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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偏执皇子(十二)
“情蛊分子蛊和母蛊, 母蛊为控,子蛊为毒,发作时如万蚁噬心, 非母蛊安抚不可解。”
“但每次子蛊发作, 控母蛊者必须以内力相渡为代价解毒,否则一个小时内二人将一同毙命,而解毒后中毒者功力大增,下毒者则会功力减弱衰竭而死。”
“可谓那什么,最无用的蛊毒,一般都是那种爱而不得的人才会下手,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你说, 容封是不是移情别恋上你了?算了, 你继续用美人计通关吧。”
沈过:……
不可能。
容封不可能突然喜欢上自己。
还有,继续用美人计是什么意思?
沈过好歹冷静了下来,没时间思考别的,他看着容封慢里斯条地拿了疑似有毒的糕点小口吃着, 脑子也慢慢回忆起和容封相关的事情。
阮贵妃是容封的软肋,更是他性格极端偏执的来源。
遇到花戚砚之后,容封贪恋花戚砚对他的好,哪怕是骗他利用他, 也异常渴望拥有。
只是花戚砚的这场火,烧死了阮贵妃,也烧掉了容封心里对花戚砚的最后一丝希冀,极度的爱和极度的恨可能就在这一瞬间转换。
而自己在火场里救了他的事……
可能是容封重新抓住的一根稻草,无意中得到的一点温暖。
这人,该是有多怕冷, 多孤寂。
沈过微叹了口气,抬眸看向容封,眼中划过一丝锐利:“殿下,臣不会背叛你。但既然要谈合作,还是请你把我身上的蛊毒解了,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容封放下手中咬了一口的糕点,摇摇头:“啧,味道很一般嘛,世子哥哥嘴再刁些就不会中毒啦。”
他抬眸戏谑地看向沈过:“还有,世子哥哥,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谈合作了?”
取了帕子仔细擦着手指,容封神态认真:“你觉得,我没有你,就坐不上那皇位?我猜你是个聪明人,想想看,还是那个问题,我为什么能带你来这儿?”
沈过目光一凝:“莫非,皇上其实并不疑心你?知道毒是花戚砚下的!”
能带着昏迷的自己从皇宫出来,还能堂而皇之地待在温泉行宫,并且言语间似乎对一切尽在掌握,容封这是……
容封摇摇头:“再想。”
沈过皱眉,难道他还想得短了,很有可能那皇帝从中毒开始都是假的!
而将容封圈禁是为了让他脱离众人视线,好在暗地里做些事情?
做什么呢?
排除异己?皇帝子嗣单薄,如今朝中目光都对着尚在襁褓的八皇子,尤其是花戚砚,更是紧紧攥着这张底牌为了今后的改朝换代。
如今天雍局势动荡,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容家配继续称帝的。
比如花戚砚,再比如……
容封生母的前任丈夫,齐刃丘,前禁军副统领,如今的骁骑营大将军!
说来这位齐将军也是个渣男中的人才,皇帝看上他妻子阮轻陌,不等明示,齐将军便亲自将妻子打昏绑好连夜送到宫中,换得了个大将军的好职位。
可怜阮轻陌本来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清醒过来便榻边易人清白尽毁,还被以家族人性命相要挟生下了容封,渐渐变成一个生活在仇恨和疯傻中的女人,死也死得狼狈。
倒是成全了两个渣男,一个升官,一个得子,过得喜乐平安。
沈过看着容封,容封也回看着他,丝毫不躲避自己的目光。
那眼中此刻竟清澈明亮,似一眼能看到底。
呵,他沈过一个外来人能想到这些,身在剧中的容封又岂能想不到查不清?
以容封这般睚眦必报的性格,能跟皇帝合作演戏,或者跟齐将军私下勾结吗?
