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再一次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小哥儿身上散发出来的如同阳光般温暖的力量。
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视线专注地停留在小哥儿还带着薄红的眼睛上,低声应:“嗯。”
这是他的小妻子。
这是他即将要相伴一生,守护一生的人。
这个念头从未像此刻在他的心里如此明确。
季绵像小孩子一样地摸了摸他的头顶,这才借着傅尘的力想要站起来,但是他忘了他后脑勺被撞得那一下,刚一用力,脑袋里就像是剧烈地晃荡了一下,疼得他身形一晃,又跌回了傅尘的怀里。
“……诶?”
季绵一脸懵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这才发现之前被撞到的那个地方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
他这懵懵懂懂的样子像极了刚睡醒时脑袋还不怎么清醒的小猫崽,傅尘看着都没忍得住,唇角微微向上扬了扬,心里面的阴霾散了几分。
“别动,”他低声道,伸手跟着在季绵的后脑勺摸了摸:“很疼?”
季绵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转眸对上了主角攻还有些深的眼眸,他抿了抿唇,把自己的脑袋往男人的脖颈里埋,黏黏糊糊地小声道:“夫君,我觉得我脑袋晕乎乎的。”
他一本正经道:“可能是脑子要长出来了。”
傅尘:“……”
他罕见地找不到应该说些什么。
主要是,也难得有人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没有长脑子。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轻笑,接着对方轻咳了几声,好不容易平息了咳意,才又笑着道:“夫人果然是个妙人,怪不得先生时时刻刻都念着。”
“!!!”
季绵被他吓了一跳,听了他的话之后又瞬间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些什么,下意识地往旁边主角攻的背后躲。
傅尘都被他这反应给弄得眼里浮起了些许笑意,扶着小哥儿起身,朝着太子行了个礼:“今天多谢殿下。”
殿下?
季绵愣了愣,看向了门口的那人。
对方穿着一身青衣,身形有些消瘦,看着就是一个普通到有些寒酸的读书人,他面带着浅浅的笑,甚至在察觉到季绵在看他的时候,还十分礼貌地朝着他点了点头,这样的人……
被傅尘称为“殿下”?
傅尘垂眸,轻声道:“绵绵,这是太子殿下。”
太、太子殿下?!
季绵都震惊了,他知道主角攻很厉害,但是在没想到他能这么厉害,在原著里他得到叛军首领主角受的赏识都是一步一步慢慢进行的,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去了京城半天,竟然就把朝廷的太子拐到这破庙里来了!!
而且太子还叫他“先生”!!季绵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使,但也不至于这两个字在古代所包含的重量都不知道。
傅尘这么6的嘛?!!
震惊完了之后,他慢吞吞地从傅尘怀里把自己挪了出来,学着前者刚才的样子做了个礼:“多谢太子殿下。”
小哥儿看着就软乎乎的,跟面团一样,仿佛一伸手就能在他身上戳出一个小窝。
太子没有在意他这礼行得不伦不类的,反而笑了笑,倒是更理解了些为什么傅尘这么紧张他,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这种单纯得仿若白纸,一眼就能看到底,并且还清澈如水的人真的太难得了。
他转眸看了看破庙的环境,几秒钟过后,叹了一口气,认真道:“辛苦先生了。”
“既然接到了夫人,先生不如今夜就随我入宫吧。”
傅尘没有犹豫,点了头。
他们都商量好了,季绵自然没有反对,也不用收拾行李,说走就马上能走。
他跟在傅尘身后慢吞吞地往外面走,这才看到外面等了不少人,这位太子殿下看着随和,其实还是挺有太子的排面的。
不过没看到刚才欺负他的那几个壮汉。
他抿了抿唇,脑子里莫名其妙想起了刚才那些人问傅尘那几个壮汉怎么处理的时候,傅尘的回应。
杀、杀了?
不会真杀了叭。
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那几个人的身影,但是也没有看到一滴血迹。
他抿了抿唇,手心里稍微浸出了一点汗。
*
等他们终于到了东宫的时候,也已经深了,残月不见了影踪,只剩下三两星子挂在天上,一眼看过去,竟觉得天上人间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季绵早就已经困得不成样子了,感受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迷迷糊糊地从傅尘的怀里爬出来,“夫君?是不是到了?”
傅尘被他逗笑了,把人再一次抱了起来,下了马车。
太子看到他们这样子愣了愣,然后笑:“夫人睡着了?”
“……”季绵刚准备挣扎一下的身体微微一僵,想了想,彻底放弃了挣扎,把脸往满是皂角香的怀里一埋,没动静了。
傅尘垂眸看着他飘着绯色的耳根,眼里的笑意渐浓,十分配合地轻声应:“嗯。”
太子没有怀疑,招了招手让旁边的人把他们带下去休息,在他们走了之后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跟着又笑了。
跟在他旁边的彭德海也笑:“傅先生和他妻子确实恩爱。”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太子的表情变化,状似无意道:“这模样,让人看了都免不得想找个伴儿了。”
太子顿了顿,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你不用明里暗里地给我上眼药。”
说着,他的语气更轻了些:“我这身体你看了十多年,再清楚不过了,娶个姑娘就是耽误人家。”
彭德海还想说什么,但是在接触到他看过来的视线之后,又再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只得沉默着闭上了嘴。
太子重视傅尘,就代表着整个东宫都得重视傅尘,所以下面的人给他们安排的住所在东宫都算是挺不错的地方。
这是一个单独的小院,看起来有人一直在打理,看着干干净净的,甚至里面都有人已经点好了灯,明亮的烛火光从窗户纸透出来,暖得让人觉得心都要化了。
送他们过来的人在门口行了个礼就走了,傅尘抱着自己的小妻子往里面走,准确地找到了卧房。
他刚准备把人放下来,但是垂眸一看,唇角又微微向上扬了扬。
他的小妻子是真的相信他,装睡装着装着竟然真的就睡着了。
傅尘轻轻地把季绵放在了床榻上,本来是准备去洗漱的,但是一垂眸,视线就从他的身上移不开了。
小哥儿本来就长得漂亮,他的眼睛介于桃花眼和杏眼之间,虽然眼神清澈,但是偶尔一个眼神还是带着桃花眼独有的风情,现在睡着了,这点风情倒是散得一干二净。
看着乖极了,就像是被养熟了的小兔子。
都说灯下看美人,小哥儿的皮肤白,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是白得宛如上等的瓷器。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们明明都已经流浪了有两个月了,但他家小哥儿的皮肤却还是像新婚夜那时一样,仿佛吹弹可破,很像是某种上等的糕点皮,让人很想在上面咬一口看看,是不是如想象的那样软糯。
说起来,季绵虽然口口声声地叫着他夫君,但他们成亲两个月以来,都还没有圆过房。
傅尘的喉结滚了滚,几乎是有些狼狈地强迫着自己的视线从小哥儿身上移开了。
到底是少年人,就算是白天在外人面前装得多镇定,这个时候都会露出本能的羞涩。
他疯了。
现在虽然到了东宫,但是他什么都没有为太子做过,没有站稳脚跟,怎么能就开始想这些东西?!
暖饱思□□,这还没有——
傅尘猛的站了起来,呼吸急促,他以前自恃为读书人,不屑于那种欢愉,这两个月因为整天都在为生计考虑,也从没有自渎过,但这时他身体里面窜起来的燥热却越演越烈,几乎让他都没办法忍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去了隔壁的净室,看都没有看一眼浴桶里的热水,直接拿着水瓢舀了凉水就从自己头上浇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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