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是想回去告密。
原本他们以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这里把事情给办完了,再回去一趟便是神不知鬼不觉,毕竟宗门那边也有人给他们打掩护,这样一来也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谁知道阵法出了问题把这几个小辈给牵连了进来,让他们的计划悉数暴露于人前。
若是进来的普通人修炼者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他们几个。
祝一崎、祝悯燕以及周悦溪几人天资聪颖,在修炼一道上有着极高的天赋,被称作是天师届的“明日之光”。
天师协会里的那几个老家伙将他们当成是心头肉在培养,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要紧,现如今这几个小辈参加考核的时候失踪,那几个老家伙这会儿肯定已经将天师协会的考场翻得个底朝天了。
想必时间久了他们肯定也会注意到阵法不对劲,然后顺藤摸瓜的摸到他们身上来。
一想到这里,为首的那个老头脸色就格外黑沉,看起来难看极了。
“难道你以为我会给你回去的机会?”
他那张脸微微扭曲,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有些癫狂,他抬起了手,掌心黑雾涌动,不多时便是在空中勾勒出了一面巨大的旗帜。
那旗帜看起来诡异而又不详,隐隐约约的像是有无数张扭曲惊悚的面容在里头挣扎,而后发出凄厉的惨叫与哭嚎。
“你们一个也回不去,都要死在这里!”
他面色阴沉,片刻才是张大了嘴笑了起来。
与其让这些小辈将消息传回去引得那几个老家伙收拾他们,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他们,完成那件事情以后他们就会实力大增,也就不必惧怕那几个老家伙了。
想到这里,他抬起手,释放出了黑雾之中那些扭曲的灵魂。
阮棠先前瞧见那黑雾就知道这天师大抵不是什么正派人物,现如今看见半空中这面巨大的鬼旗以后,他觉得自己大概还是低估了这人丧心病狂的程度。
这鬼旗之中封着不少满怀怨气与恨意的鬼魂,此时他们已然是变成了厉鬼,没有了神智,只知道听从主人的吩咐攻击其他人。
祝悯燕眼神微变,对着祝珂以及阮棠他们使了个眼色,厉声喝道,“动手!”
原先他们来之前早就讨论了该如何对待这几个天师,此时看见这面鬼旗,虽然心底有些诧异,但还不至于乱了阵脚。
阮棠他们分别居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手中持有一样用于起阵的材料,抛向半空中,随后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金光从他们的脚下扩散开来,将那面鬼旗以及从鬼旗中奔涌而出的厉鬼悉数包裹了进去。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全部,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借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本身承担,富贵贫贱,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一连串超度咒从祝悯燕他们口中念出,这声音清越而又庄严,透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意味,底下原本严阵以待的士兵与百姓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肃穆悲悯的表情。
而那些浑浑噩噩的厉鬼此时更是觉得浑身一轻,一股清亮沁入他们的脑海之中,让他们原本略有些迷蒙的意识骤然清醒了过来。
他们原本是被那天师炼成了厉鬼,而后立下了契约,但是此时在往生咒的影响下那契约竟然慢慢的淡了下来,隐隐约约有脱离玉龙门天师的掌控。
对现世没有任何留恋的鬼魂浑身怨气消除,化成了纯白的灵魂前去投胎,而憎恨玉龙门天师的厉鬼却因为执念未消,这会儿发狠似的扑向玉龙门的天师,像是要生吞他们的血肉,将他们撕成碎片。
“不要造下杀孽,否则便是无法入轮回投胎!”
