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夹一落入热油中,便冒起小泡,滋滋作响。为防藕夹焦糊,沈怀瑾调小了火候,使着一双长筷,来回翻动着。
来回几次,待藕夹炸成金黄色就可以了。
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广场上的落地灯亮起,有些昏黄的烛光洒在盘中的藕夹上,闪着些微弱的有光,显得格外诱人。
刚出锅的藕夹还热乎乎的,正是最好吃的时候,沈怀瑾顺手便夹了一个,一口便下去了半个。
藕夹酥脆,裹在里头的肉馅儿香喷喷的,咬下去时还淌着汁水,沈怀瑾呼呼吹凉了些,狼吞虎咽地吞下了剩下半个。
还不待他再多拿一个,就听不远处被长角兽的长鼻甩来甩去的灵“嗷”了一声,大叫道:“瑾,你也偷吃东西!”
沈怀瑾被吓了一跳,又很快反应过来,对着灵呲牙一笑,顺手还拿了个藕夹塞进厉的嘴里,再挑衅地看向半空中的小崽子。
“怎么能这样!!!”灵很是不服,奈何壮壮“尽忠职守”地继续甩弄着,他根本没法下去与沈怀瑾一较高下。
厉嚼吧嚼吧,将嘴里的藕夹吞了下去,高声道:“灵,你要是能从壮壮身上逃下来,晚上的藕夹给你一盘。”
灵磨了磨牙,圆圆的大眼睛里第一次出现杀气,他“嗷”了一声,沿着长角兽的长鼻拼命往下蹿,借着机会就要一跃而下,却在半空中又被捞了回去。
“噗嗤。”看着小崽子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沈怀瑾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说我爱欺负崽子,你不也一样?”厉回身捏捏他的鼻子,言语之间满是宠溺。
“嘿嘿,偶尔嘛。”沈怀瑾乐呵呵地笑了两声,“灵这崽子太有意思了,古灵精怪的,别人家的小孩就是好玩。”
“自己的崽子才好玩呢。”
安来取熬剩的油渣,正好见到这两人在毫无底线地欺负自家的崽子,凑到他们身边幽幽道。
边上正生火的奇听到这话,立刻就支愣起来了。
作为一个有年龄有阅历的兽人,他认为自己对这些小辈还有负有指导义务的,连忙接嘴道:“瑾,厉,要我说,这个衰季的圣兽果又能有不少,你们顺便也取一枚吧。”
沈怀瑾愣住,正当他还在斟酌该如何应付之时,一旁的厉搂住他,往自己身后一带,语气不咸不淡道:“还早,暂时不需要这么个闹心的崽子来打扰我们的生火。”
“我!不!闹!心!”
一声嚎叫声起,灵跟个小炮仗似地蹿到几人中间,为自己辩解。
他这吵吵嚷嚷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安捂脸,“唉……”
经灵这么一闹腾,话题倒也被顺利拐开,沈怀瑾与厉对视一眼,连忙溜走。
饭菜香越飘越远,一个个盛满菜肴的碗盘被送上桌,大家各自挑了位置,围坐在一起,尽情享用忙碌了一天的成果。
灵也得偿所愿,一人独享一盘炸藕夹,吃得满嘴是油,非常嚣张地看向沈怀瑾,半点没之前的软萌模样。
就知道这崽子肚里黑着呢。
沈怀瑾毫不在意地呵呵一笑,转而去尝其它。
糖醋藕片只去了个生就被早早捞起,咬起来的口感格外脆爽,又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相对炸藕夹来说,吃惯了大肉的兽人和亚兽们还是更喜欢糖醋藕片的爽口。
熬兽油剩下的油渣则用来炒绿叶草,一并码在了汤粉上,兽骨熬作的汤汁上漂起金黄细碎的油粒,喝起来更加鲜香。
大家好久未曾这么聚过,比美味佳肴更深入人心的是彼此之间的亲密联系。
沈怀瑾小口地喝着汤,看年轻的兽人和亚兽们彼此试探,鼓起勇气跳起朴素原始的舞蹈,躁动的灵魂也一点点地靠近。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圣兽果也该成熟,又是一年即将过去。希望明年此时,部落还是此般热闹模样。
“瑾。”安凑到他跟前,小小地喊了一声,“带我去做玻璃呗。”
沈怀瑾这才记起刚才的承诺,他见大家玩得正起劲,便道:“走,我跟你去。”
两人蹑手蹑脚地退出人群,赶到了颇为安静的下游。
兽人们轮换过一批,刚刚吃过饭的他们已经在不停歇地鼓风。
