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幺又换上笑脸,他心情好,不和明渡计较:“走吧,我想吃烤鱼!”
“中午吃吗?”
明渡知道陈幺喜欢吃辣,“到楼下买一杯豆浆,你先垫一下。”直接吃辣伤胃。
陈幺不是很想喝,但喝也行,他看着电梯的数字往下跳,忽然偏头看明渡:“你真的不知道我的手机密码?”
明渡面色不改:“不知道。”
陈幺又哦了声,其实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他心里藏不住事,他也不会藏事:“要开学了。”他虽然喜欢明渡,但更爱钱一点,“我们什么时候分手啊?”
劈腿他是不敢了,分手还是可以提的吧。
天热,没走一会,俩人都出了汗,明渡在寻思要不要买辆车,他被打断了思绪:“怎么了?”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夜里东方明珠华丽而璀璨,但这里的繁华和美丽一直是属于有钱人的,他还记得自己刚来魔都时,仰望着复杂的地铁线,拥挤的人潮的时候,那种心悸感。
他想那样吗?
他不想。
这里小区的物业很好,花草繁茂,就是夏天,道上也有丝清凉,陈幺跟着明渡一块走,慢吞吞地踩他的影子。
他真提的时候,没他想得那么兴奋,他有点郁闷:“就是分手啊。”
“明渡,我想出国留学。”
“……你知道的,我很爱慕虚荣的,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明渡继续想要不要买辆车:“什么时候分?明天,后天,还是大后天。”
平常生活都在校园的话,买车也是放着,不如多给陈幺买几双鞋,不过这么出门确实是热,买辆四轮电车?啧,陈幺一定会嫌low不坐的。
话说要开学了……大一好像不允许学生外住,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只要想,难度不大。
陈幺不走了:“我要提分手了,你那是什么态度!”
明渡没什么态度,他还微笑:“我尊重你,你想分就分。”
“!”
陈幺真的震惊,明渡跟他在一起俩月,滚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没对他死心塌地,非他不可吗?他要生气了,非常地生气,“什么叫我想分就分?你不求我吗?”
小区里偶尔也有车,明渡看着路:“我尊重你。”
明渡就是个穷逼加傻叉,他是真的没得选吗?他那时候明明就可以选宁霄,他图什么,他就图明渡对他好。
明渡那么穷还给他买饭,被他踹脸也不生气……没有真的看不起他,是他遇到对他最好的人。
果然,这世界就没有好一好那一说,是人都会变的。
陈幺叫自己憋住,他不可以哭,他什么都没有,他就只有他自己,他要好好地爱自己。
无父无母,家徒四壁。
他要很努力,很无所谓的才能朝上一直走,爱情,比起现实和理想,真的太轻了,他确实是难过的:“明渡,我没有开玩笑。”
明渡当然知道他没有玩笑,他觉得陈幺一直是想和他的分手的,他们在一起那天,陈幺就说的是他没得选:“豆浆要加糖吗?”
陈幺抿了下唇:“加,加多点。”
五谷豆浆,明渡让老板多加了黑米,他付完账才去看陈幺。
陈幺就是个矜贵的懒蛋,他往椅子上一坐,支着下巴看过往的车。
这片不是什么富人区,但几百万的车也不难见,宝马奔驰奥迪保驰捷法拉利,他看着那些车,又想起了乡里漏风的巴士。
说来可笑,像他这样肤浅的人,有时候也会想,人到底怎样才能算活着。
眼前投下片阴影。
陈幺抬脸去看,年轻人脸庞白皙,睫毛弯长:“嗯?”
明渡也不是神,他没办法知晓陈幺每个想法,他有时候也会迟钝:“买好了,喝吧。”他在陈幺要接的时候,“有点烫,慢点。”
陈幺接了下:“分手……对你来说,真的没关系吗?”
