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虞沈寒可以感知到的东西更多了。
此时虞沈寒的确是感觉到股力量带他向前走去,然而更令他惊讶的是,他依稀可以感觉到自己指间的温热触感。
这感觉温暖而又干燥。
虞沈寒细细感知下好似可以描摹出那人修长白皙的手指以及弯曲的指节弧度,掌心的地方也依旧泛着淡淡的热意。
叫人不自觉的感到安心。
虞沈寒终于确定了——
是那人牵着他的手、打算把他带出巷口。
其实原本虞沈寒方才找不到巷口就是假装出来的,他清楚方才勒索自己的地痞流氓就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人打倒的,所以虞沈寒想看看这人接下来会做什么。
是打算趁机杀了自己?
还是打算“英雄救美”、顺理成章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无论哪种虞沈寒都不喜欢。
他对所有人都抱有警惕之心,因此虞沈寒自然也不会对身边这个隐藏自己行踪的男人交付信任。若是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人当真从方才那两个选择中二选一的话——
前者,虞沈寒会杀了他。
后者,虞沈寒会远远的离开他。
毕竟为了铺垫自己的出现、随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旁人侮辱,这种做法充满了利用以及功利之心,所以即便他会“救下”虞沈寒,虞沈寒也会离他远远的。
谁知道哪天他会不会被利用呢。
但虞沈寒没要想到的是这人仅仅只是牵起了自己的手、带他走出了巷口。
不知为何,从他的身上虞沈寒罕见的感受到了种宛如和煦日光般温暖的温柔,这温柔像是太阳般温暖、又像是水波般荡漾的柔和,好似会包容他全部的恶意以及缺点。
虞沈寒心底温暖。
他抿了抿自己的唇,原本他应当是很抗拒身体接触的,然而此时他却是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反而任由阮棠把他带出了巷口。
那根竹杖也塞入了他的手中。
待到感觉到手心一空的时候,虞沈寒不知为何突然从心底生出了几分落寞。
他下意识的收紧了手。
随后用竹杖敲敲打打的探着路、向自己所在的那个僻静的小院子走去。
虞沈寒不经常去医馆。
每七天大概就只去三四回而已,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发呆,看起来就好似具静静腐朽的尸体,有种死气沉沉的暮色以及心灰意冷般的安静。
好似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提起兴趣。
虞沈寒自己并没有种植蔬菜又或者是瓜果,他用半吊钱雇佣了附近的仆妇、让他每日送来些许新鲜的蔬菜又或者是瓜果,以方便他做饭的时候有合适的食材。
然而那仆妇瞧见白清舒双目失明,便是故意往那些蔬菜里面掺杂了部分蔫巴巴、几乎是没有什么水分的蔬菜,而且那送来的蔬菜从来都只有青菜又或者是白菜。
简单得很。
这么下去的话虞沈寒怎么会长肉。
阮棠有点不高兴。
但他也说不出不让虞沈寒雇佣这名妇人的话,毕竟现在的虞沈寒与他素昧平生,他们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阮棠无法对于虞沈寒的事情指手画脚。
在院子里思忖了半晌,阮棠最终决定把虞沈寒后院里的那块地好好的打理下,在里面种下些许南瓜、黄瓜以及豇豆等等种子。
像番茄、玉米以及辣椒等等种子或者可能还在另外片大陆,但阮棠现在可是无所不能的神,他可以创造出万物、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万物毁灭,所以制造出几包种子对他来说还当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院子空余的地方很大。
阮棠把院子中半人高的杂草拔下,然后在边角的地方种下了棵葡萄藤。
葡萄藤被阮棠催生发芽以后,便是顺着阮棠搭出来的那个木头架子密密匝匝的长成了片绿色的天幕,其中零零碎碎的挂着指头大小的翠色葡萄,看起来尚且还没成熟。
一旁种着的桃树以及樱桃花也被阮棠浇了点灵水,继而成片成片的开起来淡粉色又或者是浅红的花,看起来当真是美极了。
间或有圆滚滚的蜜蜂在花中钻进钻出。
阮棠又特意做了个蜂箱。
引来了蜜蜂或许以后他们就可以吃蜜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阮棠就好似只忙进忙出的小蜜蜂,辛勤的打点着虞沈寒的院子,他把先前破损的地方填补好,原本沾满了灰尘的地方更是擦得干干净净。
屋檐处甚至还挂了串古朴的风铃。
