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夜有些感慨,他家九尾猫就是娇气,怎么养都只有那么大一点,尾巴倒是越来越蓬松,个子不见长。
沈灼脸色不好,闻言只是干笑。
时渊夜察觉到异样,神识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没有感受到凌霜雪的气息。他有些惊讶,面上不动声色,拿出一个瓶子丢给沈灼道:“这是你要的丹药,你走的时候忘记拿给你了。”
曹疯子的毒在沈灼的精心调理下已经被压制住,时渊夜知道他现在就在等这个丹药,所以凌霜雪的药炼完后,顺手也就帮他炼出来。
这丹药虽然是五品,但炼制难度比一些六品丹药还具有考验性。要不是丹方为沈灼独有,他都想做为考题丢给下面的弟子试炼。
沈灼收好丹药,谢过时渊夜道:“丹药我明日取也一样,怎么好劳烦师伯走一趟?”
“我顺道过来看看。”时渊夜含糊地说了一句,他的重点当然不是送药,而是关心凌霜雪的病情,想知道新的丹药合不合适。
凌霜雪不愿意出门走动没关系,他多出来走动走动也一样。
不过今儿个来的不凑巧,时渊夜跟着沈灼进屋,一眼就扫到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茶具。凌霜雪好茶,以他的性子,人离开之前肯定会先收拾茶具,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把东西散乱地放置。
想到进门时沈灼的异样,时渊夜稍加思索就有了猜测,这两个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时渊夜没有立刻追问,而是落座和沈灼聊起别的事。距离宗门大比还有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宗门内要开始记名,时渊夜已经让人把沈灼和闻人且的名字都写上去,不出意外,明日会在宗门掀起轩然大波。
闻人且暂不细说,这些年想要挑战他的人本来就多,只是他甚少应战,这次能逮着机会,那些人必然会有所行动,要和他一较高下。
时渊夜已经能预见丹试的难度成倍上涨,不过也要这样才有意思,免得那些小辈一个个懒懒散散,自以为天下无敌,不思进取。
沈灼这边本身就在宗门内有着很高的话题度,参赛的消息放出去,无异被推上风口浪尖。平日里宗门内和他结怨的弟子碍于凌霜雪的存在,敢怒不敢言。
可他要是上了宗门大比的赛台,那就是生死自负,凌霜雪也不能随意干涉。
这对于那些想要寻仇的人而言,无疑是个绝佳的机会,就算不能真的要沈灼的命,也能好好出一口恶气。
时渊夜回想沈灼平日在宗门内的嚣张做派,啧了一声,他并不担心沈灼的安危,相反他还充满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出好戏。
毕竟现在的这个沈灼和宗门弟子想要寻仇的沈灼不是同一人,敌人的轻视和冲动注定要踢到铁板。等他们发现连沈灼都打不过时,就该知道发奋图强的重要性。
幻月仙宗做为第一宗,从来不缺天才。今日可以是闻人且,明日可以是沈灼,后日也可以是别的什么人。
天才是天赋加汗水,重要的不是天赋,而是汗水。
沈灼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两极反转的好例子摆在眼前,时渊夜又怎么会不加以利用?天才和天才之间也有差距,困在光环笼罩的小天地里,只会故步自封,一事无成。
时渊夜算盘打的叮当响,沈灼却心不在焉。时渊夜问一句他答一句,眼神木然,估计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时渊夜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要特别交代的事,见状,话题自然而然地过渡到凌霜雪身上。
“今日怎么不见你师尊?”时渊夜问道,目光转向沈灼,不错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沈灼一脸苦涩,倒也没想瞒着时渊夜,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到是因为兽火起了矛盾,时渊夜的脸色很是精彩。十年前他也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看着师徒二人因为兽火争吵,没想到十年后他还是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重复一次十年前的场景。
这师徒二人是跟兽火杠上了吗?
沈灼自责道:“如果不是我年少不懂事说了那些伤人心的话,师尊也不会生气。”
沈灼想起来过去的事,心里的悔恨汹涌澎湃。他当时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凌霜雪身上,根本不管缘由。凌霜雪的不计较,越发显得自己咄咄逼人。
他要兽火就是存了刁难之心,凌霜雪岂会看不出来?
