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清河地主gl(26)
迎亲前一日,陈家送来了被褥幔帐, 在李家铺设房奁器具。李大娘则一整日都是喜气洋洋的, 别人见了她都忍不住说上几句好话。
张鹤之前便答应了要帮李清实作陪伴人, 所以她与李清实、李清贵一起听王婆说迎亲的规矩。迎亲的队伍除了他们这些陪伴人,还有王婆派来的迎亲队伍, 李清实的喜服、迎亲的轿子都是租借的, 车倒是借的张鹤家的。
迎亲那日李清实祭拜过祖先,待到吉时便随着迎亲队伍出门了。张鹤与李清实等人则驾着车帮李家将灯烛、香球、妆盒、衣匣、清凉伞等物送到陈家去。
一路上乐人奏着喜庆的乐曲,使得喜欢热闹的孩童纷纷跟在后面凑热闹。
陈家便在相隔十几里的上围村, 一个时辰便到了。陈家早已经准备好了薄酒款待众人,还散了一些“利市钱”, 虽然不多, 但是这讲究的是彩头, 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地收下。
而后乐人作乐催妆,陈氏才在屋里开始化妆,时辰一到,李清实便将其接出来送入轿中。这时李清实又少不得要给轿夫利钱酒,轿夫才肯起轿。
迎亲队伍入李家前, 张鹤等人先回到门前将他们拦下,虽然张鹤并不想这么做,但这是“拦门”的规矩。
众人问李清实要钱物,李清实给站在中间的张鹤塞了五文钱,张鹤便自觉地让开了,众人看着张鹤:“张二郎,你这也太好说话了吧?!”
“什么意思?”张鹤问。
“五文钱就能将你打发了?”那人又道,在他们的一番闹腾下,每个人都从李清实的手里拿到了十几文钱。
迎亲的队伍顺利进入李家的院子,张鹤手里还拿着五文钱无言以对。忽然听见旁边一声嗤笑,她扭头看去却眼前一亮:“纪——夏娘子!”
夏纪娘一身青衣,略施粉黛,髻上插着她送的海棠花样式簪子,浑身并无多少饰物,可却让张鹤觉得她看起来美的出尘脱俗。
“他们都进去了,你怎么还傻站着?”夏纪娘问道。
张鹤回过神看着热闹的堂屋,道:“好像也没我什么事了。”
“鹿儿可是在里头玩得开心呢!”夏纪娘指了指里面。
阴阳先生正在撒五谷豆钱彩果,一群孩子便争先拾取掉落在地上的豆钱跟彩果。张显没经历过,见到高江高河兄弟俩弯腰捡豆钱彩果,便也来了兴趣跟着捡。
张鹤笑了笑,又看着夏纪娘:“夏娘子是一个人来的吗?”
“我是随爹娘来的,这会儿他们正在屋里。”夏纪娘说着。
这时,新房前安静了下来,却见礼官将新人请出了房。李清实执槐简,挂红绿彩,绾“同心结”倒行;陈氏面向他,把“同心结”挂在手上,随着他缓慢行走到堂前。
夏纪娘对张鹤道:“还是进去观礼吧!”
张鹤点点头,与之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陈氏的两位兄长也跟着来了李家,李大娘坐在堂上,夏纪娘的爹娘和陈氏的兄长分别坐在边上。李清实挑开陈氏的盖头,与之先参拜了李家的高祖以及他的亡父,再行拜诸位亲戚的礼节。
礼毕,陈氏倒行反牵着李清实回房,而后房中的热闹便由不得外人来窥探了。
此时正是申时正,村里的人才从田里回来,受到邀请的便赶来了李家。左邻右舍有空的娘子都来帮忙做菜,等李清实和陈氏换了妆后出来对到来的亲戚和客人行参谢之礼,厨娘们便依次上菜,众多宾客纷纷入席。
张鹤这一天都随着李清实走动,也才明白为何婚丧嫁娶的开销为何是一项大支出,婚前的定礼、聘礼、财礼,婚时散去的利市钱、拦门钱、驱三煞,以及婚宴准备的酒钱,算下来得把家底掏空。
李清贵给张鹤算了算,李清实办这一场婚事便花了四十七贯钱,等同现代的七万元。而夏纪娘的兄长夏罗锦当年成亲更是花了五十五贯钱,更别提上等户的人家在婚嫁上的开销了。
“二郎,你今日可学到了?”李清贵问张鹤。
“学到了什么?”张鹤反问。
李清实一笑:“成亲之事!相信无需多久,你也得成亲的,届时礼节可能比这更为繁冗,你可别慌了。”
张鹤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成亲,不过她此时却看向了夏纪娘。李清贵的嗓门大,夏纪娘在里头的女眷席上自然是听见了,又正好面向坐在外面的张鹤,见她看着自己不由得回视并以眼神相问:你看我作甚?
