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86)
都天禄抿了抿嘴角,时间不会太久,障碍也即将被清除。
他要将那天下,与嘉瑞共享,盛世和嘉瑞!他都要!
绝对不会像阿公和大兄所说的那般,二者不能共存,无能者才会如此认为,而他只会证明给他们看,嘉瑞不仅不是他的阻碍,反而是激发他前进的动力。
他身后是嘉瑞,身前是整个世界,他有什么理由停下来呢?
*
天色不早,但都天禄府邸附近仍是静悄悄的,没有嘈杂的人声,好似还在睡梦中一般。
邵学义带着李义从嘈杂的街道一路走到了越来越安静的贵族区,心里不由愈发没底,只觉前途漫漫,一片凶险。
李义便见着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最终好似踌躇的停下了脚步,犹豫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见着李义毫无表情的脸,邵学义又有些后悔将银屏差遣回了辞国,致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纵然想的无比清楚,但真的要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却又不由得怀疑自己,我真的该这么做吗?计划真的没有纰漏吗?我是不是该与祖父商量一番?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中出现又消失,将他好不容易迈出的步伐逼停了。
李义倒是觉得不奇怪,邵学义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因着一直被护在祖辈身下,遇到自己无法决断的大事时,总会下意识的想寻找长辈们的意见。
又因着顺风顺水,在巨大的难题之前,便容易迟疑不决,很难断然下决定。
如果他真能一口气去找上都天禄,他们反而会惊讶不已。
邵学义驻足了几息,心绪百转,各种念头飘忽不定,但出乎他自己意料的时,他几乎没用多大的努力便已然抬腿走向了都天禄的府邸。
好似所有的纠结和不安,都抵不过他心中的一念:他得看看嘉瑞现在怎么样了。
友人的生死未卜,给了他极大的勇气。
一想到唯有自己方能拯救安嘉瑞,他所有的犹豫和不决虽仍存在,但已然无法对他造成影响。
嘉瑞还等着他呢。
他在这般的鼓励下,敲响了大门,递进了拜帖。
打开大门的是个年轻人,他狐疑的看了眼文人做派的邵学义:“哪位?”
邵学义递出去的拜帖停在空中,对方丝毫没有想接过的意图,只是冷冷淡淡的拿眼神打量他。
邵学义便只好道:“辞国,邵学义,求见……”他停顿了片刻,嘴里飘出了安嘉瑞的名字。
对方微微一愣,倒是没说不认识安嘉瑞,只是眼神更狐疑了些,但许是他穿着打扮确是像个辞国人,他打量了邵学义半天,还是点了点头道:“你在外面等会,我去通报一声。”
说完,门一关,将他们关在了门外。
邵学义手上的拜帖被风一震,不由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无人在意。
邵学义脸色十分难看,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蛮夷之邦,方冷静了下来。
心中还是愤愤,一点礼仪都没有的国家!哪有将客人就这般关在门外再进去找主人的道理?
李义抱着剑,不由有些紧张,今日邵学义的果断都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若是到时候他在都天禄府中直接……
李义抱着剑的手不由紧了紧。
邵学义盯着眼前紧闭的门,仍有一番愤怒之情,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人的紧张。
小剧场:
都天禄霸气外露:征服世界我来啦!
安嘉瑞敲着他脑袋纠正:什么征服世界,这是为了拯救世界!
都天禄心虚的改口:好的,没问题。我要拯救这个世界!
世界:我可谢谢您嘞。
橘子:ok,安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心力交瘁……
把下一章的情节提上来了
接下来就是一波愉快的剧情了~
有点卡结局,接下来应该不会双更了。
让橘子好好整理下
小可爱们,每晚6点不见不散哦~
(* ̄︶ ̄)
82.晋江首发~
几息之后, 紧闭的门又打开了, 还是那个年轻人, 还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只是说了声:“不见。”便打算一把关上门。
邵学义忙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迭声道:“是嘉瑞不想见我?还是都天禄不让他见我?”
年轻人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不懂事的孩子,伸手拂开了他的手道:“我哪能见到安先生和殿下?不见就是不见, 哪还那么多问题?”他嘴里嘀咕了两句,奇怪的陌生人,便复又打算关上门了。
邵学义却不打算这样无功而返, 他执着的拽住年轻人的袖子, 露出些恳求之色来:“我与嘉瑞好久未见了,劳烦小哥帮我跟嘉瑞说声故人来见?”
年轻人都有点被逗乐了:“辞国人, 我都说了,安先生什么身份?怎会见我?”他扯回袖子,嘟囔着:“异想天开。”便毫不留情的关上了大门。
邵学义在紧闭的门外皱起了眉头, 似有些为难。
难道真的要他先见过大汗,表明了身份才能进得都天禄府中?
事实上他想多了, 便是他表明了身份,都天禄不想见他, 他便也进不了府中。
李义见着他受挫的模样, 忍不住开口道:“主子, 此事不如从长计议?”
邵学义站在门前,脸上满是郁郁之色,闻听此言, 头也不回道:“我便在这里等他就是,我还不信都天禄不出门!”
李义嘴唇微动,很想问问邵学义,便是人家出门又怎样?
你是打得过他还是能说服他?