“你要这样想就太小看你师尊了,你说的那些话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时渊夜见沈灼庸人自扰,误以为那是几句话的事,顿时就有点不乐意。
“他也是第一次给人当师尊,收你之前,闲散一天是一天,从不操心旁人的事。收了你以后,却是对你事事上心,就怕你觉得委屈。他知道你不服气,所以从来不和你计较。他这样的人,也不是会翻旧账的性子。”
时渊夜继续维护凌霜雪,他知道师徒二人相处的时间太短,彼此都不够了解,干脆充当起和事佬。除了部分不能让沈灼知道的事,其他情况他都乐意说给沈灼听。
沈灼有些迷糊,既然事情不是他猜想的这般,那凌霜雪因何生气?
正准备长篇大论的时渊夜一哽:“啊?”
时渊夜露出非常面具化的笑脸,道:“因为你不喜欢他送你的礼物。”
沈灼:“?”
这个答案荒诞的让人觉得靠谱,可是沈灼不敢信。
时渊夜笑意不变,内心没好气道:“不然呢?难道要我告诉你,你师尊气的是他去打个猎的功夫,回来你人就没了?”
第二十二章 为师尊点灯
时渊夜作为唯一一个和凌霜雪之间不存在秘密的人,对凌霜雪的所有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沈灼被夺舍的第二天他就从凌霜雪口中得到消息,没过多久凌霜雪因为这事大病一场,他也被气的够呛。
不过比起凌霜雪对沈灼的担忧,他气的纯粹是凌霜雪旧疾复发。
凌霜雪对自己的命是满不在乎,在他看来,死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什么时候死,怎么死,他都没感觉。
时渊夜毫不怀疑,要不是还有沈灼在,说不定他那天想起来了就直接长辞人世,一去不回。
就算是心里有些酸,时渊夜也不得不承认,沈灼对凌霜雪而言有着不一样的意义。特别是凌霜雪坚定地只要一个徒弟后,这种意义更加与众不同。
“你是维系你师尊和人间的一条线,在他眼里,重要的不是那团火,而是你。等你师尊回来了,你两好好聊一聊。”
凌霜雪不在家,时渊夜没有坐太久。他召回自家的猫,多看了娇娇两眼,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师尊,这宗门他比你熟。”
凌霜雪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估计刚出门吹吹风人就清醒了。
时渊夜了解他,见他这个时候还没回来,料想多半是有别的事,顺势就走了,免得回来见了沈灼尴尬。
不过这一点时渊夜不打算告诉沈灼,由着沈灼自己去猜。
送走时渊夜,沈灼退回院子里,娇娇跑到他脚边蹭他的脚,扒着他的衣摆奶声奶气地叫个不停。
沈灼把它抱起放在肩上,情绪逐渐冷静,他不在纠结和凌霜雪闹矛盾的事,一个人收拾了桌上的茶盏,独自进行训练。
月上梢头,万籁俱寂,沈灼就在院子里打坐,娇娇守在他身边。
今日是下弦月,苍穹上只能看见镰刀那么大的一丁点,月色不明。沈灼从打坐中醒来,抬手点亮院子里的灵灯。
朦胧清冷的光散出去,照亮整间小院。沈灼看着那盏灯,忽然笑了起来。
他似乎从来没有独自一人在后山待过,每一次回来凌霜雪都在家。不论春秋寒暑,他都在这里等着沈灼回来。
他一个人坐在窗边,除了那只横斜的花骨朵和几本书,一杯茶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冷清又孤寂。
他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死水一般不起波澜。连他这个人都像是融入其中的水滴,给人一种毫无特色的无趣。
后山变得鲜活已经是沈灼来了以后的事,他年少轻狂,恨不得搅得后山腥风血雨。他就是打破死水般寂静的鱼,折腾出浪花,让这一池水活了过来,连同凌霜雪都变得有生气。
沈灼不曾想过,在他没出现之前的后山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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