张鹤避开视线,低头抿了一口酒,道:“此话该我送给清贵兄才对。”
李清贵将胳膊搭在了张鹤的肩膀上,低声询问:“二郎你与我老实说,你是否仍是童子之身?”
“噗——”酒水从张鹤的鼻腔喷了出来,她连忙转过身去以衣袖遮挡猛地咳嗽,可见李清贵这话实在是将她惊到了。
众人看着她,李清贵没想到张鹤的反应这么大,朝同桌的人讪讪一笑,又对张鹤低语:“莫不是我说中了?你也无需这么拘谨吧!”
夏纪娘看见李清贵将胳膊搭在张鹤的肩膀上时便站了起来,随后看见他在张鹤耳边低语,更觉不妥,刚走出去便见张鹤转过身咳嗽。她的身影飘然而至,一块巾帕便递到了张鹤的面前。
张鹤顺手便接下她的巾帕擦了擦嘴鼻,忽而觉得不妥,抬头却见是夏纪娘。她想到李清贵的那话,本来便因咳嗽而涨红了的脸更是红到了耳根,因为在这一刹那,她闻到了夏纪娘身上的芳香。
“表妹。”李清贵被夏纪娘一瞪,不知为何就忐忑地将搭在张鹤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
“贵表哥,在宾客面前勾肩搭背有失体统。”夏纪娘轻声提醒道。
“表妹说的是。”李清贵道,心里却嘀咕夏纪娘以前可不会对他讲什么礼节的,这是怎么了?
张鹤本想将巾帕还给夏纪娘,又想起自己弄脏了,便道:“多谢夏娘子,这巾帕我回去洗干净后再还给你吧!”
“我拿回去洗便好了。”却是伸手问张鹤讨回那巾帕。
“这可不行。”张鹤将巾帕塞进自己的怀中。夏纪娘顶着夏大和夏崔氏那边投来的审度的视线,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了,她讨不回巾帕,便只能回到席上去了。
这时李清实走了过来,将李清贵拉到了一边,低声吩咐道:“你得多些与村里的人说说话,日后你回来免不了要与他们打交道。”
李清贵撇撇嘴:“哥,说这个作甚,我还不大想回来呢!”
“娘一吩咐下来,我还不是得乖乖回来?”李清实白了他一眼,又道,“我今日忙得晕头转向的没甚空闲,便嘱托你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要如此神秘,哥你说,我听着。”
李清实在李清贵的耳边一阵低语,李清贵瞪大了眼睛,低声呼道:“哎,她们花朝节一起进城时我怎么没看出,哥你也不早点告诉我,早知道我就不会与二郎说那些混话了。”
“你说了什么?”
“嘿,我是觉得他出身大户人家,这个年纪应该有通房,就问他是否仍是童子之身。本想带他去新街见识见识,如此看来却是去不得了。”
李清实瞪着他,新街是抚州城二十多条花柳巷中颇有名声的一条,妓馆几乎开满了这一条街道,夜晚也是极为热闹之处在抚州城生活了多年的人都清楚。李清贵想带张鹤去那儿,也不怕夏大夫妻与夏纪娘日后怪责他!
