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清河地主gl(37)
再观她的五十五亩稻田仍旧青葱一片,不过此时已经到了晒田的时期,并不需要水的灌溉,反而还得将原本的水清出去。
县吏经过她的稻田时,问张保长道:“这户人家的田为何长得这么慢?”
张保长道:“他是四月才种的,眼下不过两个月,长得自然慢。”
县吏道:“这么晚才耕种,就不怕收成不好?难不成你没有督促他耕种?”
督课赋税也算是张保长的事,不过县吏同样要管这些事,免得县尉届时因百姓税收不好而找他的麻烦。
张保长苦笑道:“他保证能纳齐赋税,我又能奈何他呢?毕竟他伯父是张廷轩。”
县吏大吃一惊,他们这些流外的官吏对于本地出身在京为官的官员都十分熟悉,张廷轩的名讳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当即一改方才愁眉不展的神情,笑得十分谄媚:“原来如此,你怎么不早说呢?”
张保长明知他势利,只不过像县吏这样的小吏连官都不是,也时常被品官之家瞧不起,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抱着跟县吏同样的心态?
到了六月,各地都开始征收赋税,他也到每家去督促了,可张鹤眼下要办喜事,他还真的没把握能让张鹤将赋税缴纳齐全了。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张鹤早早地登门将夏税缴纳齐了,绸、绢、布,她没有,但是张保长允许她折成现钱,一并交了。张鹤交完夏税,拿了凭由,又道:“七月初二是我的大喜之日,届时还请保长赏脸前来喝杯喜酒。”
张保长没想到张鹤会宴请他,便喜道:“恭喜张二郎,届时我一定会去讨杯喜酒来喝的。”
张鹤心里估算着她请的人也该足够了,不过对于两位堂叔父一家,她还真的纠结到底要不要宴请他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上一章看大家说希望官媒压陈媒人一头,然后方便面脑洞大开,想组个CP:朱官媒X陈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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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夕(评论九百加更)
张鹤不喜张秉与张珲俩家, 可她不喜是一回事, 在家族上的礼节又是另一回事。若在平常她不请俩家倒没甚问题, 可此次她大婚, 不仅张廷观会前来,柳氏也会前来, 张秉、张珲为她的堂叔父,并且在同一条村子, 不请他们实在是说不过去。
她问张显:“鹿儿希望堂叔父们来喝喜酒吗?”
张显并不会想那么复杂, 他只凭自己的好恶来下决断, 撇撇嘴道:“不希望。”
“好,那就不请他们了!”张鹤果断地打消了宴请他们的念头, 她也想凭自己的好恶来任性一回。
张鹤没有负担地缴纳完了赋税, 夏家却仍在为夏税而烦忧。
六月底便得纳清赋税,而此时稻田里的稻谷也成熟了,趁着天气好, 夏家便全家出动,趁早将稻收割了。这半年来夏家的女人轮番纺织, 绢布都是足够了的, 所以收割的日子里, 男女老少都得出动。
夏大本想让夏纪娘留在家中准备七月初的婚事,可夏家被夏惠过来一闹,便险些乱了。
自那日陈媒人回去将夏纪娘要嫁给张鹤的消息转告了夏惠后,夏惠便要上门去撒泼,不过好在陈媒人又转述了夏三婶有意与夏家结亲之事。夏惠心里琢磨:夏素娘虽然样貌、身姿不如夏纪娘, 也没读过书,可胜在手脚也还算勤快。
于是她答应了这门亲事,请陈媒人尽快定下帖子。不过陈媒人到夏家的时候,夏三与夏三婶便不承认此事了,陈媒人虽气愤他们的无耻,可到底没立下草帖子,便只能离去。
夏惠听黄禹哭诉方莺到现在都不肯落胎,他必须要带所谓的未婚妻前去卖惨,希望方莺会看在未婚妻的份上理解他的难处。可转头陈媒人便与她说夏家又反悔了,夏惠急了,当即便跑到了夏家去闹。
夏老翁这才知道夏三婶背着他想将夏素娘嫁给黄禹,他生气,可夏三也说他们并未下草帖子,只是口头之言,并不能作数。
夏惠不依不挠:“怎么就不作数了,口头之言也是作数的!”
