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4)
安嘉瑞刚咳嗽了半天,现在浑身乏力,喉咙难受,被都天禄抱的也挺舒服的,一时之间也不想装模作样的反抗了,闻言,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哼哼道:”我可没说过。“
都天禄脸上泛起笑意:“我知道你跟他们想的不一样,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说到不喜欢我,他也无丝毫挫败感,依然带着笑意道:“但是我迟早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呀,我只是先喜欢上你了,这难道是一桩罪吗?”
说着,他还小心翼翼的喂了安嘉瑞几口水,目光坦率而真诚,如同一个平凡的年轻人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安嘉瑞看,每一处都是他的痕迹,每一处都在诉说喜欢。
安嘉瑞被这记直球直接击中,他小小的咳嗽了下,感觉自己遇到了对手,还是该死的符合他审美的那种,安嘉瑞遗憾的制止了自己的想法,冷静道:“将军即已将我掳走,又何须问我?”
都天禄看着他这番表情变化,突然靠近他,双眼相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只需他再微微低头,就能相吻,他看了半晌,果然微微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才不甘心的道:”下次你再惹我生气,我就亲你一下,这样我就不生你的气了。“他停顿了下,突然有些狡黠的道:“如果我非常生气……”他拖长了音,继续道:“我就……”他手微微点了点安嘉瑞的胸膛:“亲你这里。”
安嘉瑞差点绷不住自己的表情,这也太甜了吧?大兄弟,你是专业制糖的吗?糖分大批发?
奈何我拿的不是郎情妾意的剧本啊,而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名士剧本,不过说真的,后者比前者能玩的PLAY多了很多……安嘉瑞控制着表情,有些遗憾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他现在觉得都天禄这个高危副本说不定可以转换成easy模式……
关键点在于怎么心不甘情不愿的郎情妾意,感觉很有挑战性啊?
都天禄没有收到回答也不以为意,毕竟嘉瑞这么害羞,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安嘉瑞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等安嘉瑞被盯烦了,看了他一眼,他才收回眼神,抱着他轻声抱怨道:“那些人一点都不了解你,只会老生重谈,烦死了。”
安嘉瑞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耳边不断传来他的轻声细语,居然渐渐有了睡意。
都天禄说着说着突然停下了话头,他低头看去,安嘉瑞已经合上了双眼,显露出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他居然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带着几分荒谬和哭笑不得,都天禄将他抱回了大营。
轻轻放到床上,看着他恬静的睡颜,他突然露出了一个兴奋的笑容,伸手悄悄靠近了安嘉瑞的衣领,还没做些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低语:“殿下,柱大将在门外等候。”
都天禄收回手,转头看了说话的人,正是落塔,他有些遗憾的收起了脸上奇怪的笑容:“他现在这身衣服睡起来不舒服,你替他换下,不要吵醒他。药先煎上,等嘉瑞醒了先把药喝了,对了,去我库房把那个琉璃瓶拿出来,他看见了一定喜欢。”
落塔恭谨称是。
他才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营,果然看到柱子间正候在门外百无聊赖的样子。
“怎么了?”他走到他身后问道。
柱子间先不紧不慢的行了一礼,才探头看了看大营,递给都天禄一个疑惑的眼神。
都天禄朝前方走去,头也不回的道:“嘉瑞睡着了,免的吵醒他。”
柱子间落后一步,慢慢道:“殿下,以现在的行军速度,大约再过两三日,大军就能达到大都了。”
都天禄眉头一挑,闻弦而知雅意:”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柱子间爽朗的笑出声:“殿下未免也太低估于我了吧?我不是来劝殿下的。”话虽这么说,他却话锋一转道:“殿下,如今有不少人支持你作为大汗候选者,如果此项决议一旦流传出去,恐非幸事啊。”
都天禄走到了之前那片花海前,闻言停下脚步,随手抽出柱子间的鞭子,抵住柱子间的下巴抬了起来:“柱子间,我们认识多久了?”
柱子间苦笑一声:“自将军能爬上马背之时,我便开始追随将军了。”
“那,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牧地烈部落的意思?”他旋转了下鞭子,轻声问道。
柱子间后退一步,端端正正的跪在杜天禄面前:“属下僭越,当罚。”
都天禄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这番行动:“那就是你自己的意思了?不着急罚,你若有缘由慢慢说来,我也听上一听。”
“自大汗从袁吉多尔大汗手中接过汗位,称帝,建国号:大金,吉尔黑部落已连续统治草原二代之久,牧地烈部落已经等的足够久了,才等到殿下……”他停顿了下继续道:“如今大汗的子嗣中无如殿下出众者,正所谓兄终弟及……”
“啪”一声鞭子声响起,柱子间停下了话头,闷哼出声。
都天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记住,我才是牧地烈部落的主人,还轮不到你们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柱子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都天禄随手把鞭子扔到地上:“大汗与我乃是至亲,此等离间我兄弟之语,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他蹲下身,轻声警告道:“我与嘉瑞结契之事已成定局,若有流言……”
柱子间低声道:“谨遵殿下令。”
5.第5章
接下来的几天急行军,安嘉瑞没有深刻的体会到,因为他感染了风寒。
一直昏昏沉沉,醒来的时间,大多是都天禄在喂他喝药帮他擦汗,更多时候一直在昏迷,他好几次在昏昏沉沉中听见都天禄对巫大发雷霆,砸烂了各种东西
“你之前还说只是心结?现在他感染了风寒又怎么说?”都天禄背着手盯着巫。
巫苦着脸放下安嘉瑞的手:“他身子骨比较弱,再加上忧虑过重,稍加不注意,就容易生病……”他无辜的继续道:“将军还需更上点心才行,定是之前吹了风,才导致风寒入体。”
都天禄不耐烦的移开目光:“把注意事项都写下来,药煎好了没?”
