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咎不语,而是用两根冰凉的指尖缓慢挑起了陆延的下巴:“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陆延有一张妖气的脸,肤色白皙,天生含笑面,眼瞳是氤氲的深紫,因为太过邪性,任何真心誓言由他嘴里说出来,十分可信也跌成了三分。
这世界上就是有人天生长着这么一张脸,看着便不老实。
应无咎嗓音低沉,似乎有些可惜:“本尊倒不舍得杀你了。”
陆延心中激动,有戏啊!!
然而男子毫无预兆扼住了他的咽喉,指尖深深陷入皮肤,话锋顿转:“但你瞧见了本尊的秘密,这可如何是好?”
应无咎常年戴着面具,是不想被人瞧见容貌;寸步不离魔域,则是为了掩盖双腿残废的事实,然而这一切都被一个小小的炉鼎看去了,他自然不会留下活口。
熟悉的窒息感传来,陆延感觉自己可能又要挂了,于是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对应无咎恶狠狠竖起中指,一字一句咬牙骂道:
“应、无、咎!我去你大爷的!”
反正都要死了,先骂爽了再说!
然而陆延说完这句话,闭目等待许久也没传来想象中的疼痛,脖颈间的那只手先是因为愤怒骤然收紧,最后却不知为什么反而缓缓松了力道,任由他跌倒在地,咳嗽不止。
“咳咳咳咳咳!!!”
陆延捂着脖子,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还不如第一局被一掌拍死算了,好歹死得能痛快点。
“好一张伶牙俐齿。”
应无咎微微勾唇,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但本尊现在忽然不想杀你了,戳双目,割舌头,如何?”
陆延震惊了:“?!!!!”
卧槽,这货怎么不按套路走?!
第216章 我跟你拼了
“那这样活着便没意思了,我宁愿再去死一次。”
陆延忽然话锋一转,与刚才的形象截然不同,活像变了个人。他望着床上半人半鬼的绯衣男子,视线落在对方双腿上,柔软的衣料也遮不住那清瘦孱弱的腿型:
“只是应无咎,我死之前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他没有再用尊称了,刚才的怯懦慌张也一瞬间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玩味的笑意。
没错,玩味,仿佛他并不把面前这个魔域尊主当成一个真正的“活人”,那是一种看纸片人的目光。
应无咎淡淡挑眉,不知道这个小炉鼎是哪里来的自信,不过他对死人一向宽容:“说。”
陆延很认真的询问:“你想杀我,第一是觉得我冒犯了你,第二是因为我撞破了你的秘密,我说什么你才能不杀我呢?”
应无咎的眼睛在暗处是墨色的,像苍渊海下方的无声流动的漩涡,带着一丝轻蔑讥笑:“有意义吗,反正你已经要死了。”
陆延:“我这人好奇心重,尊主且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哦,可惜本尊也不知道。”
应无咎的指尖悄无声息出现了一滴殷红,像剔透的血珠子,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格外刺目,他垂眸把玩着这滴殷红,心中难免可惜,自己枯燥乏味的修炼生涯中难得遇见一个这么不怕死的家伙,可惜对方马上就要死了。
“但本尊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普天之下,本尊只会对一人心软。”
陆延目光闪动:“那人叫什么?”
应无咎似笑非笑吐出两个字:“望、舒。”
他语罢指尖轻轻一弹,那滴殷红便落在了陆延身上,赤色的业火瞬间升腾而起,似瓣瓣红莲,绚丽夺目,那名男子瞬间被燃得灰飞烟灭,什么都不剩下。
“啧……”
应无咎仿佛想起了什么旧年往事,他闭目倒入枕间,轻声自言自语,
“这业火烧起来可是很疼的。”
*
“你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来爬本尊的床!”
爬你的床又怎样!你都瘫痪了我还能做什么?!
再次回到开局,陆延心里骂骂咧咧,应无咎这个王八蛋,居然敢放火烧自己,以后这笔账不找回来他就不姓陆!
只是心里生气,面上他还是很不争气地噗通跪地求饶:“尊主,您不能杀我啊。”
应无咎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为何?”
陆延眼泪汪汪道:“我叫望舒啊。”
望~舒,这俩字儿多好听,八成就是应无咎心上人了,自己和他心上人撞个名字,也不知道能不能蹭点热度让对方心软。
然而应无咎听完先是一愣,反应过来瞬间勃然大怒,一掌击在陆延胸口:“你竟敢拿我母亲说笑!!!”
陆延:“???”
大哥,原来是你母亲啊,下次能不能早点说!
*
“你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来爬本尊的床!”
“爬了就爬了!还要挑日子吗!!”
陆延大怒,直接扑上去和应无咎打在了一起:
“小爷我和你拼了!!!今天就代替你死去的母亲好好教训你!!杀我是吧,烧我是吧!”
应无咎一时愣住了,他是真的愣住了,底下那些奴仆哪个不是恭恭敬敬,谁敢扑上来和自己打架,可陆延真就这么做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骑在身上一拳揍了过来。
“唔!”
应无咎闷哼一声,被他打偏了头,随即气得浑身发抖,肤色涨红,左脸有一种脆弱的漂亮,右脸则像修罗发怒:“混账东西,滚下去!!”
应无咎气昏了头,连自己会术法都忘了,再加上双腿毫无知觉,一时间竟像普通人一样和对方扭打在了一起。
陆延白白死了那么多次,比他更气,揪着应无咎的衣领骂道:“你是魔尊了不起啊!爬你的床怎么了!小爷我长这么漂亮还能让你吃了亏?!你腿都没知觉了,我哪有这么禽兽不如,对着一个残疾人还能辣手摧花!”
应无咎眼底闪着惊人的怒火,这个王八蛋居然敢骂自己是残废:“找死的东西,从本尊身上滚下去!信不信我将你碎尸万段!”
陆延豁出去了,恶狠狠道:“那我就先咬死你!!”
嗷呜!!
陆延低头一口咬住了应无咎的脖颈,他牙齿尖,又发了狠劲,这么一下立即见了血腥,然而应无咎的血液居然像火焰一样滚烫灼人,差点把他的舌头都灼伤了。
“放肆!你在对尊主做什么!!”
左护法风煞带领一堆魔修冲进来时,就见常在内院洒扫的那名炉鼎居然骑在了尊主的身上,而且这两个人具都鼻青脸肿,空气中还飘着血腥气,面色顿时一变,当下想也不想,直接聚起一道雷箭打了过去:
“刺啦——!”
陆延又成功解锁了一种新死法。
*
“你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来爬本尊的床!”
没完了是吧?没完了是吧?!
陆延内心崩溃抱头,他怎么就过不去这个坎了呢!!不行,这次打死也不能再死了,他得换个新人设!
陆延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对应无咎拱手道:
“尊主恕罪,属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方才忽然察觉您身上有红莲业火的毒气,心中担忧,这才大着胆子上前查看。”
应无咎或许会对一个奴仆的哭求无动于衷,但绝不会对自己的病情无动于衷,陆延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温度顿时降了不止一星半点,让人后背寒气直冒。
应无咎目光幽暗,指尖轻动,眼前绯色的纱帐就自动从中间拨了开来:“谁告诉你本尊身上有红莲业火之毒?”
他嗓音低沉缥缈,情绪难测。
陆延稳拿医生剧本,面不改色道:“属下乃是医修,所以略知一二。”
应无咎微微勾唇,但这不仅不能让人放松,反而让人愈发害怕:“这么说你刚才都是为了本尊的安危考虑?”
陆延:“自然。”
应无咎冷笑了一声:“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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