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的醋劲过去了?”
曲清江问:“你知道我为何吃醋?”
“不知道,毕竟娘子吃的醋总是飞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儿飞来,防不胜防。”
“赵六月,你讨打。”曲清江撒娇般轻拍了下赵长夏的手臂。
“娘子!”赵长夏玩心大起,趁曲清江不备,将冰冷的手伸进她的脖子里。
曲清江一个激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这冰冷的触感激出,她低声惊叫了声:“啊!”
赵长夏恶作剧得逞,脸上露出个狡猾的笑容。
曲清江不知道原来赵长夏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她呆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将手伸进水里,想要效仿赵长夏予以“报复”。
赵长夏躲开了,她便气呼呼地追着赵长夏满院子跑……鲜少幼稚的两个人,在这寂静的夜里,难得不成熟了一回。
曲清江的体能在赵长夏的训练下大为提升,不知不觉间绕着院子跑了七八圈圈才稍稍感到疲倦。
赵长夏的体能比她好很多,但此时还是停下了脚步被她抓住。
“娘子你看!”赵长夏压低了声音,指着黑梭梭的月洞门,神神秘秘的样子。
曲清江心里一鼓,顺着她的指尖看去:“什、什么?那里有什么?”
赵长夏趁其不备,亲了她的脸颊一下,道:“有我们回房的路!”
曲清江:“……”
等她反应过来,好气又好笑,“六月,你当真是……”
“嘘——”赵长夏牵着她的手,“咱们回房,小点声。”
曲清江心中一动,明明也想到赵长夏房中去,但嘴上倔得很,道:“你回你的房,我回我的房,用不着跟做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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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江:“……”
还别说,虽然她跟赵长夏朝夕相对,但丝毫不觉得生厌,反而越是明白对方在自己心目中代表着什么,对其感情便越炽烈,越想长相厮守。
加上她们现在有种在自家偷情的感觉,刺激了内心,明知不能同房,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
她不说话,赵长夏也不知道她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只好道:“好吧,娘子有阿雨,不需要我陪。昨晚二舅他们在,我们也是分房睡的,我已经习惯了独守空闺,我先回去了。”
她刚要走,曲清江急忙扯住她的手,道:“我陪你,你先把衣服洗完!”
“拧干晾晒就行。”赵长夏心情瞬间好转,迅速晒了衣服,吹灭了灯盏,跟曲清江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往北堂那边的主卧去。
即使是过年,深夜的村子也万籁俱寂,所有的一切都被浓墨般的夜色所笼罩,月牙也在云烟遮挡下潜藏。
赵长夏即便没有使用夜视眼药水,也能在曲宅行动自如。这座宅子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她巡视了无数遍,她闭上眼都能轻车熟路地绕开所有障碍物。
“刚才为何不拿灯盏?”曲清江悄声问。
“点了灯便是光源,容易惹人注目。”
曲清江只能摸黑跟在她身后,好在有她带路,她们顺利地回到了主卧。
曲清江刚要松一口气,却被关好门转过身来的赵长夏吻了个正着。她那还未平复的心跳立马又跟小鹿乱撞似的跳个不停,魂儿也不知欲飘往何处。
“唔,六、六月……”
“嘘,小心隔墙有耳。”赵长夏在曲清江耳边轻声低语。
耳朵与耳后向来是曲清江的敏感地带,被薄薄的气息轻轻喷洒,她的身子立刻酥软了半边。
那种游走在被发现不守居丧规矩的危险边缘的感觉让她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紧张、害怕,又刺激、兴奋。
曲清江低声道:“我还得早些回去,免得阿雨醒了发现异常。”
“嗯,明日我早些唤醒你,与我同去晨练,这样你也有理由。”
曲清江:“……”
都这种时候了,赵六月还想着拉她去晨练,有没有人性?!
