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耶,不愧是合宴酒楼东家的小少爷,富得流油呀。
“凌息居然做起老师了,他不是小哥儿吗?能教什么?”一些汉子闻言,话语间下意识透出鄙夷。
有人附和着点头,“是呀,庞老板糊涂啊,把孩子送到乡下来跟凌息学习,那不是耽误孩子吗,又不是读不起私塾。”
“我隐约记得庞老板有个独子,好几年没听闻过他的消息了,没记错的话是个小哥儿。”
“是小哥儿,听说长得极其漂亮,近些年不晓得啥原因没怎么听到风声了。”
“兴许嫁人了吧。”
妇人阿叔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
凌息家的大门被打开,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上前拱手同凌息行礼寒暄。
“庞老板太客气了,举手之劳用不着送这么多礼物。”凌息瞥了下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队伍,心中大为震撼。
自己格局还是太小,得努力搞钱,争取做大做强。
管家笑容泄出几分尴尬,“实不相瞒,其中一半是我家小少爷的东西,另一半才是我家老爷送您的谢礼,东西不多,实在汗颜。”
凌息睁大眼睛,庞润珠准备把家搬过来吗?幸好他另外开辟了住所,新建了房子,假如换成之前的老房子,马车进去都费劲儿。
霍琚过来见到这一幕,同样诧异,担忧地望向凌息,“放得下吗?”
凌息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后院很大,完全不必担心,庞小公子不方便同我们一起住前院,正好给他安排在后面。”
平常他们家前院就够住了,比起前院的热闹,后院过分寂寥,凌息一般只有找工具啥的才会往后面去。
凌息领着一行人把东西搬到后院,他昨晚特意过来收拾过房间,房子是新的,屋内的家具也是新的,纯实木制造,桌椅板凳床,该有的都有。
以凌息和霍琚的眼光看,这个房间是个合格的标准单人间,然而他俩忘了,他们习惯的生活环境是军队,庞润珠习惯的生活环境是锦绣堆。
但凡他俩昨晚有一个人提议把盛弘新叫来瞧一瞧,都不会出现管家惊呆在门口的情况。
果然还是自己有先见之明,深知乡下环境糟糕,他家小少爷金尊玉贵,细皮嫩肉,如何能住习惯。
“小米,大米,还不快收拾屋子。”管家一声令下,两个十五六岁,身材纤细的男孩子立马上前。
“是!”二人干起活儿十分麻利,动作熟练专业,显然经过培训。
凌息凑近霍琚耳边,小声问:“他俩是小哥儿吧?”
霍琚颔首,“嗯,如何看出来的?”
穿越过来有段时间了,凌息经过观察,虽然旁人告诉他,小哥儿和汉子外表一样,但实际上,小哥儿远比汉子瘦弱,或许因为可以生孩子,小哥儿的雄性激素少于汉子?
总之小哥儿整个群体的身材偏纤细,容貌也偏柔和、中性,攻击性弱。
当然每个群体都存在个体差异,同样有身材高壮,容貌硬朗帅气的小哥儿,不过在当今流行的审美下,这样外表的小哥儿会被当成丑八怪。
言归正传,凌息将自己总结的规律告诉霍琚。
霍琚眼中流露出欣赏,“没错。”
两人聊天的功夫,大米小米便领着一群人将极简风的屋子改造成了轻奢风,地面铺上金丝刺绣的地毯,桌椅板凳床全部换成上等金丝楠木做的,床榻铺上温暖厚实的被褥,帐幔足足有四层,室内弥散着气味芬芳的熏香。
凌息压低声音吐槽,“这天儿哪儿来的蚊子,需要挂那么多蚊帐吗?”
霍琚忍俊不禁,在他耳边轻语,“有钱人就是这么讲究吧。”
二人对视一眼,双双笑得开怀,无声无息回了前院。
.