“不仅他去不得,你日后也不许去了!”李清实气道。
“我都听大哥的!”李清贵讪讪地笑。
李清贵回到席上,却谨记李清实吩咐的话,他的鬼主意多,不一会儿就想到了一条妙计,当即坐到了夏大的身边去,一个劲地劝他吃酒。
夏大的酒量不好,他素日里也不沾酒,经不住李清贵这一番劝,三碗酒后就晕乎乎的了。
李清贵对夏崔氏道:“姨,姨父喝醉了。”
夏崔氏看着夏大,恨铁不成钢道:“劝他莫要贪杯,怎么就醉了,这下还怎么赶路?!”
李清贵道:“天已经黑了,赶路很危险,姨不妨在此留宿一晚吧!”
夏崔氏有些犹豫,可是她没办法将醉酒的夏大扛回去,一时之间便拿不定主意。李大娘并不知李清贵的打算,她见夏大醉了,便劝夏崔氏道:“我们姐妹也许久没有促膝长谈了,不如你们今晚就留下来吧,陪我唠嗑。”
夏崔氏动容:“我自然是愿意留下来的,只是若留下,那贵哥儿就得跟良人住一处,半夜可能还得照看他,我不好这么做。”
李清贵溜回到张鹤的身边:“二郎,你家方便留宿一夜么?”
张鹤点点头:“倒是还有六间空着的厢房,不过只有两间厢房备着被褥,如若有多人借住,可能还需回去打扫一番。”
李清贵喜道:“两间就够了,姨父喝醉了,姨和表妹今晚也没法回去了,所以还需在你那儿借住一宿,也不知是否会打搅到你。”
“这自然是没问题的。”
张鹤随李清贵走到夏崔氏的面前,她行了见面礼后,李清贵道:“姨不必担心,二郎家中尚有空余的厢房,可在张宅借住一晚。”
“驴哥儿答应了?”李大娘问道。
张鹤笑了笑:“这是善事,岂有不答应之理?”
“好了这下,你就留下吧,夜里正好陪我说说话。”
“那我知会幼幼一声。”夏崔氏道。
张鹤很不厚道地庆幸夏大喝醉了,否则她今晚过后就看不到夏纪娘了。虽说知道自己对夏纪娘的感情不会有结果,但那情感的喷涌是没办法堵住的,只有能多处一晚就多处一晚,留一点相思。
“清贵兄,我回去收拾一下,你将夏大叔扶到我那儿吧!”张鹤道。
“好。”
张鹤吩咐张显别乱跑,自己便先行回去了,她将东厢房的两间屋子的油灯点亮,拿鸡毛掸子拍去一些平日里不曾留意到的尘土,再回房将备用的被褥搬出来。
看着空荡荡的厢房,她暗恨自己平日里以为只有自己和张显住,便不曾添置些桌椅和帘子回来,又担心少了帐幔,他们夜里是否会被蚊子叮咬。
她寻思着将自己的帐幔拆了,再去与张显凑合着睡一晚,毕竟张显是孩童也无所谓。
不过她刚走出门口,李清贵和夏纪娘便扛着夏大进来了,她过去帮忙,道:“两间屋子我都收拾过了,不过简陋了些,还希望夏娘子不要介意。”
“张二郎能提供落脚之处,我们便已经十分感激,又怎会介意?”
李清贵将夏大扔在床上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张鹤道:“二郎今夜只管睡去,给姨留个门让表妹帮忙关就行了,我先回去了!”
“贵表哥你回吧,我给爹打水擦一下脸。”夏纪娘道。
李清贵瞅了张鹤一眼,又大大咧咧地走了:“那行,交给你们了!”
李清贵走后,屋内烛影一阵晃动,床上传来夏大的鼾声,张鹤只觉得心跳快得让自己的眼睛无处安放,只能指了指外面:“我去将我的帐幔给你的屋送去。”
“你的帐幔给了我,那你呢?”
“我跟鹿儿睡一晚。”
“这怎么成!我并不需要帐幔,你别拿来了。”夏纪娘道。
“那——”张鹤搔头,夏纪娘笑道,“好了别想了,依你的习性,想必记不起还有艾草可以驱蚊吧!”
“……”张鹤心想,真丢人!明明她平常很醒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助攻木有用,全部助攻一起出动才有用,话说真正给力的助攻还没出现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