他该是恨不得把这两人都千刀万剐了吧。
“皇上以为,你跟他是同心的,虽然表面罚了你,但也是一种变相保护,而且肯定还为你准备了后招。”沈过缓缓说道,“而你身边这些暗卫,皇上享乐多年定拿不出来,想必是来自齐大将军之手。他统领骁骑营多年,私下养上一些私卫既容易又精通。”
容封眼中笑意更深:“接着说。”
“你是不是一手握着立储的圣旨,一手抓着骁骑营的权柄?”沈过也笑了,越说却越心惊,“皇上不知道那毒竟真的让他口不能言,齐将军还以为你上位之后能乖乖让位,却不知二人都被你套着缰绳耍着玩儿呢!”
“我北疆虎啸营虽然势力强大,但奈何一要防外敌入侵,二来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大军怕是刚开拔你这边就能尘埃落定,若我真与花戚砚联姻你也是丝毫不惧。毕竟花戚砚再怎么把持了朝政,得了虎啸营助力,也比不得你正统天家血脉,货真价实的诏书和近在咫尺的十万骁骑营,甚至连那一万禁军都很有可能也在你的掌控中,是吗?”
沈过思路被彻底打开,也豁然开朗:“难怪你说不需要我的帮助,也是,你早就规划好了一切,即便我站在你对立面,于你而言也是无碍的。”
容封静静听着沈过说话,此刻终于开口:“禁军是花戚砚的人,不过待我登基,便也还是我的人。”
他将冷茶倒掉,姿态依旧漂亮,口中不急不缓地说:“我本无意皇位,甚至不想让皇帝如意,更不会让齐刃丘如意。花戚砚想推老八便推,想自己做皇帝便做,我手中的诏书只要不拿出来就是废纸一张。”
“可我如今改变了心意。”容封放下杯盏,起身下榻,赤着足走到沈过身边,“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废物这无所谓,凌虐侮辱我也不在意,毕竟这世间让我在意的事情太少了。”
容封拉过他的手,将一样东西缓缓放入他手心,再把他手指一根根握住:“如今,我多了一个在意的人,可这人也觉得我是废物,那就让我难过了,难过得想,做点儿什么。沈过,你先前拿了我的东西,还收的那样隐秘,伸手就能触到,是不是喜欢我?”
沈过看向手里那节骨哨,摇摇头:“殿下误会了,我只是收在袖袋,方便归还。”
“噢。”容封淡淡一笑毫不在意,身体倾斜挨着沈过坐下,白衣覆上沈过的玄色,“那你从今日起便时时带着它,开始喜欢我罢。”
沈过:?
“呵呵,殿下可真会——”
开玩笑。
是了,你说你从不开玩笑。
剩余的话都被柔软的唇舌堵在了口中,那人攀着他的脖子,冰凉的手指贴着他后颈蛇一般缓缓游移,令他打了个哆嗦。
伸手捏住容封下颚,迫使他离开自己,沈过看着眼前突然乖顺的人,觉得不可理喻:“殿下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容封轻轻歪头:“亲你。”
“我——”
直接被按到榻上,容封整个人压了上来,唇再次覆上,温润的湿意沾热了沈过的唇,他被亲得有些恼火,伸手便要推容封。
“世子哥哥,别忘了蛊毒。”容封贴着他的唇,低语像情人间的呢喃,“不过是让我亲一亲,我还没想做什么呢。”
说到蛊毒,沈过就想笑。
容封若知道自己明白那蛊毒的来源和用法后,还能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威胁自己?
沈过轻笑了两声,抬眼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殿下留我,原是为了这个?那夜之后,食髓知味的,看来是殿下你才对。”
骤然翻身将白衣压下,沈过按着他的肩,贴着耳边声音更轻了:“殿下想要,好好说,臣未必不能给。”
掌握了主动权的沈过带着些报复意味吻上了容封,那些扰着他思绪的身影,乱了他分寸的情绪,此刻都彻底涌出化作眼前这人,他唾手可得,他能肆意宣泄,他能去狠狠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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