第176章 作精和他的怨种男友(28)
刚醒, 下楼还没走多远。
这会儿还都十一点多了,烈阳当空,晒得人头脑发晕。
明渡买豆浆的时候, 一直担心陈幺会要喝冰的豆浆, 也不是他操心操多了, 是陈幺就这个样,他根本就不讲理。
但陈幺竟然没有要刚打出来就是冰的豆浆, 他又觉得他乖了:“什么没有关系?”
陈幺不想接着说了, 他觉得当别人意思很清楚的时候了,再提就下贱了, 他不允许自己做那样的人, 塑料袋是透明的,印着五谷人家的logo。
他以前也喝过,味道不记得了, 但记得挺贵的:“没什么。”
拆吸管, 腮帮子用力, 快喝到的时候再慢下来, 他性子有点急,但也不因为这就烫到舌头了。
会很痛。
他挺怕疼的。
陈幺擦着明渡的肩站了起来, 他瞥了眼价格表, 一杯就大几十, 是挺贵的, 又喝了下, 刚还觉得一般的豆浆香了起来。
果然,金钱的味道就是迷人。
总不能因为他说分手, 自己同意了, 他又生气了吧, 就有点……明渡想笑,但还是没有,他觉得不是这个:“你往哪走?”
陈幺一天能提八百遍分手,每次不顺心都扬言要踹掉他。
他能说什么?
他总不能连分手都不让陈幺提吧。
陈幺还在嘬豆浆:“不是逛街吗?”
“你走着去?”
明渡已经叫了车过来,“还是准备挤公交?”
陈幺这会儿还算精神饱满,没有那么好逸恶劳,真要走着去,或者是搭公交也行,但明渡都提出来了:“那打车吧。”
他手指细长,还白,捧着豆浆的模样确实挺乖的。
年轻大男孩运动服也是纯白的,球鞋配长点的袜子才好看,他的袜子有过脚踝,小腿笔直匀称,连帽的卫衣宽松。蓬松的头发有几缕垂了下来,耷拉在白皙的额头边,“你看什么?”
看见他作是真想揍他,看到他的脸又觉得作也还行,明渡见他盯着之前的车:“你想要车?”
陈幺都还没考驾照,但还是点了下头:“你给我买吗?”他想了下,“我想要布加迪。”他知道明渡买不起,“帕加尼也行。”
明渡其实还没放弃买个四轮的电车:“用得着那么贵的吗?”
陈幺垂眼:“我乐意。”
明渡现在是买不起,抗争还没胜利,他暂时不想回家,回家他爸一定逼着他转专业转系,他爸朋友的子女基本都在斯坦福商学院。
他爸也想让他去。
老一辈都这样,爱攀比,也爱扎堆。
要不是他的腿现在瘸了,被迫养病,他现在应该还在赛道上,他这人就喜欢刺激,他就是喜欢机械。
这是他好些年的理想,要放弃,还真不是一句话的事。
再说,他也觉得没必要放弃,他爸能撑多久,真能让他死外面不管他吗?
不可能的。
这都应该不是重点,重点是陈幺在闹什么,明渡真觉得自己就是含辛茹苦养孩子,结果孩子还叛逆的老父亲:“我怎么惹到你了?”
他也没动手收拾陈幺,陈幺出门的时候还窝他身边喊哥哥,“我没说什么吧?”
陈幺去学川剧变脸一定很有前途。
陈幺不看明渡:“我怎么了,我又没怎么。”
要吵架了这是。
明渡还压着脾气:“出门,到楼下,咱们总共说过几句话?我哪里没顺着你?陈幺,你看哪呢?你不能看着我说话吗?”
不行。
陈幺这会儿很烦明渡:“我又没生气,你不要找事。”
“你没生气?”
明渡又问了一遍,“你真没生气?”
陈幺想把豆浆上的塑料袋子套明渡脑壳上:“没、有!”
司机发消息说他过来了,黑车,尾号261,明渡找了圈,在树荫下找到了站着的黑车,这日头,车都知道找块凉快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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