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温千闻言只感到一阵窒息,他宁愿和尚问他要些金银丹药,甚至符咒法宝都愿意给出一些,只要他能立刻走人。
可这和尚说什么,暂居一段时间?一段时间是多久!
“大师此言差矣。”他忍着拒绝的冲动,好歹好声好气地问他,“梁府如今邪祟已除,花红县向来太平,想必不会有其他事情发生,大师休息好了还请另往他处云游除祟吧。”
沈过摇摇头,一脸严肃:“贫僧倒是觉得,这梁府中邪祟并不是被除尽。先前听道长说已经超度了李氏魂魄,可当年被冤屈而死的还有那位小厮,但你我二人都没发现此鬼的踪迹,恐怕如今已经离开了梁府,大概率是因为惧于道长的法力深厚而藏匿在花红县的某一处伺机而动,贫僧还是得将其找出来,既是冤魂,也该得到超度。加上梁府和花红县死去的那些无辜人,也该举办一场法事好好为他们超度,也能保得花红县平安。”
“没想到,大师考虑这般周全......”范温千有些不屑,却觉得沈过只是疑心太重,那梁府如今是一丝阴气也不再有,再怎么厉害的鬼祟也不会躲藏得这样无声无息,除非是已经能够附着在人类身上毫无破绽。
况且要说法术高深,眼前这个和尚简直是深不可测,身上还带着价值连城的芥子空间,要说厉鬼怕谁,也是怕他才对。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清平观在这里多年,又怎么轮得到他做好人来办法事。
不过现下不是争辩这个事情的时候,门口傻愣愣的大徒弟身上确实不时传来一阵阴气,小徒弟又泪眼婆娑肿着脚,他自己身上的伤也一直强撑着没有治疗,也不能这个时候把想要帮忙的人给往外推。
即便这人是他最讨厌的和尚。
他绷着脸,只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便挥袖越过沈过身边,拉着秦右往外去了。
沈过盯着秦右的背影,恰好看到秦右回头的眼神,愣愣呆呆的其中,带着一丝和善的微笑,见沈过看到自己,又立即低着头跟在了范温千身后走了出去。
他垂眸掩下眼底的嘲笑,看来这个秦右是打算跟自己这个“善良”的和尚示好了。
“大师......”身后传来小道士带了些哭腔的声音,回头就看见了一双水雾朦胧的微红双眼,像个可怜的小兔子,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大师,你快用治愈术帮帮我,很疼......”
许若欢长得很好看,十四岁的少年身量模样都没长开,却像是抽了纸条的小嫩芽,脸蛋皮肤都是嫩的能掐出水,而眼睛里更是时刻闪着星星,此刻的星星落了水,染上粼粼水汽,期盼着面前的人能够伸手将星星捞起,捧在手心,仔细呵护。
沈过还没忘记自己这次的身份是位冷漠无情杀伐果决的金刚寺和尚,在目光难以挪开之时迅速垂眸,上前蹲了下来,伸手握住小道士受伤的脚踝,感受纤瘦的小腿在微微颤抖。
“别哭了。”他缓缓输送着治愈术,声音依旧冷淡,可藏着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带了几分轻哄的意味,“男人哪里有那么多眼泪流。”
“嗯嗯。”小道士连连点头,抬手擦了擦眼泪,牙齿轻咬住嘴唇,感受伤处传来的清凉之意,疼痛渐渐被化解,嘴唇也被咬的泛红。
沈过再抬眼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那纤长的睫毛上挂着点点水痕,可星星周围的水汽已经褪去,多了几分闪烁的光芒。
“大师,我以后不随便哭了。”小道士认真地看着他,“您说的对,我已经过了十四岁,是个男人了。”
终于忍不住勾了一下唇角,又迅速被压下去,沈过说:“起来走路看看还疼吗。”
许若欢这才低头看到自己的脚裸肿胀已经完全消了下去,就连足尖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得干净,更是一点伤痕也没有。
心里不禁赞叹玄过大师的法术高深,要是自己这辈子也能学会这样厉害的法术,像师父和大师一样能够轻易除掉鬼祟就好了。
他听话地把脚放到地上,稍稍活动了一下脚趾,起身走了两步,立即惊喜地看向沈过:“大师,我真的不疼了,你可真厉害!”
