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清河地主gl(64)
当年夏惠的长子黄灵运在抚州帮忙打理生意,而夏惠的官人便带着次子黄灵直一起走商,周参军看见黄灵直便认出了他来,十分激动。正巧得知黄禹还未成亲,便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黄禹。
别人不清楚周参军是否知道黄禹与方莺之事,不过夏大看夏惠来夏家时那得意的模样,便猜周参军肯定知道,而且还暗中给了方家压力。
夏惠便是记恨夏家当初没有将夏纪娘或夏素娘嫁给黄禹,还暗讽他们不知好歹,故而打着探亲的名义到夏家,实则是有意嘲讽夏大等人。毕竟张鹤是品官之家又如何,他不过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子,怎比得上周参军?
夏崔氏当即顶撞道:“你该暗喜我们没将女儿嫁给黄禹,否则他哪来的机会娶官户之女?东床再不济也有一个在朝为官的伯父,你们若是不娶周参军之女,怕是沾不到什么光!”
夏惠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即便当初黄禹与夏纪娘订了亲,为了紧紧地抱住周家这棵大树,她也会想方设法退了这门亲事。
不过因为夏崔氏当着众人的面驳了夏惠的话,让她失了颜面,俩家也是不欢而散。只是夏二在边上指责夏崔氏:“禹哥儿如今可是有了个当司法参军的丈人了,你还敢得罪黄家,便不怕有牢狱之灾?!”
夏老翁也沉着脸不说话,夏大为夏崔氏说了两句,便被夏二连带着指责上了;夏三与夏三婶倒没帮着夏二指责夏大夫妇,他们只是有些后悔在夏素娘的婚事上开罪了黄家,连着看曾经闹死不愿嫁给黄禹的夏素娘都不顺眼了。
也因这些事,夏家闹得很不愉快。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是一个正八品司法参军而已,可对于无权无势的他们来说,便已经是招惹不起的了。而有了周参军的庇佑,黄家虽不能在抚州城横行霸道,可在茶叶生意上怕是又能独占鳌头了。
“发生了这种事,怎能说没事呢?”夏纪娘叹气,她倒是想问夏崔氏是否受委屈,可这么一来便是质疑夏大无能让妻子受委屈?她可不能有如此不孝的想法。
“黄家如何与我们也没甚关系了。”夏大挥了挥手,“罢了不说这些事了,我今日来其实也还有另一件事。”
张鹤恰巧走出来,闻言便问道:“丈人还有何事要办的?”
面对着张鹤,夏大倒是不好开这个口了。他顶着俩人的目光在心中想一下措辞,便道:“便是想来告知你们一番,今秋家中收成不错,尤其是东床给的谷种,种出来的稻谷好的田有三石五斗,差一点的田也有三石,秋税的苗米也有着落了。”
夏大当时坚持种晚稻,但是平日里主要靠他与夏崔氏打理,便只种了八亩。每亩都有三石以上的收成,近二十五石稻谷,刚好够缴纳秋税。
夏老翁本打算让夏大留种,以部分大豆代替苗米缴税的,但大豆折变成苗米要多出一两斗的量,何况夏大谨记张鹤之言,不敢留种。
可这次的收成让夏家的人尝到了甜头,他们便打算留种,明年继续种。夏大无奈之下想起张鹤曾应允来年可继续给新的谷种,所以便厚着脸皮来了。
若在系统更新之前,张鹤必然还要小心翼翼地提醒夏大一番,可如今她有了优质常规稻的谷种,便无需担心了。尽管如此,她仍得混入一些传统的谷种,也是为了避免夏家一下子种出五六石的惊人数量出来招致别人的嫉妒。
“这好说,来年开春前,小婿给丈人送几石谷种去。”张鹤道。
