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绵对她这话持很大的怀疑态度, 对着镜子看了又看, 然后伸出白嫩嫩的手指把裙子往下面拽了拽,小声道:“好奇怪哦。”
姐姐们这个时候才纷纷围了上来:“这哪儿奇怪了,真好看!”
“绵绵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要是我妹妹,我肯定天天给你买好看的新裙子。”
“别伤心,弟弟也不是不可以。”
“唉,真是便宜了你家里的那个臭男人,诶弟弟,不然你跟你家那个离了吧,我觉得你以你这模样,肯定能找得到更好的!!”
听到这儿,姐姐们不约而同地静了一瞬,然后疯狂点头:“对啊对啊!!”
“我跟你说弟弟,姐姐认识不少富家子弟,虽然有些爱玩儿,但是他们家里都有权有势。”
“弟弟你听我说,你小小年纪可千万不能信了那些狗男人,什么只要有爱情,就算是一辈子吃糠咽菜也觉得幸福这种鬼话,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这话一出,姐姐们纷纷表示赞同,并且举例子:“我之前的好姐妹就是这样,她看上了一个脸长得还不错的穷书生,什么都没有,饭都吃不起了,还是我姐妹拿自己的钱接济她。”
“我姐妹辛辛苦苦供他读书,结果他终于考上了功名,却转头取了大户人家的千金!!狗东西!!畜生不如!!”
“你这还好哦,你姐妹好歹人还是好的,我认识有个姑娘,也是喜欢穷书生,什么都不顾了把钱一下交给他跟他私奔,结果那狗东西骗财又骗色,最后他拿着那姑娘的钱在外面养小老婆,那姑娘在家里给他伺候公婆,公婆因为她的出生对她非打即骂,我再听到她消息的时候她已经过世了。”
“你们这还好吧,总归穷书生长得还好,我认识一个姐妹,那姐妹也不知道看上她那姘头什么,一个农夫,长得也不行,留着大胡子,一身都是奇奇怪怪的味道,我姐妹还非要跟着他走。”
“我无意中看到过他们俩相处,那人嘴里面全都是花言巧语,整个人油得……咦~”
她嫌弃的模样太过于生动,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季绵也跟着笑,没一会儿众人的视线就又落到了他的身上:“弟弟别光顾着笑诶,姐姐们说的这些要记住!”
季绵乖巧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拯救一下季扶洲的风评:“其实,我家那位人挺好的。”
可姐姐们:“!!你别说这话弟弟,我认识那姐妹每次都是这样跟我讲的!!!”
“可怕!!我也是!!”
“……”
季绵“诶”了一声,然后笑:“不是的,他真的挺好的。”
他掰着手指头数,“他会做饭,我们现在基本上都是他做饭,他说我只会添乱一般只让我在旁边看着,打下手都很少。”
“而且我们家里面的钱都放在我这里,只不过我不敢乱用,唔,他的文采也好!长得也好看!!”
他这吹得实在是天花乱坠,姐姐们都不太相信,一脸存疑地看着他。
季绵抿了抿唇,“只不过他身体不是很好,唉。”
这稍微有个缺点,还勉强像个真人了。
姐姐们半信半疑:“真的?”
季绵无奈地笑笑:“真的啦。”
季扶洲在他面前,确实算得上是极好极好的,就连有时候他心情不好,但是一看到他在,这人都会很快调整自己的情绪,似乎是不想影响到他,想让他一直都开开心心的。
“好叭。”
姐姐们勉强点了点头,“要是那个男的对你不好,你就来找姐姐们,姐姐们给你出气。”
“对啊弟弟,你别怕,姐姐们虽然没什么背景,但是认识的可都是些有背景的人!”