——
天色灰蒙蒙亮的时候,村中响起的爆竹声令曲嘉雨从睡梦中惊醒,她感觉到身旁没有温度,下意识摸了摸,发现身侧的被褥果然是冷的,可见曲清江起来已有一段时间了。
她起来梳洗,看见曲清江香汗淋漓地从外头回来,不禁好奇:“乐姐姐,你这是去做什么了,怎么流了一头汗?”
如今虽已是初春,可天气依旧寒冷,曲清江的这头汗出现得不正常。
“我去操练了,出一身汗,强身健体。”曲清江微微一笑,心想还好自己回来得早,否则不好解释。
曲嘉雨道:“乐姐姐是何时出去的,我都不知道。”
明知对方无意,但曲清江心虚,道:“我起来时天色未亮,见你睡得正香,不忍叫醒你。”
曲嘉雨果然没有多作纠结。
吃过早饭后她便得回曲镇家跟她爹娘辞行了,因此在辞行前她为了争取多一点跟曲清江相处的时间,愣是粘着她。
胡惟务酸倒了一排牙齿,道:“你这样,好像我不是你夫君,她才是。”
“呸,胡说八道什么?!”曲嘉雨驳斥他。
胡惟务翻了个白眼,没有跟她一般见识。
“赵、姐夫去哪儿了?”曲嘉雨东张西望。
曲清江微微一笑:“给你们准备节礼去了。”
胡惟务不觉得赵长夏能准备什么好东西,毕竟他跟曲嘉雨带回来的节礼,腊肉、肉干之类的都在他丈人家里了,曲嘉雨带来的是给曲清江的胭脂水粉,还有一些滋补身子的药材。
赵长夏很快便出现了,她提着一袋香干,还有一对木刻的婴孩人偶。
“这是小娘泡制的豆腐干,不管是焖炒还是做下酒菜都很是美味,回去可以尝一尝。”曲清江道。
“这对摩睺罗……”
曲嘉雨跟胡惟务都认出人偶婴孩来了,这可是孩童最常玩的玩具了,可他们都非小孩,怎么还给他们送这个?
>难道……
曲嘉雨想起她昨日才被曲清江看出因为孩子而在胡家处境不佳的事情,这摩睺罗既是孩童的玩具,也被人们寄予了生子的希望……比起送给他们一尊送子观音,还不如送一对摩睺罗来得有诚意。
“这是好东西。”曲清江看着这对摩睺罗背后小小的羊图腾,心中有数。
凡是带着这个图腾的,必定不普通。她跟赵长夏都是女子,这对摩睺罗留在她们手上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送给有这方面需求的曲嘉雨。
赵长夏也认为这七夕活动获得的奖励留着没用,若非昨晚曲清江跟她提及曲嘉雨在胡家的处境,她都没想起这玩意儿来。
虽然迷信不可取,但摩睺罗当初的说明上就有“送子之祥物”的字样,与其堆放在系统仓库积灰,还不如作为礼物送出去。
曲嘉雨望着摩睺罗出神,胡惟务见状拿过来在手里把玩:“雕刻得还挺好的。”
“别摔了。”曲嘉雨夺回它们,将之放进盒子里,然后向曲清江、赵长夏道了谢,这便辞别了她们。
曲清江将他们送出门外,一如当时望着迎亲队伍远去一般,望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热闹过后,曲家的生活又渐渐归于平静。
元宵节的时候,朝廷发出了一道今年八月举办秋闱考试的诏令,天下学子又是一片欢腾,纷纷摩拳擦掌准备着八月的考试。
曲源跟曲铭这时候来到了曲家,他们的脸上再无曾经的轻蔑与傲然,内心的恨意也都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没敢表现在脸上。他们想请曲清江松松口,从族产中支取一些钱给他们备考解试。
“我知道你还恨我,可阿湖跟阿源还是曲家的子弟,还请你看在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的份上,给他们拨点钱吧!”
曲铭自从被逐出曲家,整个人像老了十几岁,原本他便已经年过半百,如今半头白发,更显沧桑。
然而他的沧桑无法引起曲清江的心软同情,当初他逼迫他们父女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叫她忘都不敢忘!因为一旦她忘了这个教训,那必然要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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