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冕也蹲了下来,玄关地方有些挤,至少没有客厅宽敞,他去碰陈幺的脸,亲吻他的鼻尖:“今天是我错了,我不该说走的。”
他声音低了下去,“你那时候是不是很害怕?”
陈幺还拿着李冕的拖鞋,他的瞳孔很透,上扬的眼尾总是莫名显得在笑,他的唇瓣很红。
李冕过来的时候他呼吸都要静止了:“我的错。”李冕对他越好,他越难以自拔……也就越惭愧,那些愧疚感和罪恶感摇晃着他、拉拽着他,仿佛要吞噬他,“别跟我道歉。”
李冕真的觉得自己不对:“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姐的,我不该发脾气的。”他视线朝下,又看到陈幺唇上的伤口,以前他会觉得性感,现在,他凑过去,轻轻地舔了下,“还疼吗?”
陈幺的手蓦然一松,李冕的拖鞋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很响的啪嗒声,他低头:“小冕。”
他又开始抖了,瑟瑟发抖,别对他这么好,“我、我害怕。”没人爱过他,没人对他这么好过,他紧张、彷徨,没办法处理这种情绪,他的声音都开始抽噎,“我好怕。”
李冕以为陈幺在怕他之前说要走的事,他也低头,手臂用力地抱着陈幺:“别怕,我说着玩的。”
他还笑,“你看不出来吗?我对你根本就没有抵抗力,哥,说真的,我觉得我那天看到你,才是第一次见你。”
陈幺的抽噎声都顿了下,他感到惊恐:“齐哥!他在说什么?什么叫那天见到我才觉得是第一次见我?他不会发现我是穿进来的了吧?”
露馅可是比ooc更严重的事。
这要是翻车了就不只是扣年终奖了,这怕是要进入惩罚世界来一场“幺幺历险记了”。
系统及时上线:“别慌,大不了去惩罚世界玩一圈。”
陈幺的眼泪掉下来了:“什么叫玩?我可听说了,十个进惩罚世界的得疯八个。”
惩罚世界又叫放逐之地。
那里的变态最喜欢折磨他们这些小新嫩了。
系统沉默了下,安慰道:“这不是还有两个能平安出来。”
陈幺也沉默了下:“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恐吓我?”
系统:“……”
它看向李冕,换了个角度安慰陈幺道,“他没往那个方面想。”
李冕确实没往陈幺其实换了个人上想,他就是突然觉得陈幺好看起来了,他发现自己越说陈幺哭得越凶,也就不说了。
他给陈幺擦眼泪:“不哭了,我以后不说那种话了。”
栽了就栽了,他认。
陈幺不喜欢他,他一开始不也是没抱什么好心思?现在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他可以等。
陈幺这次是真的在哭了,太他妈吓人了,他睫毛很密,哭的时候一颤就能往下抖泪花。
青年就是哭起来也很好看,眼尾泛起了一点鲜艳的红,鲜红的唇柔软,他的眼神非常的缠绵,仿佛在笑:“小冕。”
到底什么是喜欢呢?
李冕噤声,耳廓有点红:“……姐夫。”
真就拒绝不了,他对你笑一下,整个人都要化掉。
陈幺刚才被吓到了,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能安慰到自己,他去勾李冕的脖子,他从未做出过这种姿态,很像邀约的蓄意引诱。
他的脸没红,哪怕是哭了好一会,仍旧泛着玉瓷般的细白,他去碰了下李冕的唇:“我想,可以吗?”