众人又笑作一团。
她们那种环境,遇到的男的几乎全都是对她们别有所图的,她们也整天都是挖空了心思想怎么才能从那些臭男人兜里面挖出更多的钱来,难得遇到一个从头到尾都像是冰山折射着阳光那样清澈的人,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她们对季绵好,季绵也喜欢她们,两方相谈甚欢,于是季绵一呆就呆到了很晚。
等着他回去的时候,夜都已经快黑了。
他身上还是那副姐姐们说好看得不行的装扮,因为尝了点一个姐姐自己酿的桃花酒,身上还带着夹杂着淡淡桃花香的酒气。
还幸好这个时代农村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夜生活,不然有人撞见了,可能会大呼变态。
……其实他想错了,因为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他美得雌雄莫辨,就算是有什么人撞见了,也只会大呼:“艳鬼!”
回到院子的时候阿婆已经睡下了,院子里只有他们的房间还隐约透出点灯光。
他推门进去,果然,季扶洲这家伙竟然还在对着昏黄得不行的灯光抄书。
季绵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二话不说走过去,把人手里的毛笔抽下来,然后才不太高兴道:“都跟你说了不要这么晚看书。”
这种语气,也好像是那种平常人家里,夫人对着丈夫随口抱怨的话。
季扶洲微微怔了怔,刚准备笑笑哄人呢,鼻尖就闻到了一股混合着女孩子的脂粉香,桃花香,酒香的味道。
他顿住,转头,入目就是小妖怪脸上带妆的模样。
小妖怪本来就生得漂亮,不过平日里不知道是因为性格还是什么,身上总是带着一种近乎于天真的稚气,有时候他都觉得对着这样的季绵起反应,好像过于变态了。
但是这会儿,因为妆容的原因,他身上的稚气被掩盖,那股带着天真的魅惑淋漓尽致地被表现出来,让人根本挪不开眼睛。
就像是。
一颗散发着成熟果香的桃子。
季绵被盯着看,莫名有点不太好意思,别扭地垂下了眸,“不……不好看吗?”
季扶洲的桃花眼里浮现出了些许星星点点的笑意:“好看。”
“怎么突然想着要穿女装?”
季绵被这话题吸引了注意力,在他旁边坐下来,闷声解释:“你不是说我们这样子不好直接进京城嘛,我就想女装的话,说不定就能容易点进去啦。”
季扶洲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把即将到口边的话给重新咽了回去。
他说的是“有点麻烦”,而不是“完全不行”,想想还是有办法的,但是想着现在季绵的模样,他又不太想解释给他听了。
嗯,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季扶洲贪婪地让视线从小妖怪的身上一寸一寸地划过,但表面上,却还装得特别像是个人:“那这一身,谁给你弄的?”
说到姐姐们,季绵来了兴致,眼睛都亮了起来,他跟季扶洲讲了去的青楼叫什么名字,然后又说姐姐们有多好,不仅帮他化妆看衣服,还给他投喂了好多东西。
他说的起劲,完全没有察觉到旁边男人的眸色好像不太对劲。
季扶洲这次是真的说不出话来。
自家宝贝被人觊觎的感觉让他说不出来的烦躁,甚至想要让季绵重新变回小猫咪,然后被他揣进衣兜里,走到哪儿把他带到哪儿。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
季绵希望他做个好人,这可不是一个好人应该做出的事情。
小妖怪也有自己的人生,他属于他,又不完全属于他,他有自己去尝试不同的东西,结交不同朋友的权利。
他喜欢他,所以要维护他的这种权利。
季绵“叭叭叭”说完了,白嫩嫩的爪子抓着男人的衣袖晃了晃,撒娇的意味特别浓厚,“姐姐们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今天还帮你说话了。”
季扶洲回神,静静地垂眸注视着他,轻声问:“怎么说的?”
季绵想了想,想要把自己那通感天动地的告白给重复一遍,但是却发现这个时候脑袋里一片浆糊,翻都翻不动。
他用力地想,却真的半个字都想不起来了,于是,只能满眼愧疚,哭唧唧地道歉:“对不起,我忘记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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