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清河地主gl(57)
张鹤不动声色地看了他许久,直到他察觉到了张鹤的目光,望了过来。
须臾,他离最近的木桥跑去,不一会儿便折到了张鹤这边来。张鹤很快便知道他是朝自己来的,心中警铃大作。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却不曾想原来真的是张家二郎君!”男子朝张鹤笑道。
张鹤疑惑:“恕在下眼拙,不知足下是何人?”
“忘了自报家门了,我叫邱三,是临川县七曹佐官。我经常到清河村,不过却没机会与你结识。”邱三说话并没有石青的文气,反而还有些粗犷。
七曹佐官是比照州府的七曹参军而设置的,只是州府的七曹参军是职官,有品阶在身;而县衙的七曹佐官只是帮助县尉管理各乡各村的杂事的流外官,邱三便是分管田间之杂事的佐官。
所谓流外官便是连九品芝麻官都算不上,地位只比皂隶和县吏要高一些的杂官。虽然流外官也能通过政绩入仕,可其出身却一直为流内官以及士子所轻视,朝中也一直有反对让流外官晋升的声音,认为他们不通文墨,有辱斯文。
“原来是邱佐官,失敬!”虽然邱三是流外官,可张鹤也不会因此而轻视他,“我方才观邱佐官看着筒车琢磨了许久,心中好奇,不知邱佐官这是在做甚?”
邱三道:“哦,张家二郎君有所不知,我一直都认为清河这一段水流湍急,是最合适建制筒车之所,只是这筒车每次提取的水太少,灌溉速度太慢,远不能解远处旱田的渴。若是能加以改善,那便好了!”
张鹤没想到还有对农事这么用心的官吏,对邱三大为改观,她的神情肃穆:“那邱佐官可有头绪?”
“你愿意听?”邱三-反问,不过他的神色有些期待。
“愿闻其详。”
邱三认为现如今的农器对农事上的作用仍未达到最优,他认为在农器上还能加以改善,若能节省人力、提升功效,那对农事而言无疑是极有好处的。
而且他对春秋战国时期的鲁班十分崇敬,认为正是因为他的诸多发明才有了如今的石磨、砻与碾等的出现,而如今世人毫无锐意进取之志,不然在农器具上也不会一直都没有变化。
所以他翻了许多书,又时常利用职务之便在乡间走动,希望能有所建树。他琢磨了多年,发现若能结合筒车与龙骨翻车,利用湍急的水流拨动筒车,再建造转轴,使其自动推动龙骨翻车的翻动,那效益便能加倍。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名字——水转翻车!
张鹤只听他描述便发现理论上是行得通的,毕竟他懂得利用转轴与轮齿的传动关系来组建,可只要一日未曾制作出精巧的传动机构便只能算是纸上谈兵。
“若能造成,那可是一大功德。”张鹤道。
邱三则遗憾道:“只是造一具筒车便得花十贯钱,想要造水转翻车,至少也要几十贯钱,衙门可没有这么多钱。不过我还有几十年可以慢慢琢磨此事。”
“邱佐官所言极是。”张鹤说完,忽然想起,若邱三真的能设计出传动机构,那她是否可以委托他制造脚踏式脱粒机?!
张鹤一直都认真地听他说话,而且还时常赞同地点头,这让一直带着不纯的目的与之结交的邱三感到自惭形秽。他连忙问道:“我还未问张二郎要到哪里去呢?就这么耽搁了你这么久,实在是过意不去。”
“我要到下河村去。”
“我送你一程吧?”
张鹤连忙婉拒,若是让邱三跟着,她更没机会将驴放出来了。见她拒绝了,邱三也不再执着,将她送出了一段路后才又做自己的事情去。
张鹤走出了很远,终于到了一段四周都是小树林的路段,这儿的视野并不广,且此时没人经过,她忙从牧场仓库中将一头黑驴放了出来。
黑驴甫一出现,便被眼前的陌生环境所吓而在原地转了几圈,不过好歹没有跑掉。张鹤的竹篓里已经准备了缰绳,担心它不配合,还特意从系统仓库中拿出了些牧草一边喂养,一边将绳套套在它的头上。
这头黑驴体格高大,皮薄毛细,除了小腹是白色的毛外,别的毛色都是黑褐色的。它的毛很是干净,远远看去很容易与马弄混淆了。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张鹤喃喃自语道:“跟邱三一番交谈所耗的时间正好与到下河村的时间一样,这便回去吧!”