“即便口头之言作数,可我们反悔了不行吗?”
“大哥,既然三儿提出了结亲,怎可反悔?”夏惠对夏老翁道。
“怎么不能反悔,你孙儿做出那等事,还想骗婚不成?”夏三道。
夏惠心里紧张:“什么事,你胡说什么?”
夏老翁将他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夏惠没想到夏家竟然查到了这么隐秘的事情,可她不但不打退堂鼓,反而哭闹起来:“大哥,你也知道我家灵直就只有禹哥儿这一条血脉,怎么能让他入赘啊?入赘了,孩子都得跟着方家姓,我家灵直可就要绝后了,大哥你怎么忍心啊?”
“他犯下的错,该自己承担。”夏老翁道。
“大哥你这是要逼得灵直绝后吗?他可是你的外甥呀!若禹哥儿被官府捉拿,灵直可怎么活,我可怎么活?”
“出了这种事你该去找方家,而不是随便为他说一门亲事就可避免的!”
夏惠道:“便是方家欺人太甚,我走投无路,只能给禹哥儿说亲。希望那方家小娘子看在素娘的份上,请她莫要破坏了禹哥儿和素娘的夫妻情分,她或许会心软、落掉那胎儿,也不再请官府追究了!”
她又许了许多好处,夏三和夏三婶一听,便有些心动,心想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不要嫁奁也能嫁出去不说,还有那么丰厚的聘礼……
可是夏素娘不愿意,夏三又是打又是骂的,她愣是不愿意,最后还以绝食的法子来反抗。夏老翁气得险些病倒,大骂夏素娘不孝,并要将她逐出家门,幸好从州学放假回来的夏罗锦劝住了他,不过他依旧将夏素娘禁足了。
夏纪娘倒是没想到夏素娘平日里总是很小心谨慎的人,会突然这么刚烈。她与夏素娘聊了许久,才得知夏素娘其实并不是刚烈,恰恰是软弱。
夏素娘知道自己若是没有嫁奁嫁到黄家,那自己的处境更像一个婢女,什么都靠黄家的施舍。而且她做不到去方家求方莺成全她和黄禹这样丢脸的事情,她知道自己一旦这么做了,那自己是否会被退婚还是两说,可后半生会被人一直嘲笑却是肯定的。
她害怕,所以宁愿在婚事还未定下之前争取一番,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痛苦。
夏纪娘又问:“若当初不清楚黄家的事情,你会嫁给他吗?”
夏素娘沉默了,而夏纪娘知道答案是必然的。
夏家在为夏纪娘准备大喜之事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在村中传开了来,不过好歹夏素娘没做出想不开的事情,否则夏纪娘的亲事便得搁置了。
有夏罗锦在家,夏三暂时不提让夏素娘嫁给黄禹的事情,她便又被叫出来到地里干活。
夏罗锦此次放假能在家中呆上一个月,这是州学、县学以及各大书院都会放的假期,以便这些农家子回家帮忙收割。而夏罗锦也正巧能赶上夏纪娘的婚事。
不过对于夏纪娘的婚事,他有些郁闷,问夏大:“爹为何不告知我一声,我好帮纪娘相看一下那张二郎为人如何?”
夏大笑哈哈地说道:“放心吧锦儿,我与你娘早就相看过了,那是个非常不错的少年郎。”
夏罗锦见夏崔氏对张鹤也是赞不绝口,而夏纪娘也并未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他便放了心。不过他知道有人认为张家与夏家门不当户不对,夏家高攀了张家,他心里暗暗下决定,来年一定要好好考,待他功成名就,就能为夏纪娘撑腰,使张家不敢欺负她!
