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一只小狼崽(78)
“所有事儿都是自己做的,后果也该自己承担呗,镇政府都来宣传法律法规多少次了,还以为现在是旧社会啊?”
曾家村所有人都来了,直接把两边的路都包抄,站在一起看这一群过来丢人现眼的东西。张红盼母亲还跪在地上哭呢,估计也是提前商量好的,都没有人去扶起来。陆家的老婆子则是眼珠子一转,听着身边这说话声,知道情况不好了。她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只要自己的宝贝小儿子能出来就行了——于是,所有人都见到,那老婆子哎呦一声躺在了地上,竟然左右打滚了起来!
“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啊!”她来回滚了几下,头发都脏透了,“不把儿子给我,我就躺在这儿,躺到死!你们家别想再出门了!”
曾姥爷都被这泼皮的样子惊讶到了。
陆云泽在一旁更是直接气笑了,心想着谁怕谁,我们家出门都从你脸上踩过去不就成了?自己过来给人当垫脚布了!贺邵承的面孔则是还板着。他是不怕这群人了,但如果总是被这样上门找麻烦,肯定也不行。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低声和么儿说道:“这群人不会轻易地走的,么儿,我们去报警吧。”
陆云泽“嗯”了一声,这就进屋子打电话了。
曾姥爷也觉得没劲,这群“亲戚”又不讲道理,就是来折腾他的。他骂也骂过了,反正关上门进不来,不理会就是了。这大冬天的,那老婆子能躺地上一晚上也算他佩服。他想了想,索性把铲子捡起来了,继续往地上一踩,铲起了一块发黑的脏冰,直接甩到院子外头去了。
“让开点让开点,老头子铲雪呢!”他铲一下就扔一下,这会儿也不遵守年初一不能往外扫地的规矩了,“在我家门口挤着干什么?让开点!”
地上的老婆子躲闪不及,冰渣子直接就甩到了她的脸上,融化出一道发黑的脏水。
卧室里,陆云泽则拨了110,认真的把情况和警察局仔细说了。
来他们村上处理情况的就是龙珠山这边的警队了,虽然过年值班没多少人,但两个穿着警服的人一来,跟着过来壮场面的远亲就作鸟兽散,一个个都不大想和自己惹上关系,万一去了警察局就不妙了。他们其实心里也明白,肯定是自己家不占理;但农村就是讲亲不讲理,这才跟着过来的。陆文杰爹妈还在那里骂呢,曾姥爷倒是已经把院子里的雪铲完了,扔了他们一头一脸。他觉得解气极了,笑眯眯的去接待了警察同志。
“怎么回事啊?”
“警察小同志你们好,这里的情况是这样的……”
他这会儿是开门了,因为不怕别人进来折腾他家。贺邵承身为关键人物,此时也出来了,站在警察面前叙述了自己的情况。因为张红盼和陆文杰正在候审当中,这个司法过程根本不是曾姥爷这边去申请撤诉就能撤的。提出诉讼的又不是他们,这是个公诉案件啊。
虽然两边都在说话,尤其是张红盼亲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又给警察同志下跪磕头。可警察根本不吃这一套,很轻易的就分辨出了对错,严肃的警告他们不要打扰别人正常生活,否则这算“寻事滋事”,送他们去拘留几天不是问题。
顿时,那些跟着来的人更怂了,已经有的偷偷摸摸走了。
警察都在赶人了,那些不是本家的人当然要走,只是说张红盼和陆文杰父母还不甘心罢了。但警察大年初一被喊出来也觉得烦呢,这天气这么冷的,有什么好扯皮的?他们其实也没打算把人带回警察局,带回去又要做笔录记档案,更麻烦。两个人索性把情况往严肃里说了说,警告这几个老人家别挑战国家法律。这下他们才怕了,被身边的近亲拉扯着走了。
门口总算逐渐安静了,本来一个好端端的下午也直接没了。天阴沉沉的,估计晚上还得下雪,冷飕飕的。
曾老头也没觉得爽快,只是看着门口被踩成烂泥的地,心想自己又得铲好大一片雪了。
第67章 买生日礼物
如果没这个事儿,那他们家可能还在乡下多过几天,到初十再回去,初十一刚好是贺邵承生日,在县城好好的给他做顿饭,买个生日蛋糕,再来一份生日礼物。但今天来了这样一回,曾姥爷心里头就不大爽利了。就算走在路上别人都安慰他,夸他们家做得对,他也没什么好心情。
他根本就不想一直听到这件事!