黑驴正在吃牧草,闻言抬起头,朝张鹤的竹篓拱了拱。竹篓里除了水便没别的了,张鹤拿出装水的竹筒,黑驴便舔了舔它。
“这驴真聪明呀!”张鹤诧异,但是仍旧给它分了一些水。
喝过了水,张鹤扯了扯缰绳,道:“走吧!”她记得驴是性情温顺的动物,便尝试爬上它的背坐着。
一开始黑驴并不肯动,张鹤用缰绳抽了它一下,它立马便撒开蹄子往前奔去。张鹤以前在旅游景点骑过马,不过她没尝试过没有鞍和防护器具保护身体的骑乘方式,便紧张地扶着黑驴的脖颈,好在没一会儿,她便适应了。
为了防止原路折回时遇到邱三,她特意兜了一段路,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到了清河村。
作者有话要说: 水转翻车不造啥时候有的,记录在《王祯农书》,此处作架空~~
谢谢雷,霸王榜进前一万名了哈哈
提子扔了1个手榴弹
不吃鱼的猫扔了1个地雷
不吃鱼的猫扔了1个地雷
哎呀呀0806扔了1个地雷
啊扔了1个地雷
28582768扔了1个地雷
黑山Earl扔了1个地雷
☆、矜持
毛驴的脚程比牛快, 张鹤决定下回进城改用驴车了。
对于家中添了新的家畜, 张显对毛驴的兴趣俨然大于两头牛, 一直围着它转。夏纪娘也十分喜欢这头黑驴, 觉得它干活一定很利索,她对张鹤笑道:“如此一来, 家中便有两只驴儿了。”
“纪娘,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张鹤心知夏纪娘在逗她, 也不会真的动怒, 毕竟夏纪娘每每都能从中发现新的乐趣, 而她也能因夏纪娘的开心而愉悦。
“好了,不闹你了。”夏纪娘眨了眨眼, “我先去准备晚食, 你歇一歇。”
张鹤被她不经意的眼波勾得心神晃荡,直到她的倩影消失,才深吸了一口气, 转头看着这头黑驴:“也给你起个名字吧!叫——”忽然勾了勾嘴角,“幼幼如何?”
夏纪娘烧好饭菜后却不见张鹤与张显的身影, 便往后院寻去。隐约之中她听见了有人在唤她:“幼幼。”
她惊疑不定, 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只有她的爹娘才会这么叫她的小名,而在这里又有何人知道她的小名?
走至后院却见张显坐在黑驴背上,叫道:“幼幼,驾!”
夏纪娘身形一顿,感觉呼吸都停了一瞬:张显喊这头黑驴的名字竟然与她的小名一样?!
“鹿儿。”
“二嫂!”张显很是兴奋, “幼幼好听话,叫它做什么便做什么!”
这话似一击闷雷砸在夏纪娘的心口上,她闷闷地问:“为何叫它‘幼幼’?”
“二哥起的名字。”
这答案在夏纪娘的意料之内,毕竟给家畜起名字也只有张鹤会这么做,张显极有可能是被她给带出来的。这么一想,她便记起张鹤第一次将她送到六家桥村时,遇到了她阿娘当着张鹤的面这么喊她。
“你二哥呢?”夏纪娘问。
“二哥回屋了。”
夏纪娘将张显从驴背上抱下来,道:“你二哥怎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玩,摔着了怎么办?快去净手吃晚食了,我去叫你二哥。”
张显乖乖地去洗手,夏纪娘便回屋寻张鹤。后者正在书桌前画画,她凑过去一看,只能辨出是轮轴与轮齿。
这是张鹤回想起邱三的事情便手痒,而画下的基本的传动机构图。简单的转轴与轮轴她还是能画出来并将之组装在一起的,只是就以脚踏式脱粒机整体而言,却极难琢磨出来。
她一直都要忙别的事情,没有精力花在研究这方面上,否则也能学一学邱三,钻研改善农器,提高效益。
“二郎真是越发让人看不透了。”夏纪娘感慨道。
“若纪娘是指这个的话,那可不关我的事,这是别人想出来的,我不过是照着画罢了。”张鹤不慌不忙地说道。
夏纪娘并不追问此事,而是佯装羞恼地问:“你为何给驴儿起名‘幼幼’?”
