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曲溪相对还是很“头铁”的,在不会吸取教训和找死这方面,他完全遗传了他爹曲铭的基因。
他仗着兄弟俩手里有镰刀和扁担,觉得他们对上赵长夏也多几分胜算,便叫嚣道:“什么帮你们?这是我们收的稻,就是我们的了。”
虽然赵长夏猜到他们是不可能这么灰溜溜地回家去的,但现在演员太少,武戏打起来不够爽,所以耐着性子跟他们讲道理:“你们收的就是你们的了?那我把你们家的稻收了,那也是我的咯?”
曲溪一噎。曲泽侥幸道:“我们家的稻谷早就收割了。”
赵长夏:“……”
她瞥了曲泽一眼,“你能保证你们家的稻谷能永远都赶在我前面收割了?”
曲泽一时无言。
而曲溪见到他爹以及两个堂弟出现在了视野范围内,为了拖延时间等他们来助力,更加理直气壮:“我又没让你收!”
赵长夏顺着曲溪的目光发现了曲铭等人的身影,不过她没有在意,道:“那我让你收了吗?”
曲溪也是个蛮横霸道、蛮不讲理的人,道:“这是曲家的田,何时轮到你一个外姓人做主了?!”
“我想你可能忘了,这是曲家给我的聘礼,田契在我的手上。况且就算是曲家的田也轮不到你们做主。”
“你一个赘婿,上了曲家的门,便是曲家的人了,你的田就是曲家的田!”
赵长夏疑惑:“难道你娘的嫁妆也算是你们的嫁妆?你姐妹的嫁妆,也是你姐妹的夫家的嫁妆?”
曲溪没想到她不仅武力惊人,连口齿都这么伶俐,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反驳。
曲泽扯了扯他的衣服,让他少跟赵长夏正面刚,免得头一个被她收拾,但是被无畏的他给无视了:“你拿的是聘礼,又不是嫁妆!”
赵长夏扯了扯嘴角,道:“好了,不跟你们浪费口舌了,你们如果就此回去,那我会感谢你们帮忙收割。如果你们敢拿我一粒稻谷,我便按贼来处置。”
曲溪被他激怒,一把抓住一束水稻,从上面撸了一把,饱满的稻谷便脱落,被他抓在手中。他得意道:“我就拿了怎么了?我不仅只拿一粒,我还要更——”
一个“多”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在众人的一声惊呼中,曲溪很快就发现自己一阵天旋地转,给按在了地里。
收割后留下的稻茬还很结实锋利,他的头被按下来后,脸便压在了稻茬上,稻茬咯得他的脸火辣辣地痛,隐约破相了。
“啊——”
曲溪一声痛呼,随即双手被往后拗,几根蔺草直接将他的双手捆了起来,他用尽全力竟然都无法挣脱!
他拼命挣扎,然后被赵长夏往脑袋拍了一巴掌,道:“别白费力气,我的捆绑方式和打的结没那么容易挣脱开来。”
曲泽已经反映了过来,见弟弟被赵长夏“欺负”了,也顾不得心理阴影,想上前去禁锢她。不过她绑完曲溪便腾出手来收拾他了。
赵长夏拿出鸡毛掸子,曲泽登时吓得赶紧止住动作。然而已经晚了,鸡毛掸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他的身上,疼得他嗷嗷叫。赵长夏一脚将他踹倒,按在地上打,他为了躲避鸡毛掸子,只能一个劲地在地上爬,稻茬划破了他的手臂,他也顾不得了。
曲铭远远地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被收拾,他又惊又怒,纠集了曲锦的两个儿子次子曲汤、幼子曲溱赶紧过去帮忙。
赵长夏见状,拿出了超级镰刀架在曲泽的手上:“谁靠近一步,我便将他的手指切下来!”
“住手!”曲铭急忙喊住两个侄子,生怕赵长夏真的将他长子的手指给切了。
虽说他最疼出息的曲湖,但他同样重视长子,若长子的手指废了,那他可就成为一个废人了啊!
赵长夏将曲泽跟曲溪背对背地捆到一起。曲铭见她得寸进尺,暴怒:“赵长夏,你找死!”