沈怀瑾与安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拿工具打开窑门,钳出了个还没换新过的坩埚出来。
夜色中,亮橘色的玻璃液体更为瞩目,安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像一团很热的火。”
沈怀瑾笑了笑,拿铁管提起了玻璃团,轻声道:“你看,不是火,是玻璃。”
在两人的连番配合操作后,还是亮色的软玻璃被平铺在铁板后,又被另一块铁板压实。
夜色凉如水,两人相互依偎着坐在边上,看夹缝中的玻璃一点点黯淡下来,成为截然不同的模样。
在沈怀瑾的同意后,安掀开了盖板,小心翼翼地将大块玻璃举了起来。
他翻来覆去了许久,出乎意料地,没有像往常那般喜形于色。
广场那边突然遥传来一声欢笑,与耳边粗砺的风箱声和清脆的火星爆裂声交杂在一起,已变得隐隐约约。
安很突兀地开了口,“瑾,有你在,我觉得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沈怀瑾知道他的意有所指。
“安,大河部落足以庇佑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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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拆房
衰季虽未至, 山谷内外的叶片却悄悄变了色,部落不仅忙着采集, 自种的粮食也尽数成熟,急着收获。
大片的稻田已是金黄一片,在凉爽清风的吹拂下,饱满的稻穗摇摆着,尽是丰收的讯息。隔壁攀爬在地表的土豆茎叶也有了枯黄之意,足见秋收之急。
在夜以继日的鼓风烧窑之后,部落凑齐了所需的玻璃和铁窗架,开始叮叮当当地装起窗户来,闲下来的一批人也着手收割粮食。
有了之前替沈怀瑾割稻的经验,这回大家拿到镰刀就能直接上手。
各自分好道后, 大人们左手反手握住稻秧,右手持镰刀,用齿刃划上几下,一捧稻秧便落入手中。这样割上两三捧后,再一起堆在身后,方便到时候取用。崽子则跟上身后,将稻穗集中在一起, 做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大家手脚利索,体力又足,已经压弯了腰的水道一片又一片地倒下,空气中弥漫着暖融融的稻香。
天朗气清,沈怀瑾都能听到对岸传来齐刷刷的割稻声, 看看大家井然有序的动作,再看看自己这边相较而言很是一小块的稻田,颇有些“终于能退休了”的欣慰想法。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将视线从对岸收回, 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来。毛豆又成熟了一批自不必说,他头回种植的南瓜也坠满了架子。
南瓜趋于老熟,果皮变得墨绿色且很是坚硬。沈怀瑾拨开宽大的南瓜叶,一手托着南瓜,一手持锋利的镰刀,一下割开南瓜藤。
沉甸甸的南瓜便稳稳落入手中。他顺手拍了拍坚硬的果皮,回声很是清脆动人。
将南瓜尽数收下,足有八筐的量,沈怀瑾叫厉直接就挑了七筐搬去地窖。
地窖长久未用,一股子沉闷气息,沈怀瑾打开窖门后等了许久,才同厉一起慢慢地下去。
两人先在地上铺了一层细沙,再将筐中的南瓜一一取出,以瓜蒂朝里、瓜顶向外的方式,逐个地堆放成圆锥状。
扁圆的南瓜很快便占据了地窖深处的一角,堆在一起更显收获颇丰。
沈怀瑾拍去手上沾着的泥沙,有些疲倦地往银发兽人身上靠去,语气却是十分满足,“终于又到了丰收的时候了。”
厉反手揽住他逐渐往下耷拉的身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要不休息会儿?反正少一个人也没什么影响。”
听了这话,沈怀瑾立即努力地站直身子,瞪向他,“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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