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清河地主gl(93)
张鹤第一次骑马时,也是这样的心情, 好在骑黑驴时她已经习惯了, 也学会了如何保持身体的平衡。她在一旁手把手地教夏纪娘, 待夏纪娘坐稳后,便牵起缰绳拉着她四处走了走。
“二郎,若土豆种出来是否要留一些给阿姑他们呢?”夏纪娘坐在马背上,依旧想着今日的事情。
“我已经给过他们了,是他们不重视罢了。”张鹤道。在没看到它的价值, 或是这些人在新作物上没得到好处之前,是不会重视的。张鹤认为张雁蛮不讲理,便是因为他自己错过了,却在事后怪张鹤不优先考虑家族的利益。
“那二郎是否想过请大伯父帮忙呢?”夏纪娘又问。
“纪娘是说……”
“二郎悉心栽培土豆、山芋等,还特意将它们的栽种方法编撰成书,为的不就是将来能教别人栽种么?既然如此,何不找大伯父?”
张鹤认为夏纪娘所言言之有理,从石青推广清河稻一事上本就可看出官府的手段还是颇多的。再者张廷轩是张家的人,她推荐给张廷轩,张家的人总不会再说她什么。
“那我回去便给大伯父写信。”
信自然是要写的,张鹤也产生了别的想法,每次她们进城来便总要住到张雁家去,虽作为客人,可张雁这主人都不待见她,她日后的确没必要再过去自讨无趣。便与夏纪娘商议道:“纪娘,不如我们也在这儿置办一座宅子吧?”
夏纪娘道:“可我们几个月也来不了这儿一次不是?况且以我们目前的家底,也置办不了呀!”
“……这倒也是。”
依照抚州普遍的房价,一座没有蛇患、鼠患或是别的问题的普通宅子,至少要三百贯,稍好一些的也要五百贯,如果破旧些,则只需两百贯左右。至于像张家那样的宅邸,至少要三千贯。
眼下还不算大富贵的张鹤只能将此当作目标,待她再过些年或许便能攒够一套在“市区”的房钱了。
俩人不知不觉走到了长坪街,张鹤也想看看夏罗绸如今怎么样了,便干脆与夏纪娘找到了夏二郎生药铺去看望夏罗绸。到了生药铺门前,张鹤将夏纪娘从马背上扶着下来,夏纪娘差点都站不稳。她的两腿酸痛,俨然是第一次骑马时间过长,导致的酸痛。
听见动静,在里面采制生药的夏罗绸便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笑容,不过看见是她们时,神情有些慌张:“纪娘,妹婿,你们怎么来了?”
张鹤将马栓在外头,再扶着夏纪娘进到生药铺中。她们环顾四周,发现铺内有些冷清。即便是他刚开张那会儿,也总有好奇的人过来询问,可眼下冷清得有些古怪。
“二哥不想见到我们吗?”夏纪娘问道。
夏罗绸笑了:“哪会呢?你们是骑马来了?纪娘第一次骑马吧!”
夏纪娘尴尬地点点头,她走路都走不好,待会儿也不知别人怎么看她。想到这儿,她低声问张鹤:“二郎怎么不早些说骑马这么累呢?”
张鹤笑道:“纪娘你多骑几次就好了,日后我们有两匹马后,我们就能一起去远一些地方踏青了。”
夏纪娘有些心动,不过对于家中家畜足够多的情况下,张鹤依旧想着再添置一匹马,她心道还好钱财是她所掌控的,否则早让张鹤买牛买马买驴给用光了。
“二哥,生药铺重新开张后,生意如何?”夏纪娘扭头问夏罗绸。
夏罗绸一怔,笑道:“还好。”
夏纪娘蹙眉:“二哥,你桌上的砚台是干的,墨都不曾用过,至少今日是没人来光顾的。这儿人来人往的,连一个买生药的人也没有是不可能的吧?发生何事了?”
夏罗绸见瞒不下去了,才道:“哎,这也是没办法。这生药铺被封了十多日,很多人都以为是我抓错药害死了人,便没人敢来买药了。”
“可案子已经查清楚了呀?”
