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骁神色从容,他身侧分别站着叶澜溪和段炎淳,在外旁边走,是沈家的其他长辈,之后才是小辈。凌霜雪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和沈灼站在一起,他刻意低调,倒是不引人注目。
前来一探究竟的修士被这场面镇住,段炎淳的现身更是大大地拉高了沈家此刻的身份。
四年前沈骁封印府邸,把归属权交给段炎淳之时,可没有人想过这座府邸还有回到沈家手上这一天。他们以为沈家就此颓废,将会一蹶不振,岂料沉寂了几年后,沈家又杀回来了。
这一次段炎淳不同四年前的冷漠,他站在沈骁身边,虽然一言不发,但态度已经十分明确。他和沈骁依旧是携手共进退的盟友,牢不可破。
也就这时,一些修士才隐隐有所察觉,四年前的那场变故,沈家当真是无力回天?恐怕他们所有人都被骗了,沈家不过是以退为进,巧识人心。
沈家当初是原封不动的封印,所以此刻解封一切还维持四年前的模样,除了人。
“四年前,南坞秘境之行,犬子闯下弥天大祸,致使沈家声望一落千丈。为了不连累府中人,沈家退避四年。如今犬子归来,沈家将直面四年前的一切因果。昔日盟友若不弃,沈家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沈骁声音浑厚,用灵力扩散出去,保证所有人都能听清。这是他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提起南坞秘境一事,也是沈家第一次正面回应。
人群传出一阵哗然之声,有人嗤之以鼻,斥责沈家虚伪,有人若有所思,盯上一旁的沈灼,也有人煽风点火,藏在暗处挑拨离间。
四年前的沈灼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提起来都要骂一句晦气。可如今的沈灼手握特殊的四品洗髓丹,在幻月仙宗的宗门大比上大放异彩,早已脱胎换骨。
看他今时今日,又有几分似从前?
人群的骚动尚未平复,一展绣着初升旭日纹路的旗帜飘扬而过,温如宁携温家前来,上前道贺。他自正门而入,送上温家备下的贺礼,态度谦逊有礼,笑意温和。
他的来访不在沈骁和段炎淳的计划之内,因为此前沈家是沈灼以个人名义邀请他过府过年,而非带人前往沈家撑场子。
温如宁对几位师弟眨了眨眼,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沈灼不愿意利用温家的声望,但温如宁不介意。在他看来,这是好事,好事就该有好事的庆祝方式,而且不止是他,还有另外几家也是相同的想法。
“沈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的,这种好事怎么可以不告诉我?要不是彤彤给我传信,我还不知道你和段炎淳这厮决定重开沈家府邸。”浑厚粗犷的声音自远处而来,话音未落,众人便看见一座飞舟落入沈家的广场。
飞舟之上,挂着一面画着大锤子的旗帜。
一人立于船头,穿着短打布衫,袒胸露乳,肌肉发达,布料被撑起,甚至可以看见肌肉的纹路。在他身侧,小女儿公输彤娇俏可爱,古灵精怪,大女儿公输琼带着珠帘面纱,不苟言笑,眉间贴着珠花,美眸顾盼,冷艳出尘。
公输桦来的突然,就是段炎淳也没收到消息。他带着两个女儿从飞舟上走下去,朗声道:“叶妹子,多年未见,我想你的厨艺想的紧,今年说什么也得赖在这里过年,你可别赶我走。”
公输桦声如洪钟,叶澜溪还未开口,段炎淳先嫌弃道:“你就这样跑过来白吃白喝不成?大过年的,你的年礼呢?”
公输桦回道:“我就是带了年礼也是送给叶妹子,关你什么事?你就一个人站在这里?段家的其他人呢?”
