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小,伸出手臂甚至都抱不全商辞昼的肩膀,只虚虚的抓着。
碧绛雪:“少年,要不要我给你描述一下大商皇帝的表情?”
容穆当它死了。
碧绛雪:“啊~是谁的意难平得到了满足,是小碧喜欢的大商皇帝~抓住机会吧,我铁血王莲只会变小一次,绝没有第二次了!怎么样,是不是更方便你行动了?”
容穆懊悔的哭出了小鼻音:“崽种,我谢谢你祖宗十八代!”
第98章 春归第98天
商辞昼万万没有想到, 自己有一天还能见到十年前的容穆。
他的模样比印象中,多了几分肉乎,商辞昼想那是自己一整个冬天加紧投喂的成果, 当然要比曾经在战场上捡回来的要健壮许多。
当年一别,天人永隔,商辞昼哪里还能奢望时间真的能倒回去,叫他好好的与“南代小奴”弥补弥补,只是时间没有倒回, 容穆自己却倒回了。
皇帝给软塌上又铺了几层软垫, 才将容穆敦敦的放了上去,后者已经四大皆空了。
商辞昼小声道:“亭枝。”
容穆翘了翘脚趾。
商辞昼:“鸡腿。”
容穆吸了吸鼻子。
碧绛雪在一旁四仰八叉的狂喜, 在容穆的脑海中来回播放“哈哈哈哈哈”。
商辞昼却不敢轻举妄动了, 对着十八九岁的容穆他还可以硬下心板起脸威胁他好好吃饭, 但对着八九岁的容穆, 心中只剩下了一片软乎乎的爱护的棉花田。
他从心底里搜搜刮刮, 撇开那些疙里疙瘩的偏执和阴谋诡计,好容易给亭枝小花拼凑起来一个可供扎根的软乎地方出来。
容穆自闭的厉害,商辞昼也不敢说话了, 只好盘坐在软塌下, 像当初在东宫一样, 将烹制好的肉品仔仔细细的撕成了小条, 他严谨的厉害, 长短粗细都分的清清楚楚。
等处理妥当了, 才端着油纸递到容穆的嘴边:“吃。”
容穆嘴角下撇, 是一个被坑后委屈的不能再委屈的模样:“阿昼呜呜呜呜呜……”
商辞昼哪儿受得住这个, 连忙抬起袖子替他擦了擦脸蛋。
容穆:“碧绛雪害我呜呜呜呜呜!”
商辞昼默,将碧绛雪悄悄往身后藏了藏, 免得容穆激动起来做出什么“自残”的事情。
碧绛雪在容穆脑中高呼了一声好兄弟,不愧是小碧喜爱的皇帝!
容穆哭的更大声了,一边自闭,一边肚子咕咕叫着。
商辞昼没有带过小孩子,但是他带过南代小奴啊,这么多年的肢体记忆还在,趁着容穆张口的瞬间,几条鸡肉丝就喂了进去,还趁机给他灌了几口君山银针。
都喝完了商辞昼才反应过来,君山银针这种茶叶,小孩子究竟能不能喝。
于是在下一个城镇买羊奶的计策又被他搬了上来。
两人一花在马车中好一顿折腾,商辞昼才终于将容穆喂了个半饱。
小王殿下也逐渐的回过神来,他站起来跳下软塌,一把从商辞昼身后薅过碧绛雪:“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
碧绛雪:“喔呦,急什么,你看看商辞昼的表情,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给你摘下来了。”
容穆小脸深沉:“崽,咱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不要互相坑害了好吗?”
碧绛雪哼哼了一声:“走都走了,变大更不方便了,你就这么将就一下和商辞昼巡视春耕,等到了沉水城,咱们再说恢复的事儿。”
容穆眼前一黑。
碧绛雪:“少年,你该感谢我搞事的时候,还不忘给你穿一身小衣服。”
容穆手脚颤动:“崽种,我谢谢你。”
碧绛雪总感觉容穆在骂他,但是又因为那句谢谢而找不到证据。
容穆和碧绛雪谈判失败,板着一张深沉小脸爬回软塌,他打量了一眼商辞昼,他变小了商辞昼这么多年却长大了,皇帝的大氅又黑又宽,藏一个人不成问题,容穆决定不带碧绛雪这厮出门长见识,就叫商辞昼只揣他一个人。
商辞昼低头,正在擦拭手上的油水,还在欲盖弥彰的整理茶壶茶盖。
容穆:“阿昼。”
商辞昼:“嗯?”