李冕的呼吸沉了下。
陈幺说完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睫毛倏然落下,但还是继续往前凑,他的唇瓣划过李冕的脸颊,在李冕喉结上顿了下。
这是个很脆弱的地方,李冕的心跳得很快,陈幺的手往下滑,薄薄的T恤挡不住体温,他落到李冕胸膛上的手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滚烫。
他抬眼,透过睫毛的缝隙去观察着李冕神情,然后轻轻地咬了下。
李冕低头,他动作比陈幺凶得多,他去吻陈幺的唇,他一直在尽量克制着亲得太狠这个毛病,但也没有改善许多。
陈幺的背被抵在了墙上,冰冷的墙壁不间断地唤醒他濒临溃散的意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就只是在笑:“小冕。”
“小冕。”
“……小冕。”
轻而往上扬的语调,被逼得凶了还会多晃几个调子。
玄关确实有点窄,他们又去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
……
李冕不知道多少次捂着陈幺的嘴让他平复下来,他的背上全是抓痕:“哥。”
陈幺去抓李冕的手,他难受,身体跟要疯了一样,魂都在飘,但这个时候的李冕异常的强硬。
李冕扣着陈幺的腰:“别用嘴呼吸。”
他用唇触碰陈幺的后颈,安抚他,“放轻松。”
轻松不下来。
轻松下来了又会陷入爱和欲的漩涡,陈幺去看阳台上的养的爬山虎,这会还在下雨,天气比较阴,爬山虎却显得愈发苍翠欲滴了,他不太能分辨到底那一片叶子最漂亮,他视野模糊得厉害。
青年仰着脸,额前的碎发全湿了:“嗯。”
他还笑,“小冕。”
“——我好快乐。”
李冕在陈幺背后,闻言耳廓全红了,他去掰陈幺的脸,和他接吻,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也是。”
玩得有点过头了。
他们次日下午才起。
也是奇怪,高考完了就放晴。
他们昨天回来随手把玫瑰花扔到了桌上,玫瑰花晒了半天已经有些蔫了,陈幺看到玫瑰就想躲避视线,他总能想起李冕问他玫瑰花的花语。
李冕见陈幺盯着那一束玫瑰:“怎么了?”
陈幺偏头,他嗓子还有点沙:“已经蔫了,要不扔掉吧。”
李冕没让,他去了找个透明花瓶:“花钱买的,扔的话多可惜。”
其实也就几十块钱……应该是因为是他买的,李冕才不想扔的吧。陈幺抿唇,他抱着抱枕靠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李冕把玫瑰解开,插进花瓶里。
李冕就插了两只,就又起身去找了把剪刀:“斜着修一下根茎,花能活得更久一点。”
他没看陈幺,“哥,我们搬家吧,等搬好了地方,我试试把玫瑰种下,要是能活的话就能有一片玫瑰花坛了,你不觉得很漂亮吗?”
搬家的事李冕昨天就提过了,陈幺看了下他住了两年多的房子:“好。”
李冕想重新开始,他也想。
他在这房子一愣神就能想起来李鹿,李鹿作为曾经的女主人,就是搬走了还留下了许多痕迹,他的目光落在了阳台的吊椅上,那是李鹿挑的,米黄色的,李鹿说要是养只猫,猫肯定会喜欢在上面荡。
可惜李鹿工作很忙,没时间养……他猛然停住自己的回忆,不能想,不能想了。
陈幺的视线滑过吊椅的最后一秒又顿住了,他其实还能记得李鹿说要养猫时穿的是件米白色的珍珠裙。
他还记得李鹿对着他笑,对他说——“陈幺,你不看我是因为我不好看吗?”
那时候他刚毕业,不但穿着打扮土里土气的,说话都不敢大声,连看李鹿一眼都不敢看。
李鹿教他了很多,带着他去买合适的衣服,教他说话应该看着别人的眼睛,他大学毕业都没考驾照,连驾照都是李鹿带着他去报名的。
……他爸妈走得早,第一个跟他那么亲近的是李鹿,教他很多的还是李鹿,他头一次接触异性,就接触得这么一位自信优雅温柔从容不迫的大小姐。
李冕终于插好了玫瑰,他还在想两个人的未来:“哥,我打算去读云大,我们搬家就搬到云大附近好了。”
陈幺回神,他的脸有点发白:“好。”像是要补偿什么,他看向李冕的视线更温柔了,“小冕决定就好了。”
李冕看到陈幺不太好看的脸色了,他走过去,用手背碰了下陈幺的额头:“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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