夏大并不想蹬鼻子上脸,一石谷种也要三四百文,他怎能一下子要张鹤几石呢?便道:“来年我带人过来向东床买便是,而且只需要两石便足够了,还有几十亩地总得种点别的。”
“无事,便当是小婿孝敬丈人的,而且若收成不错,丈人往后便能留种了。”
“可东床上次不是说——”
张鹤对夏大的话,夏纪娘可是全然不知的,而且夏纪娘不曾对她的事情产生怀疑,她便从未解释谷种的问题。她连忙开口:“上次是不一样的谷种,这次我发现了新的谷种,留种是没问题的。”
夏大将信将疑,但他受了张鹤的恩惠,便不会去深究这些谷种到底是从何而来。谷种之间也是有品种之分,他清楚这点,只要张鹤的谷种能丰收、留种,他便无需多问。
张鹤又询问他明年徭役之事的打算,若在以往,夏家想必又要将夏大推出来。可是夏大这半载以来,也不会再一味地退让和纵容两个弟弟,便打算让夏二或夏三去当春夫。
当春夫有的要去修河坝、修城墙,还有视当时的情况而定下的别的工程,虽然每日能拿两升米的口粮,可也仅够一个人食用。若是生了病,连看病的钱都没有,更别提还有城墙崩塌、掉下江河这样的危险。俩人自然不愿意,一番推诿,最后一致决定从家中出免役钱。
夏大明日还得一早赶路,张鹤便请他先去歇息了。等她与夏纪娘躺上床时,也到了亥时正。
正打算偷一下香,夏纪娘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二郎一直担心石县尉向我们借青苗,便是这个缘故?可二郎连爹都相告了,却不曾告诉我呢!”
张鹤便知道今日与夏大的一番谈话,必然会引起夏纪娘的怀疑,她装傻充愣道:“什么缘故?”
“家中既然已经丰收,那必然是能留出谷种来的,可是爹却千里迢迢赶了过来找二郎要谷种,这太蹊跷了。再者二郎说新的谷种,能留种,那是否说明之前二郎给爹的是不能留种的奇怪谷种?”张鹤当初将谷种给夏大时,夏纪娘并不在场,若非刚才夏大的话中提到,她也不清楚这些事情。
张鹤语塞,纠结是否要跟夏纪娘说实话,脑海中理智与情感也在掐架。情感上她并不愿意欺瞒夏纪娘,可她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也非夏纪娘这个时代的人能轻易承受的,她不能确保夏纪娘知道后是否还能将她当成正常人看待。
她的视线游离、目光闪躲,夏纪娘心中便有了答案:“所以二郎一直都不愿借谷种给石县尉,便是因为那谷种不能留种?”
张鹤心略慌:“……是。”
“二郎说石县尉留的难题已经解决了,便是与此番‘能留种的谷种’有关?”
“……嗯。”
“可,二郎的谷种从何而来?”夏纪娘一语中的,直指张鹤极力想隐藏的秘密。
“一部分是李寻家买的晚禾谷种,另一部分是张家那边的早禾谷种。早在去年,我将两种稻谷混在一起种,无意中发现了新的变化。就好比将乌口稻、黄穋禾与月禾等生长在不同地方的稻谷混杂在一起种,来年要么欠收,要么丰收。若要仔细解释起来,那恐怕得说上几个日夜。”张鹤心中很快便想出了对策来,种田她不会,可若是用生物学来糊弄人,她在行。
夏纪娘经她这么一忽悠,顿时便消除了一大半的疑虑。
以前她只知道有些早禾谷种不能作晚禾种植所用,但是十几年前便出现了一些即能当早禾播种又能当晚禾播种的诸如“黄穋禾”这样的谷种。虽然“黄穋禾”这样的谷种晚禾产量只有早禾的一半,以至于鲜少人选择种晚禾,可并不是说它便不存在。
“原来如此。可二郎你也没必要瞒着石县尉不是?”
“主要是解释起来太麻烦,我不爱细说这些。”
“那你为何又向我细说了呢?”