“你不要害怕,等咱们到了沉水,碧绛雪和我就会变回来了。”
“……嗯。”
容穆微微歪头:“你盖子都擦得反光了,还擦?”
商辞昼停下机械的动作,这才将视线放在了容穆的身上。
容穆:“……不习惯这样的我?”
商辞昼摇头,后又缓缓开口:“看见这样的你,会叫孤想起很多事情。”
容穆挑起小小眉毛,表情冷酷却被鼻尖的红通通出卖:“比如?”
商辞昼耳尖可疑的有些发红,半晌道:“刚来东宫时你也凶的厉害,不吃鱼不吃虾不吃一切水生东西,孤不知如何喂养你,只好出门给你买了一串小孩都爱的糖葫芦。”
“你吃了那个高兴是高兴了,但大半夜的却喊牙疼,孤叫太医来一瞧,才知道亭枝在换乳牙,糖浆将你的小牙沾下来了,这才导致疼痛……然后,亭枝说话就有些漏风。”商辞昼表情十分沉醉怀念。
容穆听着现场版童年黑历史脚趾抠出了一座亭枝阙。
商辞昼看了看他,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不管是那个时候,还是这个时候,亭枝都极为可爱。”
容穆忍不住了:“我要魁梧!魁梧!怎么能可爱?!”
碧绛雪难得站在容穆这边,高喊着铁血王莲永不为奴。
一人一花不愧是共享生命,但商辞昼却不知道这些,又道:“你还发现了一个鸟窝,结果假山上的鸟蛋刚刚破壳,你被护雏的大鸟追着啄屁股,哭了整整半个时辰哄不好。”
容穆看着商辞昼像是打开了封闭已久的记忆乐园,表情带着他很少表现出来的温和。
容穆本想喝止他,却被碧绛雪敲了敲脚背:“治愈伤痛不是掩盖它,而是用更美好的东西去冲刷,你这个样子,难得能叫商辞昼愿意主动回忆那段时光。”
美好的事情有太多,只是伤害太过深刻,叫人只记得那点悲痛,而忘了容穆曾经在东宫,也有过一段鸡飞狗跳的快乐生活。
这些事情他也有些印象,但远没有商辞昼记忆的这么清楚。
也是,有关他的一切,比商辞昼自身都要重要,半分都不能忘掉,比他记得更清楚再正常不过。
于是接下来的一小会时间,容穆清晰的知道了自己踢蹴鞠踢翻了东叔的药罐子,和李隋川约着抓鸣蝉,两人却都被太子殿下逮了一个正着,于是齐刷刷顶着水碗在墙角反思。
容穆从小就被宠爱,还没被惩罚过,哪里受得了这个,于是当场喝掉了大海碗里的水,将碗扣在脸上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
而太子殿下拿他半点法子都没有。
商辞昼第一眼在那个破板车的下面看见容穆,就在想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一双眼眸,这样干净的眼眸,看在自己的身上,那他满身的肮脏污秽是不是也就能被冲刷许多,也跟着干净起来?
于是在意便一发不可收拾,一开始只是喊着南代小奴,后来便又是赐字又是建造亭枝阙,商辞昼那时拥有的并不多,但却想把他知道的所有美好都堆砌在一个人身上。
只是在不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他身在皇家,注定没有因果。
但是现在好了,他是皇帝,万万人之上,能管教他的人都死绝了,不听话的人也被他收拾的差不多,此时再看这样的容穆,心中被压制的旧年沉疴才缓缓转为了一份微痒柔和。
商辞昼伸手,揉了揉容穆的脑袋:“亭枝,明早起来就到落脚的城池了,那里盛产米糟,孤办完事情就带你去喝米糟如何?”
容穆舔舔嘴唇一脚揣在皇帝的膝盖上,小霸王一样:“甜吗?”
商辞昼:“甜。”
于是容穆与碧绛雪两个小馋鬼,开始流着口水想象这纯手工的米糟究竟是何滋味。
变成幼生体,人的食欲与性情好像也有一些轻微的变动,容穆梦里都在米糟池里游泳,早将变成亭枝小花的不忿扔到了脑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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