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感到手指上的温度消失,他摊开手掌,映入眼帘的是一枚十分眼熟的魂器,它原本应该戴在墨卿语的脖子上。
江凌一怔,一个大胆的念头从脑海里闪过,手指不可抑制地轻颤起来,情绪翻滚,激动不已。他抚|摸着魂器,带着颤音轻声道:“卿语……”
声音很快消失在船上,无人应答。
江凌激动的情绪顿时变得僵硬,他不死心地又叫了一声,这一次声音发着颤,也带着哽咽。
魂器里,墨卿语亦是心如刀绞,她能感受到江凌所有的情绪波动,仿佛这人不是在船上,而是在魂器内,在自己面前。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摸到的也不过是冰冷的容器,他们早已阴阳相隔,再无可能。
“沈师兄不会无缘无故给我这种东西,卿语……真的是你吗?”江凌的眼泪落在魂器上,没有回应的期待勾起一直以来不愿意面对的情绪。
墨卿语心里酸涩不已,她不忍见江凌落泪,魂器上闪过一道亮光,这是她对江凌的回应。
江凌愣住,失而复得的喜悦随之而来,眼泪更是止不住。他把魂器紧贴着心口,痛苦又快乐着。
沈灼下了船,顺着河堤往回走。河上的光拉长了他的影子,他走的不快,慢悠悠地,闲散极了。
走过河堤就是青石拱桥,不算热闹的桥头,有人一席蓝衣,沐浴着月光,眉目如画。他身在人流之中,又像是在红尘之外,往桥头一站,世间的纷扰翩然散去,让人有种被洗涤心灵的平静。
沈灼愣了愣神,嘴角忍不住上扬,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朝着眼前人大步而去。
“师尊。”
最熟悉的称呼带着浓浓的情意,落在耳边胜过大半的情话,动听极了。
凌霜雪抬眸,眸光中只有不断朝着自己接近的那个人,眉目飞扬,意气风发。
夜深了,早就该回家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晋江独发
沈灼在家里偷了个懒,又是赖床又是缠着凌霜雪不肯出门,一直折腾到了大中午,不出意料地听见三叔和江凌在长街打起来的消息。
传信的人在门口告知沈灼,连院门都没进。
床榻上,衣服被蹭的散开大半的凌霜雪推了推沈灼靠在他胸|前的头,提醒道:“该你出面了,还不去?”
“不急,三叔的战力有的打,我再躺一会儿。”沈灼楼着凌霜雪的腰不放手,又粘人又爱占便宜。
他从昨夜回来后一直胡闹到现在,凌霜雪以前都没发现他那么不正经。
其实这也不能怪沈灼,实在是他一上桥就看见凌霜雪,那满心的雀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凌霜雪只是嘴上说的漫不经心,一脸淡然,行动上比谁都在乎。沈灼爱他这幅模样,把和江凌的谋划倒豆子一般说了个遍。
江凌做什么凌霜雪都不会意外,主角之所以是主角,是因为他们自身有让人折服的人格魅力,而不是单单依靠外界的光环。
江凌觉醒前受控世界意识,尚且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更何况是觉醒后?