庞润珠做手术的前一天晚上,盛弘新忽然在饭后表示自己准备离开这儿了。
“我受外祖父相托,来此寻找他故友之子,差不多是时候该走了,近日以来多谢二位的照顾,岳某不胜感激。”盛弘新郑重道谢。
霍琚闻言怔愣一瞬,迅速压下眼底的情绪,若无其事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祝岳兄一路顺风,我和凌息随时欢迎你来玩。”
“既如此,今晚大家喝一杯,当给小新送行。”凌息搬来一坛酒,窗外月色盈盈,映照在酒坛中。
酒香扑鼻,盛弘新痴痴地看着坛中美酒,三人碰杯,酒水溅起,一杯酒液入喉,辛辣感呛得人一阵咳嗽,紧接着热意弥漫。
夜凉如水,一小杯酒水却轻易令身体变得滚烫。
盛弘新和霍琚惊奇地端详手中的酒,若是天寒地冻时来上这么一杯,怕是能续命。
“凌老板!我想同你谈一笔生意。”盛弘新放下酒杯,杯底碰撞桌面,发出脆响。
他眸色一凝,神情肃穆,“不,不止一笔。”
凌息勾起唇角,眸中含笑,似乎一切皆在他的预料中,“欢迎之至。”
第二天盛弘新从宿醉中清醒,发现怀里抱着一叠纸,疑惑地抓起来端看。
一刻钟后,他仍旧保持双目圆睁,灵魂出窍的模样。
虽然每一笔生意他都非常期望与凌息合作,但他真的不是冤大头啊!
“凌息!你好样的,你又算计我!”盛弘新追着凌息跑,手里紧握那一叠合同。
凌息脚下生风,步履轻盈,盛弘新根本抓不到,“兵不厌诈,我这叫足智多谋,况且我这么容易松口同你合作,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怎么可以倒打一耙指责我算计你呢?”
大清早,院子里鸡飞狗跳,最后全靠霍琚的美味早餐,成功制止两人继续争吵。
“哎,回去后吃不到霍兄的手艺可怎么办呀。”盛弘新失落地感慨道。
“你家应该很有钱吧,什么样的厨子找不着。”凌息觑他一眼。
盛弘新摇头一脸你不懂,“霍兄不仅厨艺好,重点是会创新,许多菜肴我以前闻所未闻。”
他目光殷切地凝视着霍琚,“要不霍兄你跟我回家吧,工钱一定不会少。”
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脚,凌息如何能忍,一把推开盛弘新,“霍哥是我的,少觊觎他。”
凌息挑了挑眉,“干嘛,你有龙阳之好啊?”
“什……什么!?你少胡言乱语,你才有龙阳之好!我只是欣赏霍兄的人品,喜好霍兄做的吃食,把他当做惺惺相惜的对手,好兄弟!”盛弘新急于反驳,指着凌息骂回去,颇有种被人踩到痛脚的架势。
凌息淡定地看着他,“不是就不是呗,你急什么?莫非你当真对我家霍哥有非分之想?”
盛弘新险些被凌息气晕过去,他情绪本就容易上头,凌息这副态度令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像头牛一样在原地喷气。
霍琚推了推凌息,“别逗他了,他快气疯了。”
目睹盛弘新日常被凌息逗炸毛,霍琚缅怀了一下自己初认识凌息那会儿,貌似也是这样,三五不时就被凌息气到爆炸。
万幸轻舟已过万重山,凌息现在不会随便气他了。
盛弘新乘坐凌息家马车,顺道进县城,三人在衙门口道别,凌息二人消失在人潮中,几道黑色的身影倏地闪现。
“主子,您终于回来了!”
“主子,您不走了吧?”
盛弘新揉揉眉心,不理会他们叽叽喳喳,迈步往田县令府邸走,“吩咐下去,后日启程回闭城。”
另一边,凌息和霍琚抵达扬春堂,庞润珠已经做完术前准备,平躺在病床上,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没事,没事,润珠你别害怕啊,爹在外面陪着你呢。”庞东来安慰着儿子,自己却先红了眼睛。
“爹,我不害怕。”庞润珠伸手抓住父亲的袖子,朝他笑了笑。
凌息迈步进入房间,庞东来惊喜道:“凌老弟你咋来了?”
“我来给小公子做最后的缝合工作。”凌息云淡风轻回答。
庞家父子俩齐齐呆住,凌息一定在开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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