“即便查清楚了,他们还是会担心我经验浅薄抓错药。”
夏罗绸开生药铺时日尚短,没有打出名气来,又发生被诬陷的案子,对他的能力有所质疑的人自然就多了。他在“生药行”中也没什么人脉,眼下似乎已经走进了死胡同里。
这时,生药铺的门前停了一辆马车。马车是单马的,而且车厢的形制不大,只能容纳四个人,只是能用得起马车,便说明来者也颇有身份。
一个少女先从马车上下来,随后将一个女子也扶了下来,张鹤与夏纪娘登时便认出她来了——方莺?!
方莺挽着流苏髻,发间饰以珠翠,脸上略加胭脂水粉点饰,显得她气质出尘脱俗。相较于先前几次见到她,此时的她如脱胎换骨,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方家小娘子?!”
方莺也没想到还能在这儿碰见她们二人,脸上扬起了得体的笑容,道:“张家郎君、夏娘子,上次花朝节一别,已有多个月了,近来可安好?”
“劳方家娘子记挂,我与郎君皆好。”夏纪娘道。
俩人相逢,又免不了要互相寒暄,她们见夏罗绸与张鹤在边上不发一言,才从她们的话题中脱离。夏纪娘问道:“方家娘子为何会来此?”
方莺盈盈一笑,道:“我来此自是为了方家的胭脂而来,我与二位有缘,告之你们也无妨。方家要造胭脂,便少不得需要一些草药来研制,所以我来此与夏二郎做买卖来了。”
夏罗绸惊喜道:“真的?!”他本以为生药铺的生意就会一直这么惨淡下去,没想到来了这么一桩大买卖!
“自然。”方莺点点头,“我需要夏二郎每月需要按我们的单子将草药、生药集齐,再送到方家来。不过我想请夏二郎能保密。”
“若我们定下了买卖,我自然会保守秘密,只是……”
“夏二郎还有什么疑惑?”
“方家一直以来都有固定的进生药的地方吧,为何忽然来找我?”夏罗绸并没有因为方莺抛出橄榄枝便立马答应,被袁九郎诬陷那一次,已经足够他吸取教训了。
方莺并没有因他的质疑便生气,对他也稍微有些欣赏,毕竟他没有因眼前之利益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其实正如夏罗绸所言,方家一直都有固定的收购草药、生药的铺子,而且那些铺子经营的规模比夏罗绸的生药铺大,也更有口碑。正常情况下,夏二郎生药铺这样的小地方是不会入方家的眼的。
她之所以来找夏罗绸,是因为她爹有一日十分高兴地回家,大呼痛快。她问他为何这么高兴,方父道:“我听人说,那黄家现在内讧,黄禹小儿找周参军帮忙,可周参军却自顾不暇。他近来触了霉头被柳参军训斥了一顿……”
方莺诧异道:“为何会如此?”
方父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闻与一桩案子有关。我从生药行听说那袁九郎设计陷害另立门户的徒弟抓错药害死了人,周参军将那徒弟抓了去,出于私心不让他的家人去探望他,结果不巧,那人恰巧认识柳参军……”末了,他似乎想起那徒弟叫什么了,便又道,“那徒弟开的生药铺似乎叫夏二郎生药铺。”
方莺灵光一闪,问道:“那与柳参军相识之人,可是姓张?”
“我方才没说吗?是张家的二郎君,那夏二郎恰巧便是张家的姻亲。”
方莺确定了夏罗绸便是夏纪娘的兄长。她又问:“可这跟黄家内讧有何关系吗?”
“这跟黄家内讧没关系,只是那黄禹小儿父子可能在黄家的家产中也捞不着好,我只要想到这儿就开心!”方父道,若非他的商贾身份低微,以他的手段,他早就让黄家在抚州没有安身之处了!如今他整治不了黄家,可还是有人能整治他们的!