“这怎能一样呢?”张鹤顿了小会儿,却没继续往下说了。她本想说些哄人的话,可自己并不能做到对夏纪娘毫无保留,她说出来的便只是谎言,倒不如不说。
夏纪娘也没有再追根究底,道:“可惜我见识不多,否则我就能帮二郎分忧了。”
“我有何忧?在我看来,纪娘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似乎只要有你在,我便什么都无需担忧。”张鹤衷心道。
张鹤生性乐观,也不会自寻烦恼,这点让夏纪娘即羡慕又欢喜,她笑道:“预测晴雨都是先人谚语所教,哪里算得上什么通晓天文地理?夜深了,你快些睡,否则明日便又该起不来了。”
“天凉了,怕冷,你抱着我睡。”
“……”
作者有话要说: 江苏乌口稻、江西黄穋禾、岭南月禾,较早的双季稻品种。
大家劳动节快乐!(嗯,都出去玩了小伙伴们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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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颜
秋冬之际, 幽蓝的苍穹下, 清河村在秋风萧瑟中颇显萧索。风过后, 山林寂静, 竹林中散落了一地枯黄的竹叶。
几声鸡鸣狗吠,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虽然秋高气爽让他们舍不得离开床榻,可为了生计也只得早早地起来。
夏大鸡鸣后便醒了, 见正屋依旧暗着, 也没什么动静, 便知道张鹤与夏纪娘还未醒来。他等了一会儿,便看见正屋有一抹烛光, 屋门一开便见夏纪娘走了出来。
“爹醒了, 可是要打水洗漱?”夏纪娘问道。
“我就不洗了,还有几亩油菜没种完,得赶回去种呢!”夏大粗犷道, 若非要跟张鹤与夏纪娘打一声招呼,他早便回去了。
张鹤打着哈欠出来, 听闻他要赶回去了, 便准备驴车送他回去, 又让夏纪娘捉了一只鸭给他带走。夏大昨日来得匆忙,将夏崔氏让他带来的菜梗都给忘了,他空着手来,却满载而归,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他可做不出, 于是拒绝了张鹤的好意。
张鹤与夏纪娘只好给他准备一些水与干粮在路上吃,又将他送到村口,才道了别。
将夏大送走后,夏纪娘回去打水洗漱,张鹤则困乏得很,又躺回了床上。夏纪娘见她横躺在床上,两条腿露在外面,连鞋子都没脱,无奈道:“早知你困乏还得睡回去,便劝你莫起来的,你就是不听。”
“丈人要回去了,我总不能不起来送一送他的。”张鹤迷糊地说道,若非不想呆会儿起来还要再裹一次胸和穿戴,她早卷着被子睡到里面去了。
“那脱了鞋再睡。”
张鹤蹬了蹬脚,将鞋子脱了,再一挪,便将脚也收进了被窝中。夏纪娘由着她睡去,用柳枝漱了口,又洗了一把脸,本打算上个妆,但旋即又想起了什么,便放下了妆盒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有不少身影出现在田间。夏纪娘先去贮藏着萝卜的土坑检查一下,又巡视了豌豆田,才回到菜地准备摘些菜回去准备早食。
菜地的那几株苗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得有拇指那般粗,枝叶看起来也很繁茂,而且它开出了黄色的花,结出了几个翠绿的果子。夏纪娘没见过,并不清楚这是什么便也一直不曾去触碰,且张鹤自那之后也一直不怎么理会它,她便更加不好妄动。
倒是路过之人发现了,一开始他们以为是丝瓜,可仔细一瞧却发现幼果的生长并不一样;略有见识的人又猜测是胡瓜,可花瓣也不像,最后只能问张鹤。
张鹤佯装不知地里长出了这么几株植物,作势要拔掉它。村中之人起了好奇心,劝她留着。
而不仅是张鹤的菜地里有这样的植株,还有人早在翻地种豌豆之时,在自家的地里也发现了,不过他们却没想那么多,直接拔了。如今看见张鹤地里的植株才想起这回事来,便有些后悔拔掉了。
众人琢磨了许久也未曾琢磨出什么结果,仅看那幼果与胡瓜的幼果相似,便认为是什么水土不服的胡瓜品种。且这植株虽看起来枝叶繁茂,却满是被虫咬过的痕迹,显然活不长久,他们便慢慢地失去了兴趣。
夏纪娘的好奇心却一日日的加重,虽然她的直觉认为张鹤会知道这是什么,可她却想自己去发现。看见它的枝蔓躺在地上时,她寻思着是否要架起竹竿,它才能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