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红娟没说什么,景风敏锐地发现景云有点儿不自在,装作没注意到,丢了锄头,取下还没来得及解下的腰包:“妈,姐,你们猜我今儿卖了多少钱。”
庄红娟不猜,她直接把腰包打开,看见里面不算少的钞票,拿出来一数,足有一百多块。
“你都卖完了?”庄红娟喜笑颜开,“生意不错啊,我就说咱家这菜,味道好,人家肯定愿意买。”
她把钱和腰包还给景风,美滋滋道:“咱们把菜园子扩一扩,下一茬能卖的菜就多了,先说好啊,我和你姐给你种菜,你得给我们工钱。”
她一个当妈的,怎么会跟儿子要工钱,还不是为了女儿,担心女儿多想,才把自己搭上。
果不其然,景云连忙比划说她不要钱。
庄红娟不理:“那不行,得要,哪有白干工的。”
景风也劝:“姐,你不帮我,我请别人还得花更多的钱,而且要是人家把我那营养液偷了,我可是要赔钱坐牢的。”
景云一听他这么说,被吓住了,不敢多说什么。
发现自己被忘了,景年急得直蹦:“我呢!我也能帮忙,舅舅,我也给你帮忙。”
“帮,我们年宝今儿帮大忙了,给舅舅卖了好多菜,舅舅给你工资。”
他转手就把腰包里的钱又全都掏了出来,塞到崽崽手里:“这是你帮舅舅卖菜的工资。”
景云这下不干了,过来拿走钱要塞还给景风。
庄红娟也觉得景风做得太明显了,就算想支援一下他姐,这借口找得太烂了。
“等等,姐你等等。”
景风拦住景云,“我没开玩笑,今天年宝真帮我卖菜了,他往那一坐,人家客人看他吃生菜,都想买,他还帮我招呼客人来着,这是他该得的。”
景云比划:“那也太多了。”
景风:“多吗?”
他掏出手机,给他妈和他姐展示他今天多收益:“你看,我就给年宝分了一点儿,真不多。”
现在大家更多的用手机支付,也就是县城菜市场,还有人喜欢用现金,但大部分收益都在他手机上。
景云呆呆地看着他账单上一长串的进账,愣在了那里。
庄红娟一把抢过手机,瞪大了眼睛数了半天,怎么都没办法理解:“你怎么能卖这么多钱?”
市场上这些菜什么价,景风需要千度搜索,庄红娟可不需要,景风就算连筐都卖了也不可能卖到六七百,除非他把车卖了。
景风:“年宝,你跟外婆讲讲,咱们怎么卖的。”
景年歪了歪小脑袋,开始给外婆和妈妈学:“有人过来,问生菜多少钱,舅舅说,十块一斤,概不还价!”
他还会转换语气,景风那个语调,他学得格外像。
“坏人骂舅舅,我给一片菜菜,他们就买舅舅的菜。”
小朋友说得颠三倒四,“我们的菜菜好吃,他们还骗人。”
景云满眼崇拜地看着她弟,她可是买过菜的人,她弟把菜卖到了十块钱一斤,真了不起,大学生卖菜都比一般人卖得好。
庄红娟则陷入了震惊:“这都有人买?”
景风笑了:“妈你刚不是还说,咱们家菜好吃,肯定有人买。”
庄红娟无语,她心想我那会儿哪知道你敢喊十块钱一斤。
她想着自家菜好吃,人家客人肯定愿意买好吃的菜,她想的是市场价!
“有没有人买……我这不是已经卖出去了。”
庄红娟:“……”
她有些惶恐地问:“这么卖不犯法吧?”
景风:“犯什么法?妈你没见过,有些什么进口蔬菜,一颗白菜敢卖一百多块钱,咱这生菜一颗才五块,不比那一百多块钱的大白菜划算。”
作为家里学历最高见识最广的人,景风的话很有说服力。
庄红娟喃喃:“一百多块钱的白菜,那是镶金了吗?”