祝珂急急忙忙的喊话道。
人死以后阎罗王自然会给这些造下杀孽的天师定罪,无论是入十八层地狱还是下油锅上刀山,亦或者是永世不得轮回,他们犯下的这些罪孽死后自有地府的人来评判论处。
但是要是这些厉鬼也杀了人,便是无法投胎,需得赎了杀人的罪孽以后才能进入轮回。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不能动用私刑,得走正规途径让地府判决。
那些厉鬼原先在浑浑噩噩的时候就已经被这玉龙门的天师支使着杀了人,现在已然是破罐子破摔,不过听到祝珂的善意提醒他们还是冲着祝珂点了点头,然后便是宛如飞蛾扑火一般开始了他们的报复。
一时之间,那老头身后的天师痛苦的抓挠着自己的身体,鬼气在他们身上弥漫,宛如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的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这玉龙门的天师本身修为就并不高,在外行走靠的就是造出来的名头以及歪门邪道的功夫,此时对上这比他们更邪的厉鬼,压根没有多少战斗力,立刻就落败了下去。
那站在前面的老头心底一慌,看着自己那越发浅薄的鬼旗,再看看已然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徒弟,忍不住咬了咬牙。
这任务眼看着是完成不了了。
他掏出了一个写满了符咒的储物袋丢向了阮棠他们,手指迅速的做了几个结阵的手势,一团黑雾宛如利箭一般冲破了那储物袋。
那老头双手一捏,眼底虽然露出肉疼的神色,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大声喝道,“破!”
空气似乎都寂静了一瞬间,而后写满符咒的储物袋突然爆裂,一团浓烈的鬼气与怨气夹杂着冲向了半空中,遮天蔽日一般将日头遮挡住,让整个天色都阴暗了下来。
这怨气之中夹杂着不少血腥气,隐隐约约还有女人婴儿的哭嚎。
这鬼气太过于压抑阴暗,阮棠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大通畅,浑身的气血甚至还有些躁动,他看向身边的祝珂,面色凝重,还有几分不忍,“这么浓厚的鬼气中夹杂着血腥气,应当是边关三城死去的百姓。”
幸亏他在上来之前交给了迟昼不少法器与符纸,现在使出来应当可以抵挡住这些鬼气。
“他就这么将鬼气释放出来,不怕被反噬吗?”
祝珂有几分疑惑。
下一刻就见那老头拿出了一颗颜色暗淡、格外普通的珠子,抛向了半空中,那珠子滴溜溜的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停了下来。
它疯狂的吸收着四周的鬼气怨气,颜色变得越来越明亮,像是擦掉了表面灰尘的明珠,下一刻变得熠熠生辉了起来。
那老头忍不住想要笑,然而脸上的笑容才挂了一半,却是骤然僵硬住了。
那丝丝缕缕的鬼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入侵了他的身体,将他牢牢的包裹住,疯狂吞噬着他的血肉,下一刻他便是变成了一架泛黄的骨架摔落到了地上。
那法器没了主人控制,却是越来越明亮,最后表面裂开了道道细细的裂纹,而后发出了一阵闷响。
半空中骤然出现了一个空洞,一股巨大的吸力朝着阮棠他们卷席而来,这股力量像是要将所有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东西全部清扫离开。
阮棠挣脱不得,被吸力卷席着离开。
他勉强睁开自己有些泛红的眼睛,朝着迟昼的方向看过去。 767.我真的只是个普通人44
迟昼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那双向来沉稳深邃的眼眸中浮现了几分惊慌担忧,眼底深处甚至还有一丝惊惧。
他红着眼睛看向阮棠的位置,极力抬高了手臂,修长笔直的手指朝半空中抓过去,似乎是想拽住阮棠的半片衣角,将他挽留在自己的身边。
阮棠艰难的伸出手,下意识的想要顺着迟昼伸出的手回到他的身边,他那双温软乖巧的眼睛此刻已然泛红,看起来雾蒙蒙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他虽然知道自己回去了以后或许还可以见到迟昼,但是他们之间隔了几百年,这几百年的时间里头要让迟昼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过下去,岂不是太残忍了吗?
他忍不住想要留下来。
即便是留不下来,好歹也要好好告个别。
他不想这么匆匆离,连句话都不给迟昼留下。
阮棠总以为自己还有多余的时间,但是他没有想到那玉龙门的人是如此的不靠谱,竟然将所有的怨气释放出来,妄图用其中庞大的力量将他送回原来的时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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