“您这个治愈术叫什么名字呀?为什么这么神奇?”许若欢抓着沈过衣袖,眼巴巴地问,“是佛门中的法术吗?”
沈过看了看自己的衣袖,略沉默了一下,才说:“不是佛门中法术,云游在外,总要学会一点通用技能。”
听到这话的许若欢眼睛更亮了,他小心翼翼地说:“那,大师,你能教教我这种治愈术吗?”
沈过倒是有些意外:“你师父看上去很不喜佛门,你怎么想要跟我学习术法?”
许若欢咬了咬唇,想了想才说:“其实,我不觉得师父说的都对。他一向告诉我和师兄道佛不相容,说佛法虚伪,和尚无情又冷漠,只认死理不通人情,不比我们道门真实为民。可我倒是觉得像大师这样的和尚若能多一些,那么天下就再少一些邪祟妖魔,百姓多了一个人守护,那便更多一份安乐。”
“而我想要学习治愈术,是因为师父以往下山回来总会受伤,这些伤大多是邪祟所为,普通大夫治不好,师父只会配一些药粉,可见效太慢,往往他是新伤叠旧伤,身体也越来越差了。”说道这里,小道士情绪有些低落,“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我明白,此次但我和师兄下山历练,也是想让我们早点接触到捉鬼之事,好将这本事传承下去,以免他,他来日驾鹤西去,清平观无法继续除鬼驱妖守护百姓。”
这倒是让沈过愣了下,他是觉得这个小道士虽然有些娇气但还算聪明,却也没料到这孩子心思也挺敏感,连范温千这次带他们出去历练的缘由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剧情中的范温千确实是因为长年受伤没有根治,导致身体日渐衰弱,以至于后来跟秦右大战一场后战败被杀,也确实是想早点把两个徒弟带上道,让他们接替自己的衣钵,将清平观能够传承下去。
只是他没有料到,就因为秦右这个厉鬼,不仅杀了他,还害死了自己辛苦调-教的两个徒弟,导致清平观从此香火断绝,成为了一座废弃的荒野杂观,再也无人问津,他们守护多年的花红县也成为了一座鬼镇。
“你......”沈过沉默了一会儿,“先问过你师父吧,如果他同意,我可以教你。”
许若欢顿时脸就有些垮,苦着脸却依旧可爱得不行:“师父是不可能同意的。大师,你不能偷偷教我吗?”
沈过摇了摇头:“不可。”
想了想,许若欢也只好点了点头:“大师说的对,我着实不该生出这样的念头,极容易让师父责怪大师,我已经给您添了很多麻烦了。”
他松开了沈过的衣角,脸上的表情像是六月的雨天,瞬间便晴朗开心起来:“我去给大师收拾客房,您在这里休息等着我,我收拾好了立即来带您过去!”
“先去看看你师父和师兄吧,我不着急。”沈过抬眼看着他,一派平静,“也让他们知道你伤势已经好全,不用再挂心。”
“嗯嗯,好的。”许若欢点了点头,“我跟师父汇报完就去帮您收拾屋子,您等着我啊!”
说完恭恭敬敬冲沈过行了一个礼,转身蹦跳着出了门。
沈过摇了摇头,也笑了笑,先将吟风印里的一大堆粮食给放了出来,堆在角落瞬间就让整个房间变得充实了许多,接着就在房间里等着许若欢回来。
与此同时,他五感齐开,很轻易地听到了另一个房间里,秦右和范温千的动静。
“尤肃,你还记不记得昏迷之前受到了什么攻击?”范温千似乎检查过了尤肃的身上,语气有些疑惑,“你身上并未见到任何伤口,可怎么体内阴气这样重,若不是脉搏心跳一切如常,为师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被鬼魂给附体了。”
“我怎么会被附身呢师父。”秦右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我和你们走散之后,就看到了一只长发女鬼,面容焦炭,但指甲染着蔻丹,一掌就把我拍晕了,醒来之后就看见了那位玄过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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