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李崇将人从头检查到脚,又从药箱里摸出一个细长的针管。
商辞昼皱眉:“现在就要打针?”
李崇点头。
商辞昼又问:“很严重?”
李崇又点头。
商辞昼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手机,李崇拦住他:“哎你干什么?”
商辞昼:“我刚回国,一部分医疗团队还没有跟回来,我现在就叫他们回来加急做手术。”
李崇无语了,“商先生,难道爱情还能叫人神志不清吗?我还在这杵着呢,他心脏要是有问题我进来看脸色就能知道,不然我还能磨蹭半天不赶紧做心肺复苏?放心吧,人没什么大事。”
商辞昼垂眸:“真的?”
李崇边推针边道:“真的,不过话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大问题没有,小毛病一堆,首当其冲的就是严重营养不良,他这个骨龄的学生正是青春年少,不该是这么虚弱的样子。”
商辞昼鼻息微长,“我说了,他是孤儿。”
孤儿院的孩子,活的多多少少都有些艰难,人被救上来时,手机和钱包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商辞昼叫人查过身份信息,这人手底下只有一张银行卡,上面只有不到一万块钱,看收账记录还是打零工赚的。
李崇抬抬下颚:“裤子。”
商辞昼:“什么?”
李崇:“你都醋成这样了,我还敢扒他裤子吗?你扒,扒完我给他先上一针营养剂。”
商辞昼:“……”
他忽然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唇,伸手的动作僵硬不已。
李崇哼笑了一声。
商辞昼:“再笑我就撤了你的科研资金。”
李崇立刻收起,他动作娴熟的将针头凑近,商辞昼忽然道:“扎轻点,他浑身都是骨头。”
“你完了,”李崇快速推针,末了立刻拔出来,示意他给人拉上裤子,“我说你要是真的在乎,我在国外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师兄,他对人体营养学很在行,我给你联系联系?”
商辞昼没有多话:“谢了。”
李崇收起药箱:“小朋友正在长身体,营养跟上了,其他小毛病自然也就能解除,你不用太过担心。”
这会确认没事了商辞昼又挑眉:“谁担心了?我总不能放着一条人命不去救。”
李崇指了指他:“行,你就嘴硬吧,以后火化浑身上下只有嘴还在。”
商辞昼知道人没事心情都放松了不少,此刻也难得勾起嘴角道:“滚。”
“夜间出诊费一次三千,商老板记得打钱。”
李崇走后,商辞昼才彻底松开了攥着的手心,他手指微动,助理在一旁道:“先生,夜深了,回宅子休息吧?”
商辞昼:“今晚不回去了,他睡熟了,不方便挪动。”
助理默了默:“好的先生。”
休息室微微安静,容穆清浅的呼吸声规律的起伏,只是胸膛看起来实在单薄。
“你还是醒着张牙舞爪的怼我更好看一点……”商辞昼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心的汗,“上次叫你查,最后的东西查清楚了没?”
助理忙道:“查清楚了,这位小先生的履历非常简单,只是八岁之前的资料是一片空白,八岁之后才出现在孤儿院门口的,院长说,他只知道自己叫容穆,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也不清楚家里是否有父母兄弟。”
商辞昼沉思。
助理接着道:“此后他便一直生活在院里,调查下来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从小到大奖学金拿了一沓,只要全都给孤儿院里补贴用了,义务教育期间只要有他在的年级,大考小考成绩必定霸榜,今年也才刚上大学一年级。”
商辞昼敲了敲手指:“挺优秀的,我记得,国内分公司有个学生资助项目。”
“是的先生。”
商辞昼沉声:“给他开一个名额,对外走普通渠道不要引人注意,但内里资助费用从我的副卡中扣。”
助理震惊的睁大眼睛:“可、可是先生,您的副卡没有额度限制,这、这一次扣多少啊?”
商辞昼皱眉:“现在的学生生活费大概是多少?”
助理也是个高级工薪单身狗,于是揣测道:“一个月……一个月一万?”
商辞昼点头:“五倍给他,不够再打,务必要让他吃饱饭。”
助理:“……”
助理虽是个服务高层的,但也知道一个月五万上不封顶,别说吃饭了,就算是攒起来买个餐厅都绰绰有余啊!
他看了熟睡的男孩一眼,感叹有些人真的是命中富贵。
助理下去办事了,休息室里就只剩下商辞昼和容穆两人,商辞昼手中滑动着手机,从主页跳到电话,从电话跳到闹钟,来回无效滑了几下忽然烦躁的将手机扔在了一旁。
好像眼睛只能看着眼前人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
-
这个问题直到他将顶级的医疗团队连夜配齐都没有答案,商辞昼只是想要这么做,想要对这个人好,他找不出这种行为的理由,好像这样子的惯性动作是刻在他的骨髓中一样。
第二天一早,容穆还是没有清醒,他像是累极了所以睡死到了极致,商辞昼没法,只得小心的又将他转移到了车上,一路心情复杂的带着人回到了宅子。
下午时分,李崇来电话说联系上人了,巧的是那人最近正好在国内进行学术交流,现在人就在阳城。
李崇:“我这位师兄可不得了,家里是医药世家,表兄表弟一大堆,都是各行各业的人才精英,不过他人稍微有些高冷不太好接触,但心底是个好的。”
商辞昼:“知道了,我去联系。”
李崇又嘿嘿笑了一声:“对了,和你透露个小八卦,我这位师兄是个喜欢男人的,家里也有人了,人家两口子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要是性取向也那什么,或许可以去学习一下处对象的经验——”
商辞昼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
李崇的消息即刻弹了出来:“小狗加油.gif”
商辞昼给气笑了,但他这股子气没停多久,家里阿姨匆忙过来说:“先生,里面那位小先生醒了——”
商辞昼立刻站起身,快走了几步脚步又慢了下来,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下意识的行为动作。
待走到客卧房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里面传出一道微哑声线:“进来吧。”
回自己家还能回出紧张的效果,商辞昼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调整出最无懈可击的精英状态,高冷至极的走了进去,客卧的床很大,床单本来是灰白色,被商辞昼连夜换成了有利于孩子身心健康成长的米黄色,而那个人正缩在大床上,一颗圆润的后脑勺背对着他。
商辞昼的脚步声明显不是阿姨,床上的人缓缓转过身来,看见他的一瞬间就爬了起来,可能是动作有些急,叫他头脑晕了一瞬。
商辞昼的脚步又不自觉加快起来,皱眉道:“躺下,病还没好。”
容穆被按平,一双微翘水润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床边的男人。
商辞昼:“怎么,不认识我了?”
容穆:“呃……请问你谁?”
商辞昼不可置信:“真不认识了?”
容穆可怜巴巴:“头有些疼。”
“你不是都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商辞昼,告辞的辞,白昼的昼!”商辞昼语气有些急躁。
容穆捏着被角,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松鼠:“……先生,请您自重。”
商辞昼眼前一黑。
他当即摸出手机打给了李崇,怒道:“不是说人没什么问题吗?你一针下去,他醒来直接不认识我了,我现在怀疑他甚至都不知道是我救了他!”
李崇不知道在那边说了什么,商辞昼又气冲冲的挂了电话,转头的时候还不得不强行压制下来,他眯眼俯身:“前几天我给你交医药费,昨天晚上你还和我一起逛博物馆,一天过去就不知道我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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