要么就是谈他的辣椒厂子,问赚了多少钱,什么时候带着大伙儿一起发财;要么就是说小贺多可怜,以前遭了多少罪……是,小贺以前是可怜,也没见这些人伸手去帮一把呀?而且小伙子现在过得挺好,老去说以前那些事儿做什么!
曾老头心里不舒服极了,因为他已经完全把贺邵承当做了自己的孙子。
虽然他过年喝点小酒时也安慰过小贺,提了两句以前;但他也没和这群人似的,专门去重复小贺曾经遭过的罪,好像上下嘴皮子一碰,说一句“可怜啊”就能让小贺过得更好似的。其实他也看透了,这些人就是个闲着,来了个热闹的事情,多探刺一点小贺过去遭的罪,就相当于自己多了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好出去津津乐道一番,再表示一下同情,满足自己心里那道德标杆罢了!
他烦的厉害,实在受不了,初四就收拾收拾回县城去了。
当然,曾老头也是个知恩图报的,走之前就和李婶子说了,等过了年,辣酱厂再添两台机器的时候,把之前帮忙说话的那个女人也招来厂子做工。只是工资没那么高,底钱四十,每个月可以再按照表现发一点奖金。李婶也乐意啊,因为那天和她一块儿呛声的就是自己的好姐妹,早就想一起去厂子上班了!不过这会儿厂子还没买新机器呢,她也知道不能太早说,就暂时把消息藏着,打算等到确定下来之后,再给对方一个惊喜。
陆云泽在乡下刚好也住累了,觉得还是有空调,有冰箱的家里头舒服。
他十月份刚搬过来的时候,底下冰柜里还冻了不少冰激凌,一直没吃完,应该还有十来根。他颇想和贺邵承一起坐在空调房里,一边吹暖空调一边吃冰棍。还有县城街上的炸鸡,他也好多天没吃了,咂咂嘴就有些想那味儿。贺邵承在一旁听着么儿絮絮叨叨各种吃的,沉默了一会儿给了两个字——“馋猫。”
陆云泽眉毛一扬,不服气了,“你不吃啊?”
他们这会儿正在回县城的电三轮上呢,风吹着有点冷,不得不把帽子带着,双手也都是藏在对面袖口里的,人也不可能坐得笔直,比如他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球,努力的缩着身体能少些冷。耳畔全是呼呼的风声,可这并不妨碍陆云泽叨叨:“你不吃东西啊?明明你饭量是我两倍,还说我馋……”
“哈哈,小贺的评价可是很中肯的啊!”曾姥爷坐在另一边,也缩着手呢,脑袋上还带了个耳罩,就是那种老年人爱用的,把两个耳朵一夹,刚刚好挡掉冷风。不过这样他听到的声音就小了,说话也会不自觉的高声起来,“么儿你就是馋!人小贺吃什么都不挑,哪像你,冬天还要吃冰棍!”
“那是夏天吃剩下来的!”陆云泽嘴巴都扁起来了,气鼓鼓的,“你们不吃那就我一个人吃,反正我喜欢。”
贺邵承在边上抿着笑,“我吃,我也喜欢。”
他们在三轮车上一直这样聊天,连司机师傅都说他们祖孙三个关系好,可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家。曾老头就笑,下车时还多给了师傅五毛钱。他们回乡下也没带什么,就一点衣服,因此回来时也很轻松,只是贺邵承手里多了一袋子李婶给的点年货罢了。关了几天的大门被打开,虽然这个房子只是他们租来的,但曾老头现在也觉得挺好。
在县城里,没人认识他这个老头,可真自在!
陆云泽终于把帽子甩到后面去了,一进屋就先开了自己房间的空调,之后再把门窗关上,蹬蹬蹬跑下楼拿了两根冰棍出来。曾姥爷先去烧水了,有煤气用就是方便,一开开关火就来了,根本不用烧柴。吹哨壶放在灶上,他也不担心烧过头,接着就施施然出了厨房,把带回来的那些菜团啊,馒头啊放进冰箱里。贺邵承则接过了么儿给自己的冰棍,低头看了一眼,是赤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