赵长夏挑眉:“大伯父来赎人了啊!”
“什么?”曲铭有些没反应过来。
赵长夏用镰刀在曲溪的脸上拍了拍:“他们偷割我家的水稻,被我当场抓住,可谓人赃并获,我打算按贼的方式来处理。既然大伯父来了,若是不想他们出事,我想,还是得赔偿我的损失,我就能放他们一马。”
旁边围观了许久的曲镇道:“六月,他们帮你收了水稻,也没有损失——”
赵长夏知道他想和稀泥,但他们早上就发现这俩人来收她家的水稻了,却没有阻止,如今见她揍他们了,才出来“主持公道”,未免太虚伪了。
她当然知道曲镇的变化,正所谓“人走茶凉”,跟他关系好的是曲锋,而不是她一个被处处瞧不起的上门女婿。对方选择在她被欺负时,袖手旁观也是可以预料到的。
“四叔父难道耳背了?他们说我的田就是他们的田时,四叔父为何不说他们是帮我收水稻的?”
曲镇被她驳了面子,脸色有些难看。
“对啊,他们是好心帮你收水稻,你却恩将仇报?!”曲铭目眦欲裂。
“我不喜欢重复我说过的话,他们未经过我的允许,割了我还没长好的水稻,又将我的稻谷洒落在地上……”赵长夏指了指脚下那些被曲溪抓下来的稻谷,“你准备如何赔偿我的损失?”
“你这水稻明明就长好了!”曲溱道。
“这是我的水稻,我说它没长好就是没长好,你是稻谷?这水稻是你娘?那你知不知道你那些兄弟姐妹还没足月就被人手贱打落,成了脑瘫早产儿?”
曲溱:“……”
赵长夏这鸟人怎么骂人不带脏字,偏偏他听得还贼难受?!
“赵长夏,你——”
曲溱还准备继续与她骂架,鸡毛掸子便毫不留情地落在曲溪的身上,他“哎哟”了声,疼得龇牙咧嘴:“我们没问你要工钱就算好了,你还想让我们赔偿你?!”
“你们不赔偿也行。”赵长夏道。
曲铭脸色铁青:“说!”
“把我的稻田恢复原样。”赵长夏道,“我不喜欢你们的割稻方式,这不利于我翻耕还有插播晚稻,甚至会影响晚稻的收成。”
曲铭:“……”
他面色阴沉,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打算放人的了?”
“你们赔偿我的损失了吗?”
曲铭扭头对曲镇道:“老四,你看见了,老三找的是什么目无尊长、嚣张的上门女婿!区区一个贱人,也想翻身骑到我们头上?今天我们得替老三好好地教训一下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孝道!”
他抓起锄头就要往赵长夏那儿砸,以他那狠劲,若锄头真的砸到了她,她毕竟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你们这是打算不讲理了?”赵长夏避开,问。
“在族里,家规便是理,我们就是规矩!”曲铭毕竟年迈,几番打不到赵长夏,很快就气喘吁吁的了。
赵长夏趁他的锄头卡在地里,一脚踩上去,一点儿也不尊老爱幼,直接踹了他一脚。他往后一飞,扑倒在曲泽与曲溪的身上。
“你打我爹?我跟你拼了!”曲泽跟曲溪异口同声,曲汤与曲溱也上前帮忙。
曲镇喊自己的两个弟弟与儿子、侄子:“别让事情闹大了,去把他们分开。”
然而还未等他们靠近,曲汤与曲溱也被赵长夏踹翻在地。
“怎么,你们也想用这种方式与我‘讲道理’?”赵长夏问曲镇的两个弟弟。
曲镇等人:“……”
他们一直以为,之前在曲家赵长夏之所以能一个人挡住那么多人是因为曲家窄,而赵长夏又牢牢地占据了优势,才能打得曲氏族人满地找牙。没想到在稻田这等空旷的地方,面对手持武器的众人,“他”也游刃有余。
赵长夏又抓起曲铭的衣襟,道:“还有两个月,他们就要秋闱考试了吧?你说我去报官,说有准备考试的读书人之父兄是小偷,你觉得,他们还能顺利进考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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