夏家十五个人都下了地,不出几日便将五十亩稻给收割完了,接下来便是脱粒。夏老翁的腰不好,收割完便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了,脱粒的事情便交给夏大等壮丁来做。
一人手中抓着一把稻草,在铺开的席子上用力地将稻草掼到立起来的三脚木架和石板上,也有的为了防止谷粒飞溅,便用在禾桶的边缘上掼。做完这些,再在太阳猛烈的日子里将谷粒摊开来晒,然后舂米或用碾子脱壳。
月底的时候,夏家终于将夏税以及三色杂钱等杂税交齐了,夏崔氏心道若非早便替夏纪娘置办了嫁妆,等这夏税交完,她又该没有资装费钱了。
六月廿八,张家送的催妆花髻等也到了夏家,忙碌过后的夏家人终于意识到,夏纪娘的婚事近了。
夏纪娘也有些恍惚,她将幞头、衣袍等拿出来交给了媒人,请她帮忙带回给张鹤。这幞头与衣袍是她答应张鹤的提亲开始便在闲暇时候缝制的,虽然并不清楚张鹤的尺寸,可她的身形与夏罗锦的相近,她便按着夏罗锦的尺寸来缝,部分地方略作修改。
“早便该问一下她的尺寸的。”夏纪娘喃喃自语,忽然便想起她与张鹤近两个月不曾相见了。她想起张显说张鹤隔几个月便会在月事期间腹痛,而仔细算一下日子便是这几日,没人照顾也不知她痛起来会怎么样!
心中正想着这事,夏素娘便从外面进来了。
自从夏纪娘要备嫁后,夏素娘便暂时住到了夏纪娘常年不在家的二哥夏罗绸的屋子里,所以她过来必是有事寻自己的。
“素娘,怎么了?”
夏素娘有些犹豫,夏纪娘微微一笑:“你我姐妹,有话不妨直言。”
“孔大郎差我来给姐姐传句话,他想见你。”夏素娘咬牙道,她也清楚夏纪娘都要嫁给张鹤了,孔戎却还来寻她,无异于让她为难。可是孔戎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也让她于心不忍,便应下了,她只是传个话,去不去由夏纪娘决定。
“他可说寻我何事?”夏纪娘问道。
夏素娘摇头,只道:“他只说在陈家桥头等你。”
夏纪娘笑了笑,道:“他知道我不会去的。话你已经替他带到了,就无需理会了,再过两日我便不在夏家了,我们说说话。”
夏素娘在她面前坐下,看着满屋子的礼箱,还有那金钏、金鍉、金帔坠。她长这么大只在夏罗锦的妻子徐氏的嫁妆中见过金饰,后来徐氏为了资助夏罗锦读书也当了,这是她最近距离地看见的金饰了。
“姐姐便好,能嫁得如意郎君。”她羡慕道。
“嗯。”夏纪娘轻轻地应了一声,道,“其实她本可不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她以为张鹤只是会按中等人家的标准来置办,可不曾想此事一旦有张家的介入,便隆重了起来。
她也无需张鹤为了这件事情倾家荡产,可她更清楚这正是说明了张鹤的认真,她拿出一切来镇住夏家的人,否则连个仆役都没有的她如何能在黄家的逼迫下办到她应允的事情?
“姐姐说什么呢?这婚事办得越隆重,说明他越是重视姐姐不是吗?这样六家桥村还有谁敢嘲笑姐姐没有人要呢!”夏素娘道,她的心里有些憧憬有张鹤这样的人能娶她,可她也清楚自己没有这样的运气。
夏纪娘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她抽出汗巾擦了一下汗,随之起身在自己的妆盒中拿出了一支精致的簪子给夏素娘,道:“这簪子我用不着,赠予你。”
夏素娘眼前一亮,但是她没有伸手要:“这是张家送来的吗,姐姐怎么给了我?”
“这是我上次进城买的,你一直用的都是木簪,簪子也有些旧了,所以我特意给你买了根簪子。”
“谢谢姐姐。”夏素娘这才接受了这簪子,她满心欢喜地插入髻上,又看了一下铜镜,才问夏纪娘,“好看吗姐姐?”
“嗯,好看!”
夏素娘从屋子里出去,夏三婶见状,问她拿了什么物件,她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头上的簪子。夏三婶气得骂道:“真没用,不会问她拿两匹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