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跟丢月山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路上遇到了夜巡护卫,月山前往梅园走的是最短路径,完全视院墙如无物,岑晚本就追不上。
这次就不一样了,有岑晚这个人形导航,再加上最强交通工具月山(月山:?),岑晚有自信这次不会跟丢。
果然,收到王小告状后贾管事马上行动起来,岑晚二人这边则见招拆招。
先是月山一把打晕了贾管事派出去给贾仪通风报信的护卫,把人绑起来塞到了一处无人客房的衣橱里。二人又远远缀在贾管事身后。贾管事没有再叫旁人和他同行,想必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除了贾仪和他,再没人知晓的隐蔽之地。
离远了看,那身量不高还体型偏胖的贾管事穿着一件土色外袍,跑起来一颠一颠地,像一只奔跑的马铃薯。
跟着贾管事,他们来到了曾经路过的贾府花园,这里是贾管事引以为傲的奇石林,怪石嶙峋,还种着各式各样的树,小路也是层层叠叠,偏又有石头阻挡,一不留神应该就会把人跟丢。
为了不被发现,二人也没有跟得很紧。让月山惊讶的是,很多时候贾管事明明拐入分叉诸多的小径,岑晚却如未卜先知总能准确锁定他的方位。
岑晚这边也几乎被绕晕了,现在再叫他找进来的入口,他恐怕能找到天黑,只好放弃记路,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跟踪贾管事上。
估摸着走到了奇石林深处,贾管事终于停了下来。岑晚和月山偷偷从石头后面探出头去向他张望,只见他正趴在一口井的井沿上,似乎想看清井底的情况。
月山嗖地一声飞身而出,像一只早就蓄势待发的猎豹,三步两步窜到贾管事身后,手中匕首寒光闪动,抵在了他那层峦叠嶂的脖子上。
“别动,”匕首的刃向贾管事的颈部压下去,肉微微下陷,只怕很快就要见血,“把密道打开,不然你小命休矣。”
贾管事也意识到自己是被利用了,后悔万分。
他似乎被吓坏了,双腿打着颤,声音亦然:“别,别杀我,有事好商量。”
月山不给他周旋的时间,警告他别想逃,然后放开控制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手仍握着匕首抵在贾管事脖子上,示意他去开机关。
贾管事见拖延时间不管用,老老实实地抓住井辘轳,先顺时针转了三圈,又逆时针转了两圈。
就在他停手的那一刻,井下开始轰隆作响,原本光滑的井壁伸出了向下旋转延伸的台阶。
岑晚与月山对视一眼,眼中是同样的喜悦。就这样,贾管事走在最先面,月山手握匕首控制着贾管事的速度,岑晚殿后。
这口井是枯井,直径比一般的井大上约莫两倍,深度倒和普通的井差不多。所以虽走得慢,但两三分钟后,三人就到达了井底。
井底一侧有一扇可以打开的小门,延伸出了一个小室,却也只有一个小室,里面空间不大且空空如也,仅有一颗作为壁灯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白光。
这儿显然不是岑晚和月山此行的目的所在。
月山再次逼问道:“你知道我们想去哪里,你派出去找贾仪的护卫已死,你若不想落得一样的下场就老实一点。”
然而就在月山告知那护卫被杀之后,岑晚却看到贾管事眼中浮现出了绝望和坚决,顿觉不妙,刚要开口阻拦……
为时已晚,贾管事主动将脖子送了上去,在匕首上狠狠一划!
鲜血像是终于找到出口,喷涌而出。
月山显然也始料未及,感受到手上的温热粘稠后,他手一颤,匕首应声落地。
但贾管事的动作却没有停止,趁着两人还在刚刚的冲击中没能回神,他冲到了一旁墙边,沾满血的手将那颗夜明珠向墙里按去,门外马上传来了噼噼啪啪石头落地的声音。
听到动静的岑晚马上冲过去推门,却再也推不动了。
回头看向脸上挂着胜利微笑的贾管事,他挣扎着又向前走了两步后,突然泄气倒在了地上。
殷红的鲜血从他头身衔接处缓缓晕出,再一动不动了......