风一吹就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很是好听。
原本虞沈寒住的地方简陋而又僻静,但是被阮棠收拾了下以后竟然看起来温馨而又干净,令人有几分向往。
阮棠原本害怕惊动虞沈寒,就一直是私底下偷偷摸摸做这些事情,然而自从他发出了些许细微的动静、而虞沈寒什么反应也没露出来以后,他就像只狡黠的小狐狸般开始试探虞沈寒的底线。
确定虞沈寒对他的行为并不惊讶、好似早已经有了预料以后,阮棠几乎是半点遮掩也没有就开始在院子里叮叮当当的敲着木架,又或者是刨土浇花。
他知道虞沈寒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但阮棠此时却也不知道该与虞沈寒如何的交流、又或者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才好。
毕竟他身份成谜、还偷偷摸摸的出现在了虞沈寒的身边。
虞沈寒一直都很平静。
直到一日他突然说道,“你出来吧。”
“和我说说话。” 924.神的新郎7
阮棠犹豫了片刻以后,还是收起了自己的神通,慢慢的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影。
毕竟虞沈寒已经如此说了,他要是再藏着掖着的话,或许更是会激起虞沈寒的防备以及不满,如此倒不如坦诚相待。
更何况他早就想光明正大的站在虞沈寒的身边与他说说话了。
他慢慢走到了虞沈寒的对面坐下,修长笔直的手指挠了下脸颊,略有几分拘谨以及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纤长浓密的眼睫毛也随之轻轻颤动,就好似春日里的蝴蝶翅膀:
“你好。”
“我叫阮棠,你可以叫我棠棠。”
虞沈寒的眉头微动。
阮棠的声音轻软微甜,就好似勺黏稠浓郁的琥珀色蜜糖,叫人的心就跟被羽毛轻轻拂过般,有种说不出的细碎的痒,就连口舌间也可以尝到淡淡的甜味。
声音,挺好听的。
虞沈寒骨节分明的手指顿时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竹杖,颜色略淡的唇抿了抿,组织了下语言以后才是轻声问道,“你这十几日待在我的身边,是想要做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虞沈寒不自觉的有点紧张。
他握着竹杖的指节略有几分泛白,纤长疏朗的睫羽也颤动了下。
衬着苍白的面容竟有种无声的脆弱。
阮棠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自己宽大的袖口,他眨了眨眼睛,连思考的时间也没留下就想也不想的说道,“想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不喜欢看其他人欺负你。”
“想让你过得更好点。”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了虞沈寒的意料,他停顿了下以后才是冷静的问道:
“我与你从前可曾认识?”
阮棠下意识的摇摇头,意识到虞沈寒看不见以后他又是解释了句,“我们从前从未见过面,自然也是不认识的,十几日之前的那一面是我第一回看见你。”
“那你可否是要还我什么恩情?”
虞沈寒又问道。
阮棠自然也是诚实的回答道,“你我之间也并无什么直接又或者是间接的恩情,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在我们相遇之前我们就是两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也没有人让我过来照顾你。”
虞沈寒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他用竹杖戳了两下地面,脸上的表情淡了几分,“那你为何还要偷偷摸摸的跟在我的身边?”
阮棠腼腆的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当时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不能让别人欺负你,那个时候我就想要好好保护你、照顾你。”
虞沈寒抬起自己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寻着阮棠的位置,那唇角的弧度不自觉的抿得平直,看起来好似有些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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