落塔悄无声息的往前走了一步:“大概还需一刻钟。”
都天禄又挪回眼神:“巫,这几天得劳烦你盯着点了,什么时候嘉瑞的风寒消了……”他留下未尽之语,露出了一丝冷笑。
巫丝毫不惧,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等到了大都,您亲自去请大巫帮他看看能不能治根吧,不然,恐怕下次还得再犯。”
虽然外面这群人说的很热闹,但是安嘉瑞的感觉比他们想象中的好多了,他此时正在脑海深处目瞪口呆的看安嘉瑞朗读诗书,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记住了,换下一篇,反复如此。
安嘉瑞才有些回过神来,这是给他灌顶?让他继续保持名士之风?不要露出破绽?
他心有所感,忍不住呼唤了一声:“系统?”
空荡荡的空间里并没有东西理他,看来是没有系统这种东西。
就是一个作为名士灵魂深处的执念,哪怕死了,哪怕身体上换了个灵魂,老子也得是独占鳌头的名士!
有点变态,不过这对他来说是好事一桩,虽然瞎装一通也可以,但是毕竟不如有真材实料的爽啊,而且眼看着都天禄就要带他回大都,自从大金对辞国宣战之后,感慨辞国幼帝无能,朝廷党争激烈的有识之士纷纷向大金效忠,其中不乏名士,安嘉瑞随时都有露馅的可能。
这个社会风气十分开放,主臣之间理念一朝不合,大多数文人就会选择挂印西去,而主君一般不会阻拦,同样,如果理念相合,自有文人从远处来投,这甚至称不上背叛,大多数文臣都有这种经历。而大金与辞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过是两个有各种主张的主君,大金武力强盛,而文风初兴,正是有抱负的文人来此一展拳脚的好机会。
当然这跟安嘉瑞没什么关系,他既不是主动来投的,而安嘉瑞的家庭情况也十分一言难尽,正所谓文人好名,安嘉瑞的父亲和祖父……
安嘉瑞收回心神,关注起了眼前的场景,倒是勤勉的背下了不少诗词,就是越背他越觉得耳边吵吵的慌,声音越来越大,他忍不住睁开眼看了过去。
“你终于醒了?”安嘉瑞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腰上一重,都天禄包含着委屈的语调从他耳边响了起来,他靠在了安嘉瑞的身后。
等等,那之前我们俩的体/位是?安嘉瑞回头看去,都天禄睡在他身后,穿了件白色里衫,长发披散至腰间,减少了一丝锐意,无端多出几分脆弱,加上此时他双眼满是委屈,竟有些许罕见的风情,安嘉瑞心头忍不住一跳,条件反射的咳嗽了起来。
都天禄把他拥进怀中,熟练的从落塔手上接过茶水,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边将茶水递到他唇边。
由于是夜间被吵醒,他只穿了一件底衫,身下硬硬的腹肌触感十分明显,他忍不住低垂下眼,状似不经意的瞄了眼身下,凌乱的被子下显露出年轻矫健的肉/体。
安嘉瑞小小的抿了口茶水,慢慢停下了咳嗽,都天禄将茶杯递给落塔,随意的挥了挥手。落塔悄声出了门。
他边帮安嘉瑞顺气,边轻声询问道:“感觉好点了吗?还有哪里难受?”
安嘉瑞轻/喘了几声,慢慢说道:“我还好……”他看了眼这间房子的布局,处处充满了都天禄的气息,不像是突然收拾出来的:“我们已经回了大都?”
都天禄点点头,仿佛漫不经心的道:“你这病来的突然,太过危急,我就先赶回来让大巫帮你看看。”他停顿了下,突然侧过脸在安嘉瑞耳边轻声道:“嘉瑞是不是故意的?“
热热的呼吸直撒在他耳边,安嘉瑞微微转头避开,才疑惑道:“什么故意的?”
都天禄半垂着眼,似有很多情绪在里面翻滚,他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精致的侧脸:“故意生病了,好让我……”他一字一顿道:“不缠着你。”
真不知道都天禄每天都在自己脑补些什么,生病是他的原因吗?明明是都天禄带着他在外面吹风才导致的。
安嘉瑞用余光瞥了一眼他:“将军心中但凡有我,也不会在巫直言我忧虑过重,心结难解时,浑不当回事。”
都天禄楞在原地,张嘴欲言,却没有开口。
安嘉瑞冷漠的继续道:“将军爱我,无非是着迷色相,若我无此等容颜,想必将军也不会如此执着。”
都天禄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突然伸手握住了安嘉瑞的两只手,急切道:“我……我不是……”一时之间竟话不成调,他停顿了下才强硬道:“反正你不许毁容!”
毁容???你想太多了,这张脸就是不给你看,我自己看都赏心悦目,心情瞬间能好上几个点,我又不傻,干嘛要毁容。
安嘉瑞压下吐槽的内心,冷淡道:“看来将军是清楚了?那……“他抬眼看向大门:“我就不送将军了。”
都天禄在他身后僵硬了片刻,才翻身下床,但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立在原地,神色复杂的看着一脸冷漠的安嘉瑞。安嘉瑞抬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他恍若被烫到一般,急急忙忙的往外走,最后却停留在门前,沉声道:“不管怎样,你身体要紧,不要气着自己。”
目送都天禄离开,安嘉瑞躺回床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殿下?”落塔吓了一跳,眼看着都天禄身穿着单衣就被赶出了门外,不由得轻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