在心里叹了口气,李义最终没开口,默默的站在邵学义身后。
都天禄与安嘉瑞方从议事厅中出来,谋士们纷纷行了一礼,各自告退。
巫的药确实好用,至少今日安嘉瑞的手脚不像昨日那般酸痛了,好歹能撑着来出席了。
不然他再不出面,府中的谣言真的要越来越过分了,简直不堪入耳。
安嘉瑞原是不知情的,但是架不住有人在一旁凉嗖嗖的给他科普,尤其是他边说边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让安嘉瑞发自内心的心虚。
身体不行,他能怎么办?他也不想的啊。
柳兴安简直恨不得他当场站起来给他劈个叉来反驳府中的谣言,但鉴于这个难度对安嘉瑞来说太高了,便只好退而求其次,让他次日务必要自己站着来议事厅。
事实胜于雄辩,他看谁还敢说安嘉瑞下不了床!
安嘉瑞与都天禄腻腻歪歪的去了书房,柳兴安在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恨恨的咬了咬牙。这水灵灵的白菜到底还是被猪拱了。
本是同道中人的穆允歌近日里来也惯是神出鬼没的,但出于对他的尊重,柳兴安没有深究,只是如此,他倒难得一个人空了下来。
在府中晃悠了一圈,敏锐的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在跟传话的小哥,洒扫的仆从,以及看门的年轻人,搭完话后,他便心中有谱了。
他拿眼神冲紧闭的大门示意了一番,年轻人苦着脸道:“上面不让他进来。”
柳兴安何等人啊,轻飘飘的说道:“你让他与我来说。”便塞住了年轻人反驳的退路。
年轻人是不惧怕对方的,不过是个被抓回来的谋士罢了,但是……对方这么淡淡的一瞥好可怕啊。
他便这般屈服在了柳兴安的威慑下,委屈的拿开了木板,慢慢打开了门,最后还强调了一声:“此事与我无关啊。到时候……”
柳兴安微微扬眉,这年轻人年纪不小,怎胆子那么小?实在不像样。
年轻人可不觉得自己不像样,他可委屈了,这哪来的煞星啊,为什么眼神这么可怕?好似要吃人一般。
吓的他连开门的速度都加快了许多。
邵学义正站的有些无聊,心中关于嘉瑞现状的各种猜测也猜到了尽头,每个都凄惨无比,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反正总不可能在这里享福吧?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正这般想着,门忽而打开了,他不由精神了几分,琢磨着,都天禄那厮终于要出府了?
以至于在看到门后那个熟悉的人影时,他表情一滞,才想起,柳兴安确是与他告别,来寻他的明主了。
眼看着那看门的年轻人对柳兴安的畏惧之情,邵学义便忽而有了怒气,他怎么也想不到,柳兴安竟然是这般人,为求富贵权势竟能看着好友在火坑中挣扎,而不伸出援手。
柳兴安方出门,便见着邵学义脸上毫无掩盖的怒气,他脚步一顿,原想叫他与嘉瑞见上一面的想法便淡了,只是看了眼外面空荡荡的街,对邵学义道:“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邵学义按捺住了口中“我与你还有什么好谈的”的话,愤怒的一挥袖子,大步走在前方。
李义则好似慢悠悠的跟在一旁,毫无存在感。
柳兴安在心里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学义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啊?如此他怎一个人来了大金?邵家长辈不怕他被这虎狼之地给吞没了?
怀抱着这个疑问,柳兴安跟着邵学义到了一家客栈的隔间里。
邵学义愤怒归愤怒,好歹还有几分理智在,看了李义一眼,他便知情识趣的站到门外把风去了。
柳兴安亦不急,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接着又给邵学义倒上茶,方开口问道:“学义怎来了大金?”
邵学义听见他这一问,便气冲冲开口道:“只许你来寻明君,倒不许我来看看嘉瑞?”
柳兴安喝了口茶,安抚他道:“你先冷静下,不管你想的是什么,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邵学义愤愤的一口饮尽了茶,又给自己倒满了茶水,看着柳兴安不说话。
柳兴安慢慢旋转着手里的茶杯,不知是不是因着对辞国的物件的追捧,便是他手里的茶杯,都是一副附庸风雅的模样,看着就是辞国那边的物件。
他思考了一番,方慢慢开口道:“学义你一直都是这般,冲动易下结论,往往少于思考。”他放下茶杯,好奇道:“邵相国怎会同意你一个人来大金?他素来把你看得好似宝贝疙瘩一般,如今倒是放得开手?”
邵学义有些委屈,但他知道柳兴安说的没错,他确实一直有这个问题,因着此,他也被祖父多次教训过,但至今仍是改不了。
而难得在这无人可信之处见到故人,虽他面上愤愤,但早已在心中松了口气,柳兴安可靠极了,主意又正,能在此刻见到他,实在是最好不过了。
遂思索了一番慢慢道:“祖父自然是不愿意我来大金,但我心意已决,他又怎犟得过我?”
柳兴安大概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来大金,自非是为了明主,只是一腔热血加上对友人的关心,让他出生赴死,来到此地。
只是……柳兴安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是他还不如不来,来了也无非是又添一负担罢了。
他这性格及其柔软又容易上头,往往一时兴起便莽撞行事,在辞国,他祖父尚还能护上一护,来此虎狼之地,又满腔热血,倒让他不知开口说出嘉瑞之事。
一时间,他也泛起了与安嘉瑞听闻邵学义来此时相同的心情,但他还不至于因此而看着邵学义一人在这里莽撞行事,至少要先劝他回了辞国……
遂他停顿片刻,喝了口茶方慢悠悠的劝说邵学义:“若是因着嘉瑞之事……”
邵学义闻听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面上便是一冷,打断他道:“我倒还有一事未明,还请兴安教我。”
柳兴安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邵学义才不在乎他此番作态,他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柳兴安在都天禄这里受了重用!在嘉瑞和安父还被都天禄拿捏在手里的时候?
且不提嘉瑞与他是好友,便是安父亦曾与他有半师之恩,他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师如此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