方莺对黄禹早已经是没了感情,不爱他,也懒得去记恨他。她心中想的是她不能再让方家被人随意地欺压,虽说她将夏纪娘当成了朋友,可若不带一点私心也是不可能的。
她想搭上张家这条线,即便不能完全有保障,可多一个朋友也不错。
于是她派人打听了夏罗绸的生药铺,后得知他的生药铺情况,便想到了一条法子,便是与夏罗绸的生药铺合作。如此一来,她算是报答了夏纪娘对自己开解和维护的恩情,二来这桩买卖对方家也不亏,三来她能借此机会与夏纪娘、张鹤有更多的往来。
此一箭三雕之计她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告诉张鹤、夏罗绸等人,不过她要让他们知道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帮夏罗绸度过难关。
不仅是夏罗绸,连夏纪娘对她都颇有好感。方莺道:“因你是夏家娘子的兄长,所以我想你能替方家保守秘密。”
夏罗绸道:“蒙方家娘子信任,我自不会做出泄露单子之事来。”
方莺所需的草药、生药,并非方家的秘方,不过为了防止别人从中推衍出方家的秘方,方家一直以来都是从不同的生药铺要求置办不同的材料的。至于夏罗绸此处,自然也是不例外。
尽管方家的买卖并不能让夏罗绸的生药铺情况一下子便好起来,可却能让他再支撑长久一些,让他再做一些努力去消除别人的误会。
夏罗绸的生药铺情况能有所好转,是张鹤与夏纪娘这一日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她们便先回去了,而方莺也要回去,至于合作之事改日会有人亲自来谈妥。
☆、孩子(评论四千二加更)
张鹤第一次去见刺史, 对自己的举止便要慎重些, 她昨夜对着夏纪娘练了几遍, 夏纪娘道:“平常的二郎便已经很好了, 无需刻意去做些什么。”
不过张鹤还是有些女儿娇态的,为此夏纪娘帮她将眉毛修得英气些, 鬓角的琐屑毛发也修理了一下,再裹上帕首、换上那身圆领袍, 气质便有了很大的变化。若夏纪娘当初遇到的是这样的张鹤, 她也未必能很快地看出她的女儿身来。
准备万全, 张鹤便骑着她昨日买的马出发了。
到了刺史府,张鹤将拜帖递上, 刺史府的小吏便立刻将她迎了进去。刺史府是平日他办公之处, 却也是他的住处。前半部分作为衙门,左右是底下官吏办公的衙署,而后半部分则是刺史的内院。
即便如此, 内院依旧比张鹤家大,且边上还有林苑。而刺史见张鹤自然不是坐在前堂严肃地谈话, 而是在林苑设了宴宴请众人。
张鹤被小吏带到林苑时, 柳参军以及几个陌生的面孔已经按照分食的座席坐下了。座席共分东南西北四角, 除了正北的座席外,其余座席分别布置在西北角、东南角、东北角以及西南角,西南角后是末座。
正北的座席空着,其余座席皆有人就座。她走到坐在东北角的柳参军面前行了礼,柳参军便为她引见坐在西北角的王别驾与坐在东南角的徐司马, 这二人是刺史的佐官,别驾是正五品,司马则是正六品。
张鹤在末座坐下,不一会儿,又有一些人陆陆续续地来了。
“王别驾、徐司马、柳参军,安好啊!”他们见到了柳参军等人后纷纷行礼,随后在张鹤面前的毡席上坐下。
张鹤从他们的话中猜测他们都是抚州别的县的形势户,不过却都不明白刺史为何会忽然宴请他们。直到石青来了,张鹤才从他的口中得知,刺史是想借此机会让这些形势户与官府合作。
众所周知,抚州人杰地灵,出了不少高官宰辅,像张家这样的品官之家也有许多。而并非每一个家族都能安分守己,有的人家借着权势地位巧取豪夺,还有人联合商贾,哄抬物价以谋取暴利。
这些情况都会影响官吏的政绩,毕竟户口的增减、农业收成、田亩数目的变更等是引起社会的变动的。若是主户减少、客户增多,土地变更很多,则说明又有百姓因为负担不起赋税等而变卖田产;同时农业收成差,百姓食不果腹,便容易产生动荡,动摇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