段炎淳和公输桦就是对冤家,虽然感情深厚,但是见面必怼,谁也不让谁。段炎淳说一句,公输桦也要怼一句,不然心里就不舒坦。要是多怼了两句,他必定心花怒放,内心欢愉。
叶澜溪怕他们怼起来没完没了,连忙道:“公输大哥,你我之间多年未见,这次难得重逢,你不玩个一年半载都说不过去。”
“还是我妹子说话好听,不像某人,净挑事。”公输桦意有所指,挑衅地看了段炎淳一眼,随后走向沈灼,在他面前站定,打量他片刻问道:“我有多少年没见过你了?当初看的时候不过才那么高一点,现在都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
公输桦伸手比划了一下,目露追忆之色,仿佛又瞧见意气风发的少年。
沈灼道:“十一年了,自我拜入幻月仙宗后,再也没见过面。”
公输家炼器为业,不像段家这般生意具有流动性,公输桦又时常沉迷炼器,沈灼能见他的次数本来就少。后来冒牌货对此无感,更是没动过心思。
公输桦自己算了一下,似乎是那么多年。他抬手拍拍沈灼的肩,目光慈爱,并未受到这十年流言蜚语的影响。
在沈灼身侧,凌霜雪盯着公输桦若有所思。
公输桦注意到他的视线,转头看过来,他觉得眼前这张脸很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还不等他想起来,背后先后传来两道声音。
一道是卢阳河许家,携酒拜访,但访的不是沈家主,而是沈灼。
一道是段寒舟,带着段炎淳准备的年礼,兴高采烈地冲进来。唱礼的护卫念了许久,那礼单把围观的众人听的眼皮狂跳,不禁怀疑段炎淳是把万宝楼的家底都搬到沈家来了。
段炎淳得意地看向公输桦,自以为扳回一局。
公输桦哪里肯服输?一挥手,公输家的人立刻心领会神,也开始念礼单。
他们此方刚歇,彼方又起,明明就是送个礼,却硬生生地让人听出了攀比的意味。
沈骁无力扶额,心道又来了。想当年他和叶澜溪成亲之时,这两人也是这般抬着礼谁也不让谁,非要争个高低。
沈骁出面打圆场,好不容易止了话头,便听见门口一阵喧嚣,有人高声笑道:“墨家墨迟笙冒昧登门打搅,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沈家主海涵。”
第九十八章 晋江独发
沈家重开府邸,墨家不请自来,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古怪起来。段炎淳和公输桦止了斗气的心思,转头看向墨家的人。
墨迟笙面带笑意,手拿折扇,并非空手而来。他给沈家备了一份薄礼,表面上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沈骁虚以委蛇,含糊了几句好听却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话,即彰显了沈家的大度,也避免落人口舌。
墨迟笙并非一人前来,除了两三个护卫,他身旁还有墨卿语和江凌。
那日沈灼邀请江凌到沈家一叙,江凌满口答应,心里也有几分期待。但墨卿语太黏他,根本就不给他登门的机会。她总有各式各样的理由可以阻拦江凌,让江凌不能丢下她。
若非出了墨迟笙这个变数,墨卿语还不知道要百般阻挠到什么时候。她嘴上说因为当初和江凌被迫分离,才会越来越害怕失去。但行动上却是一步步地限制江凌,特别是当江凌和沈灼有什么交集时,她更是行为举止呈现病态。
她说她介怀江凌和沈灼的过去,这一点江凌无法反驳,那是不争的事实。哪怕沈灼做出了改变,也无法抹去传闻的存在。
江凌到底是在乎当初和墨卿语的情意,怕她伤心难过,不愿意委屈她,一次次妥协。
但同样的戏码反反复复地上演,江凌也会感到疲惫。他觉得墨卿语变了,和从前完全不同。
每每这个时候,墨卿语就会表现出十二分的委屈难过。
她说她变成这样都是为了能够早日见到江凌,直言失去江凌的那些日子里,她尝试和家里对抗,默默地承受痛苦,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才换来喘息,能够和江凌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
江凌听到这些,心里更是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他答应过墨卿语会带她离开那个牢笼一样的墨家,给她自由和宠爱,让她永远保持天真浪漫。
可是他太弱了,弱到他捧在手心的姑娘为了可以不断地靠近他,隐藏自己的天真浪漫,卷入肮脏的纷争,独自杀出一条血路。
面对这样的墨卿语,江凌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她变了?
如果他再强一点,再努力一点,事情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墨迟笙和沈骁打起了太极,好话还没超过五句,他话锋一转,开始介绍墨卿语和江凌。提到墨卿语,他话语短而平,提到江凌,他不由地加重了声音,仿佛在有意提醒在场的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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