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季绵就放弃了,怂怂地把自己送到他的背上。
不过他小看主角攻了,虽然平时看着病病歪歪的,但是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背着他走得很稳。
他们没有灯,只能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路,有时候看不太真切傅尘一脚踩空了,却也能很快地稳住身形,背着他继续走下去。
等到傅尘觉得终于可以停下来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了,风吹过去的时候,冷得人发颤。
把季绵放下来之后,他又在周围找了干柴生火,等着火燃起来之后,他才终于在季绵旁边坐了下来。
季绵连忙把早就翻出来的衣服递给他,让他换,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衣物。
这里荒郊野外的,没有地方给他避嫌,再者……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旁边心无芥蒂的季绵,抿直了唇角。
再者,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虽然还没有圆房,但这始终是他的妻子。
他选的这个地方旁边有一条小河,等他换好了衣服之后,季绵就拿着他的脏衣服一瘸一拐地去了河边清洗。
其实他死之前,在家里面被娇惯坏了,是不会洗衣服的,但是他不能忍受脏衣服跟干净衣服放在一起,傅尘刚才又背了他一路,总不可能让傅尘自己洗。
傅尘看见他的动作,目光跟着他追了过来,季绵愣了愣,以为他爱干净是想要清洗一下身上,小脸严肃地摇了摇头:“你不可以洗。”
说完,他又觉得这好像对爱干净的主角攻有些残忍,想了想,又软声道:“要是实在受不了的话,明天太阳出来了河水暖和一点了可以擦一擦,夫君,你要听话。”
作者有话说:
诶,我都嫉妒傅尘有这么个老婆
第7章
“夫君,你要听话。”
这句话明明那么幼稚,但落到傅尘的耳朵里,却莫名让他心里面多了几丝暖意。
现在只有看着季绵,他才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少年的喉结微微滚了滚,喉咙里轻轻地吐出了一声“嗯”。
夜里的山上确实有狼,他们虽然生了火,但是也保不准饿极了的野狼会做出些什么事,所以他们需要留一个人守夜。
本来傅尘是想让季绵自己睡的,但是小家伙看着他的视线格外坚定:“夫君,你要好好休息,你现在不可以生病。”
傅尘想了想,最后退了一步,先让季绵守前半夜,后半夜让他来守,季绵同意了。
两个半大的少年围着火堆依偎在一起,本来傅尘是以为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可能会睡不着的,但是没想到,他听着小哥儿安静的呼吸声,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季绵伸手给他捻了捻身上盖着的干净衣服,抿了抿唇。
主角攻睡着了之后他也没事干,就喊了系统跟他聊天,系统有点无语,但还是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话。
等着季绵把所有他觉得能讲的都讲完了之后,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谢:“001,谢谢你。”
【没关系的,】系统格外的大方,一板一眼应声,【001做过专业的培训,知道宿主现在需要人陪伴。】
季绵稍微弯了弯唇角,倒是对他产生了一些好奇:“你为什么会叫001呢?这是你的编号吗?那你是不是还有叫做002003的兄弟姐妹?”
系统笑了笑:【不是的哦,迄今为止,只有001一个耶。】
嗯?
季绵愣了愣:“这样说的话,你们找的宿主就只有我一个?”
系统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回答官方了很多:【抱歉,这个问题宿主没有权限呢。】
季绵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摇了摇脑袋,也不执着于这个答案。
他眼睛有些空,垂眸又看向了挨着他的主角攻。
这一看,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傅尘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紧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甚至额头上都已经浮起了豆大的汗珠。
季绵着急了起来,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肩膀:“夫君?夫君?!”
傅尘没有反应,但手却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刚好抓住的是今天在床底下咬的那只,季绵被他抓得生疼,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没想到就这么一下,虎口的伤口就又流出了血。
季绵倒吸了一口气,忍着疼喊他的声音大了些:“夫君?夫君你把我弄疼了!”
这次傅尘有反应了,眼皮轻轻地动了动,然后才睁开了眼睛。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季绵睡在一起,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坐了起来:“对不起。”
他从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条,垂眸认真地给季绵把伤口包了起来。
季绵看着他这样子完全就生气不起来,嘴唇动了动,叹了口气小声道:“没事的,也不是很疼。”
实际上他疼得觉得自己整只手都要废掉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小哥儿在心里又默默地叹了口气,问系统:“你说人咬的伤口会让我得狂犬病吗?”主要是原主也没有打过疫苗。
系统被他问得愣了愣,但还是很快地给他找来了答案:【不会哦宿主,人类的身体是没有携带狂犬病病毒的,不过可能会得破伤风。】
破伤风也没有办法了。
季绵的眼神有些放空,隔了一会儿又想起了刚才主角攻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夫君,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傅尘沉默。
季绵懂了,但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伸手又在少年的头顶上轻轻地拍了拍:“夫君不要怕。”
小哥儿清透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他,“我就在这里。”
他的声音很软,但傅尘却听得莫名有了一种想哭的欲望,他的眼眶猝不及防就红了,下意识地别开了视线,不想让季绵听到。
但是季绵一直看着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骤然红了的眼眶,他再一次叹了口气,小声认真地说:“没关系的夫君,你可以哭。”
不过就是十九岁的小少年,突然间遇到这种事,虽然表面上表现得十分平静,但是心里面怎么可能真的平静的得下来?
说完,季绵跪在满是枯枝落叶的地上,动作略有些强硬地伸手把他抱在了怀里。
正常男子的身形要比哥儿大一圈,虽然他们现在年龄相仿,但是少年身上已经显出了几分青涩的青年感,季绵完全没办法整个把他抱在怀里,这么一抱,就像是自己非要粘在傅尘身上一样,甚至有几分滑稽。
但他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安慰他。
傅尘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只是感觉抱着他的小哥儿像是一轮暖暖的太阳。
“我是因为喜欢夫君,所以嫁给他的。”
这句话莫名又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傅尘的眼神有些空,隔了好久,他才缓缓伸手,把小哥儿用力地抱在了怀里。
“我只有你了,”青年的声音有些哑,听着无助又绝望,就像是幼兽被逼到绝境发出来的呜咽“我只有你了,季绵。”
*
他们本来说的是傅尘睡一会儿,然后又换季绵睡,但是因为半途出了点意外,所以季绵干脆就不睡了,决定守着他。
傅尘不同意,但是止不住季绵声音虽然软,却格外坚定:“我的脚没有好,夫君明天还要背着我走,我可以在夫君背上睡。”
对着他清澈的视线,傅尘也没办法,只好点了头。
第二天他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第一时间就偏头去看季绵,没看到人心跳都漏了一拍,但好在季绵没一会儿就从不远处抱着柴火回来了。
“夫君醒了?”季绵看到他愣愣地坐在那儿,有点奇怪。
傅尘声音有些哑,低声应了一声。
季绵见他在看他手里的柴火,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软软的笑:“我刚才去捡柴啦,可以把干粮热一热。”
他们从沉水县出来的时候,季绵把家里面的干粮都带上了,应该能坚持到他们走到隔壁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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