只是凌霜雪不赞成沈灼现在就把墨小姐的神魂交给江凌,江凌明显是孤注一掷,有了墨小姐,反而成了软肋。
这一点沈灼的想法和凌霜雪不同,面对敌人的施舍还要谈笑风生,把自己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江凌心里承受的压力可见一斑。沈灼是希望墨小姐的存在能够让江凌有倾诉之地,他不是一个人在挣扎。
一个人要有信仰,有寄托才不会迷失,绝望。
又在床上偷闲了半炷香的时间,直到凌霜雪开始赶人,沈灼才不情不愿地起身。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要和江凌决一死战的样子,沈灼还特意把娇娇带上。
若是动起手来,他对付江凌,让娇娇去多咬几个墨家的人。若是不动手,让娇娇吓唬吓唬墨家的人也行。
长街热闹繁华,是三叔今日送药的必经路之一,江凌选在此地,为的就是人多眼杂,可以让消息传的飞快。
等沈灼赶到时,江凌和三叔已经打了一轮,这会儿双方僵持不下,正在骂战。三叔不善言辞,论理很吃亏。明明是墨家的不对,在他们油嘴滑舌的辩解下,反而要变成沈家的不是了。
“这是在干什么?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沈灼带着娇娇信步而来,围观的人群见是他,忙不迭地让开一条道,等着看好戏。
江凌站在墨家的前头,剑在手中,眉目阴沉,不见笑意。他见沈灼到来,客气又敷衍地道了一声:“沈师兄,别来无恙。”
沈灼连忙摆手道:“不敢当,你现在是墨家乘龙快婿,不是幻月仙宗的弟子,这声师兄你还是收回去。”
沈灼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可是话里带刺,让人一听就觉得他们之间的火|药|味咻地一下就窜起来了。
这也不怪沈灼,毕竟年前江凌还是沈家的客人,和沈灼谈笑风生,把酒言欢,墨家和沈家的矛盾被捅破后,江凌转头就成了墨家的麾下,这搁谁心里不是个疙瘩?教人浑身不舒服。
江凌对沈灼的讽刺视若无睹,抖落剑上的血珠:“沈师兄,不管我有没有离开幻月仙宗,你都是我师兄,你我之间的情谊我不会忘记。我今日前来是想从沈家购买一批丹药,还请沈师兄看在过往的面子上行个方便。”
“我看你是记错了,你我没有过往。”沈灼无声冷笑,这话意味深长。
他被夺舍的十年才是和江凌剪不乱理还乱的十年,他否认这份情谊,也是提醒周围人,那不是他。
江凌谈情谊,他到底是认清了现实,还是宁愿一错再错?
江凌似乎没有想到沈灼那么直白,短暂的错愕后一笑而过:“沈师兄,你不用对我那么大的敌意,我是诚心想和沈家做这笔生意。”
“诚心?”沈灼觉得好笑,他扫了眼挂彩受伤的双方,拉过三叔被划破衣袖的手臂伸到江凌眼前,嗤笑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诚意?”
三叔见自己手上没有伤,有些不好意思想往回缩,但是沈灼力气极大,他一时竟然没有挣开,就这样硬着头皮和沈灼站在一起。
江凌瞥了一眼三叔的手,解释道:“刚才我们的人和三叔闹了一点不愉快,三叔大人有大量,应当不会与我们计较。”
“狗屁误会?你们根本就是明抢!”江凌话音刚落,那些心头憋着气的弟子们顿时就怒了:“沈家有商铺,你们不去商铺上买,却来大道上劫我们的货,无耻!”
弟子们义愤填膺,沈灼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他没有呵斥这位弟子多嘴,反倒面带笑意,鼓励他们继续说下去。
这摆明了不信任墨家所言,要给沈家撑腰。
墨家的人见状,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频频看向江凌,想知道他要怎么处理。
江凌面色如常,他擦着剑上的血,有所缓和的脸色再度阴冷起来,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手中长剑猛然挥出:“既然你们说我抢,那就抢了!”
这说的仿佛是受了不得了的委屈,不愿意继续忍耐一般。
如虹的剑气贯穿长街,锐不可当。
三叔怕沈灼吃亏,振袖一挥,真气浩荡。
沈灼不慌不忙地拉住他,只听得一声咆哮,乖巧坐在沈灼身边的娇娇站起身,匍匐前肢,凶相毕露。
它挡住江凌的进攻,低声怒吼,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众人见识过这只雪豹的厉害,立刻就有点犯怵。
“想打架沈家奉陪,就怕诸位有来无回。”沈灼敛了笑意,本命剑悬浮在身前,周身剑意盈弓,仿佛下一刻就能离弦而出。
沈灼的手段和修为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而且这里还是沈家的大本营,犯不着以卵击石。
江凌挽剑,失落道:“沈师兄,你当真不念旧情吗?”
沈灼瞬间握住长剑,剑刃笔直向前,直指江凌的咽喉。剑气被带动,冰冷刺骨,让人在这大夏天也冒出一身的冷汗。
“我和你没有交情,你现在带人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再晚一点,休怪刀剑无眼。”沈灼眸若寒星,带着迫人的气势,他动了真格,就是面对江凌也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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