这是岑晚第一次如此直观地面对死亡,还如此惨烈。和拍电视剧时用的糖浆血包不同,真实的血是充满腥气的,真实的尸体是被抽干灵魂与活力的。
岑晚不禁觉得胃里翻涌,但作为一个成年人,岑晚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保持冷静,他看向真真还未成年的月山。
不管多成熟,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也不可能杀过人。
果然,月山还呆立在那里,低头看向自己染血的双手。虽然他看上去还很冷静,但岑晚看到他那双漂亮眼睛里,瞳孔剧烈颤抖。
岑晚两步走到月山身边,抱住了他。少年有些脱力地倚在了岑晚身上,声音沙哑:
“我没想到......”亲手夺取一个人的生命,这种感觉让他心神俱震,身边温暖鲜活的倚靠才让他没为之沉沦。
“这不是你的错,”岑晚用手轻轻摩挲月山的肩膀,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而且,”岑晚补充道:“他就是杀害柳夫人的凶手。”因为就在贾管事气绝的瞬间,岑晚收到通知,获得50个济世点。
然后他又将脸凑到月山面前,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他的双眸,脸上挂起宽慰的笑意:“再说了,如果我们出不去,等这里的氧气耗尽,可就要给他陪葬了!他一个中年人换我们两个孩子的命,怎么想他也不亏啊。”
月山不知道什么是氧气,但他也明白在密闭的环境里时间久了是会窒息的。
不知是岑晚的安抚起了作用,还是月山本就坚韧,八成两者都有。月山稍微拉远了与岑晚那张迤逦面容的距离,又重新振作起来。
二人这便借着屋内昏暗的光线开始摸索起石制的墙壁,同时也很有默契地绕过了地上的尸体。
在这样的环境下,时间流逝的速度被无限拉长,不知过了多久,从一个位置向两侧探索的二人又再次相遇。
显然,这间房子的墙壁上再没有任何玄机,可贾管事这么费劲心机,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让他们两个带着秘密埋葬在这里,难道只是因为一个作为障眼法枯井?
岑晚有些疲惫地靠着墙坐下,觉得很多地方说不通。
绝望随寂静在空气中蔓延,说不定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月山也挨着他坐了下来,目光又不自觉落在了不远处趴在地上的贾管事。
岑晚忙转移话题,如果真的葬身于此,也算是给自己解了惑,扯了扯月山衣角,让月山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问道:“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月山嘴角被微微牵动,但面部却没有别的变化,看上去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我以为你早就看破了我的身份。”月山也确实是这么以为的,毕竟岑晚身上有很多凭借他的认知无法解释的奇异。
岑晚摇头晃脑:“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但相对的,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
月山自然应允。
“我确实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能力,但这种能力需要通过让这个世界变好来实现。”岑晚有选择性地以一种简单易懂的方式向月山这个古代小孩解释自己的能力。
岑晚指向贾管事的尸身,道:“我刚刚和你说他是杀害柳夫人的凶手,不是在胡说八道安慰你,而是我的能力有了反应。”
但他没想到的是,月山接受良好,反问他道:“这就是你能说出王小姓名和家庭情况的原因吧,那你为什么看看不透我的身份?”
可能小孩对新鲜事物接受的就是很快,加上月山的逻辑思维能力很强,现在已经开始反向探索起岑晚能力的规则了。
岑晚也不吝于向月山解释,只是又习惯性地想逗一逗这个一本正经的小孩:“因为你会成为一个特别伟大的人,而我现在的能力有限,看不透你。”
对突如其来的夸奖,月山似乎有些猝不及防,连自己还想再问点什么都忘记了,也直接放弃追问,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的小瓷瓶,将里面的药水抹在面部和颈部的交接边缘。
第18章 逢生
几息间,就见那涂抹了药水的部位像是被融化一般,与原本的皮肤间出现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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