景年没正经上过学,但他聪明,知道一百比十大。
他舅舅的菜菜那么好吃,才十块钱,小家伙儿觉得很不服气。
“舅舅。”
“怎么了乖宝。”
景风之前喜欢景年,更多的是爱屋及乌,因为他长得好看,他是自己小外甥才喜欢他,相处之后,却是越来越喜欢,他小外甥一定是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崽崽。
“舅舅,我们的菜菜最最好。”
景风笑道:“是,我们的菜最好。”
不能世界上还有第二个灵泉吧?
景年攥着小拳头:“我们的菜菜,**一百多!”
不可以被大白菜比下去。
景风听明白后,忍不住大笑,轻轻捏了捏崽崽奶腮:“会的,以后咱们家的菜,肯定是别人抢着要抢着买。”
一旦接受了家里的菜很值钱的这个事实,庄红娟和景云再看菜园子,就跟看印钞机一样,恨不得现在就把菜全摘了拿去换成钱。
庄红娟喜气洋洋道:“明天再多摘一点儿,指不定能卖一千块。”
景风:“明天不去了。”
庄红娟问:“为啥?”
景风指了指勤劳干活,一点儿不偷懒的景云:“你刚不说了嘛,那点儿菜够卖几天,咱自己先吃,我隔一天或者两天去卖一回。”
庄红娟叹息:“这么贵的菜,咱们自己吃可惜了。”
景风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可惜的,妈,这是咱自己家菜园子,吃不完才拿出去卖。”
他知道庄红娟的思想一时很难扭转,把崽崽往她面前一戳:“你舍得年宝吃糠咽菜?看我们年宝瘦的,就该吃好喝好,好好养着。”
崽崽懵懵懂懂:“舅舅,我喜欢吃菜菜!”
景风被噎了一下,庄红娟笑了:“得,都听你的!”
她想了想,又说:“要不明儿去摘点儿椿芽,回头你一起带去卖,听说这个卖得价高。”
香椿芽确实卖得贵,刚出来的时候,好些小贩按两卖,十几块钱一两,可比景风的菜卖得贵的多。
不过香椿芽一点儿不压秤,一两就有一小把,买个一两把回家,够炒一盘香椿鸡蛋了。
本地香椿芽卖得没那么贵,但县城也要十几块一斤了。
“算了,费功夫得很,摘点儿咱们自己吃,给年宝炸个椿鱼,他还没吃过这个吧。”
椿芽不压秤,却也不好积攒份量,一棵树上就那么一点儿嫩芽,辛辛苦苦摘几斤,也不过卖个百来块钱,还不如自己吃。
他手上的灵泉积攒了不少,井口都有个小池子了,每天的量也没用完,景风想着赶紧的散出去,比如他家小麦地,他家竹林,马上要种的一些作物种子,该泡的都泡一泡。
景年确实没吃过椿鱼,歪着小脑袋问:“外婆,椿鱼是什么,妈妈吃过吗?”
景云比划:“吃过,很好吃,很香。”
景年一下子馋了,奶声求着:“外婆,我想吃椿鱼!”
庄红娟哪受得住这个,连声道:“好,外婆给我们乖乖炸椿鱼吃。”
第二天,景年睡到自然醒,家里已经没人了。
他很害怕一个人呆着,趿拉着鞋子,外套都没穿好,跌跌撞撞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人,从妈妈喊到外婆,又从外婆喊到舅舅,家里的人喊了个遍。
刚出院子,撞见一个背着背篓的女人从他家门前的小路路过,吓得景年又缩回院子。
那个女人已经看见他了,停下脚步,远远地喊:“你是云丫家的娃娃不?”
景家的哑巴闺女回来了,还带了个孩子,但是没见着男人,这是村里这几天传得最多的消息。
后来庄红娟出去干活,有人问,她就直接说了,说姓罗的不是个东西,打老婆孩子,自家闺女已经跟他离婚了,孩子也改姓景,跟那个男人没关系了。
景云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村民们别管心里怎么想,嘴上都是安慰的话。
景云景年母子两个,一样的胆小怕生,景云这几天窝在家里干活,景年除了昨天跟舅舅出去卖菜,也没出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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