张鹤早有准备,她秀眉一扬,显得颇有神采,道:“黑驴可不叫驴儿,它叫‘幼幼’。纪娘认为这小名如何?”
张鹤的一句“小名”便暴露了她是有意为之的,夏纪娘自然不能回答不好,毕竟这是她的小名;也可若给予肯定的回答,便是承认了自己的小名与黑驴的名是一样的了。
“另起一名如何?”夏纪娘想了好一会儿,妥协道。
“为何,这不是很好吗?”张鹤指了指自己,“驴儿的幼幼。”
这一语双关让夏纪娘有些猝不及防地被牵动了心中的情丝,一字一句都能让它更加缠绕,缠得更紧。
盈盈情意,媚眼如丝。
张鹤轻轻地搂住夏纪娘的腰,双唇覆在粉嫩的红唇之上。夏纪娘仰着脑袋,在熟悉而又尚未满足的吻中予以回应,只是张鹤与之仅略作纠缠,很快便转移了阵地,趁着她仰起头,而将吻落在了她的下巴、下颌。
陌生的触觉、时断时续地扑在脸上的气息,抚动她的每一个毛孔,麻痹着她的每一条神经,好让她渐渐迷失自我。
窗外溜进一卷秋风,桌上的纸张“哗啦”作响,没有东西镇压,便咻地飞散开来。一张张散落的纸,似一盆盆无情的冷水,将炽热的气焰浇灭,让张鹤寻回了理智。
她将脑袋搁在夏纪娘的肩窝处,烧红的耳朵贴着夏纪娘脖颈处的肌肤,却没有感到冰凉。
夏纪娘松开回抱着张鹤的手,暗道她是来寻张鹤去吃晚食的,可却轻易地被勾起了情-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她便有些冲动想解开彼此的衣衫,最后却按住了。若让张鹤知道她这样,是否会觉得她不够矜持?
“该去吃晚食了,鹿儿恐怕已经等我们许久了。”
张鹤已经通过呼吸将自己的心跳和脸上的温度调整过来,闻言,抬起头,牵着夏纪娘的手道:“好。”
“先收拾一下。”夏纪娘又道。
“吃完晚食,我自来收拾。”
夏纪娘被她牵着也不想挣开,便只能跟着她出了屋。她瞥了后院的黑驴一眼,又道:“不许叫它‘幼幼’。”
“那叫什么?”张鹤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跟夏纪娘纠结。
夏纪娘无言以对,难不成就非得要起名字吗?
“小黑吧?”她道。
“小黑已经有了。”
“……那二黑吧!”
张鹤点点头:“那就二黑了。”
夏纪娘心想,张鹤是无论如何都改不掉这给家畜起名的习惯了。
有了黑驴后,石碾很快便置办好了。张鹤雇了几个人帮忙砻谷舂米,黑驴则在后院碾米。碾好的米需要用竹筛将粗糙的糠粉以及谷壳筛掉,剩下的便是精米了。
在砻谷舂米的同时,张鹤的五亩豆田也已成熟。在风调雨顺的情况下,她的大豆也一直都长得很好,不过一日未将大豆剥下来,便不清楚是否有虫害。
只是五亩地,她只雇用了三个人帮忙,她和夏纪娘也偶尔去帮忙,不出两日便将大豆都割了。等晒干豆壳后,再在田间铺几张草席便开始敲打,一颗颗黄大豆便从壳中滚落到草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