不会是现在这样。”
他竭力克制着语气。
乍一听，好像他只是在和陆昭商量。
只有江云渊自己知道，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他产生了多大的情绪波动。
这意味着陆昭可能完全不在乎他到底喜欢谁。
要不是他知道陆昭一直有口不对心的毛病，加上他有超乎常人的清醒和理智，但凡换一个人，可能就被刺激得放弃了。
陆昭看着他，依旧保持着沉默。
“陆昭。”江云渊的嗓音很沉，“没有一个被追求者是像你这样的。”
明明掌握着别人的命门。
明明对任何人，都占据着牢牢的主动权。
陆昭可以对他做任何事。玩弄他的感情，将他的追求弃之如履，他是最漂亮最优秀的omega，他有资本。
但是他把江云渊的话当了真。
不仅当了真，还认真地替江云渊考虑所有。
直到刚刚陆昭下意识的反应，江云渊才终于能够确认，对方并不是真的不在乎。只是逼着自己不在乎。
原谅他过去的错误，细腻地考虑追求者的未来。
这么好的陆昭。
这么好的陆昭，就这样被别人欺负得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
尽管如此，他还是只选择伤害自己。
江云渊突然有点说不下去了。
其实当下，比起解决他们的关系，江云渊更想让陆昭明白，无论面对的是谁，这样的心态都很不可取。
陆昭这样是不对的。
他早晚得从阴影里走出来，不然一定会再次受伤。
作为一个集团的负责人，怎样对下面的人纠偏是必修课。江云渊很清楚，对待现在的陆昭，就要将话说得重一点。
可是陆昭不是他的下属。
于是他看着陆昭苍白的脸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陆昭有什么错。
他什么错都没有。
他只是运气不太好，遇到了一个人渣。
江云渊一点也不想继续说了，于是继续说的换成了陆昭。
他平静地说：“对，我就是这样的人。”
第45章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巧合，想……
饭菜早就送了进来，这会儿安静地蜷缩在角落毫无存在感。
屋子里的两人谁也没感觉到饿。
江云渊喉咙发干。
陆昭看着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眶已经有点红。
“我就是……”他喉头哽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语气的平稳，“我就是这样一个无聊、高冷又自我的人。”
“你说得对，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正确地处理一段感情。没有一个追求者是像我这样的。”
江云渊动了动唇。
他想说，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陆昭已经自言自语般继续说了下去。
“我也想过好好谈一段恋爱，江云渊，我想过的，想过很多次。”他的嗓音很哑，“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可以在完全不喜欢傅文慎的时候就答应和他在一起，但对你却不可以。为什么我可以和傅文慎做那么多情侣要做的事，但和你做的时候，心里总会有负罪感。为什么……”
为什么患得患失，为什么踌躇不安。
为什么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为什么又会在某个时刻退缩。
有的时候是想不通，有的时候是不敢想。
江云渊说得对，他就是一个别扭得无以复加的人。
明明早就开始犹疑，却始终不愿意面对现实。就像他明明一点都不想要江云渊和陆歆接触，但依旧说着那样口不对心的话。
他抬起眼，视线几乎有些恍惚：“我现在想明白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是喜欢你，江云渊。”
喜欢才会患得患失，喜欢才会把对方的一切珍而重之，喜欢才会给对方开始的可能。
这一点，他早该想明白。
-
陆昭的话音落下，江云渊只觉得心骤然一空。
就好像站在了蹦极点，风自耳边呼啸而过。视野所及的大地辽阔而看不清细节，只有心脏的声音和失重的感觉最明显。
其实很早就隐隐约约地有了猜想。
毕竟陆昭从来就不是那种不喜欢还优柔寡断的人。无论是最开始的“好心提醒”，抑或是后来在陆歆的事情上跟他的一些拉扯。江云渊都感受到了异乎寻常的宽容。
有好感才会宽容。
以陆昭的脾气，如果真对他没有一丝好感，江云渊告白的第二天估计就见不到他的人了。
但是真正从陆昭口中听到他承认喜欢自己，江云渊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许多。
只是，他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感觉。
因为他知道，这句话只是一个开始，陆昭的话还远远没有说完。
果不其然，陆昭的下一句话就直接把他拉回了原地。
“喜欢你，然后呢。”omega看着他。
“我答应你，然后我们在一起。”他顿了顿，“因为我们已经结婚了，所以我们连谈恋爱和领证的过程都不需要。从一开始，我们就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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