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120)
真是好笑,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是他们。
拿六宗身份当保命牌的也是他们。
叶非折侧过线条秾丽的半张脸,不带感情道:“六宗一向同气连枝。”
楚佑缓缓收紧指掌,想道无所谓,反正这群人的命他今后总能找到机会,找到借口收。
师兄那边才是最重要的,他身为仙首,难免要顾全大局。
长老心中一喜,连连点头:“对对对!仙首英明!六宗同气连枝,我也是为六宗存亡,为仙道兴衰不得已方为主,我有苦衷。”
他看见叶非折转过身来,露出全貌。
乌发白肤,和像溅起的血一样红的红衣。
是他自己的血。
而叶非折这时已经收剑回鞘,淡漠补了后半句:“所以戕害同门者,更当杀。”
“留着你的苦衷去和阎王说,我不感兴趣。”
第75章
叶非折和楚佑面面相觑。
楚佑是没想到叶非折会暴起杀人, 且如此迅速, 如此猝不及防。
叶非折则是担心自己动手是不是太过雷厉风行,会不会吓到师弟, 影响自己在师弟心目中的形象。
他打了一百多年的架,手下败将能遍布仙魔两道四海八方,死在他剑下的邪魔外道更是从来不少。这还是叶非折一百多年来第一次担心分寸问题。
着实难能可贵。
过一会儿, 楚佑斟酌着开口:“纵然他们想对我动手, 但如此局面, 会不会…”
他在暗示叶非折尽早毁尸灭迹。
左右是几宗长老先装的普通弟子,先动的手, 叶非折杀他们灭口再清理一番痕迹也实属正常。
纵有与几位长老相熟之人将两者联系起来,一来到时候死无对证,二来没有证据, 没人敢质问仙首, 事情自然便解决了。
可惜楚佑得顾忌着自己在叶非折面前表现出的性格, 不能明言, 只能通过如此委婉的途径来暗示。
叶非折不觉有异, 只当楚佑在忧心, 笑道:“不必担心,如我先前所说, 同门相残,本就当杀。我倒还要去问问几宗的掌门, 是怎么去管束的弟子。”
两人各自叹息一声, 各有各的忧心忡忡。
叶非折是忧心师弟太过纯善, 思虑太多,敌人要他命打到他面前,竟然还傻站着不动手,着实令人担忧。
楚佑是忧心师兄太过坦荡,全无算计,他身为仙首,要面对的是四方的虎视眈眈,如此性格,着实令人担忧。
两人又默契地把自己的忧心忡忡咽了回去,想着日后多提点,多关心,大不了就是自己帮对方担着。
叶非折拍了拍楚佑肩膀,唇角微勾,面上一片轻松之态:“不用担心,是我动的手,我自会去和那几个宗门说。旁人问及,也只管抬出我的名头便是。”
楚佑原想再劝一劝。
但后来一想,又觉叶非折所作所为是理所当然。
只有这样,才是他满身光华,又遥不可及的师兄会做的事,会做的选择。
他本来就生在光明之中,所作所为自然全是光明。
什么毁尸灭迹,什么抵死不认,反而是玷污。
楚佑欣然道:“好,师兄。”
说完后,他轻轻加了一句:“谢谢师兄。”
楚佑本来就不善于表达感情,尤其在叶非折面前,更是远为拘谨。
一句看似轻飘飘的道谢,已经是他所能表达出来的极致。
“没事。”
叶非折本来只想简短地回应一句,说完自己却又笑起来:“以后若是再遇到这种应付不过来的事,尽管找…算了那时你恐怕腾不出空找我,我会来的,不用怕。”
楚佑在叶非折面前拘谨,叶非折在楚佑面前亦是矜持。
一来有师兄包袱在,得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形象风度不崩;二来叶非折世家出身,自小到大,除了拔剑之外的事情,其他都有几分自矜意味。
那也是他所能表现,所能承诺出来的极致:
我会一直陪伴护持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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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坠青天长老吐血而晕后,引起好一番重视,六宗宗主齐聚玄妙峰了许多天,得出的结果依旧是无果。
当时江墨斗紧蹙着眉头想了一番,说道:“不世之难是多大的事情?就算我们心中没有警兆,那修仙界中也必定会有端倪。譬如阴阳失调,譬如仙魔对立,譬如煞气外泄。”
“但如今的修行界中清平得很,一切都实属正常,我看这个所谓的不世之难到底有没有,还尚待商榷。”
在座的其他几人俱是认同他的观点。
顾迟笔沉吟一会儿,插话进来:“那如何解释你们宗内长老突如其来的吐血晕倒?”
大乘已是修行境界的巅峰,能叫一位大乘吐血晕倒的绝非小事,尤其是在毫无征兆,身体康健之下突如其来的吐血晕倒——
只能用天灾降世一类的说法做解释。
江墨斗揉了揉额头,疲惫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这位长老素日里所思所想,表现得就不太正常,而且总喜欢忧心点有的没的,到了惊弓之鸟的地步。我原来想着老人家性情总有点古怪,就让他去了,现在想想,是我的不对。”
江墨斗一顿,严肃道:“现在想来,应当是他人老了,身子骨不太好,又殚精竭虑的,一下子爆发出来,吐血晕过去也是正常的。等醒来后想入是是非非,也不是没有可能。”
众人齐齐恍然,信服了这个理由。
说到底,像坠青天长老这种固执古板不听劝,喜欢想奇奇怪怪东西的老人家,谁家没有几个呢?
叶非折经过几天的推算后头疼欲裂,嘶了一声道:“江墨斗,你最好别让我再见到那位长老,否则我可不管尊老,一定要他好看。”
江墨斗也不生气:“我那位长老定然是身体有了大问题,才会在这种场合吐血晕倒。等回去后,我要让他好好休养才是,宗门事务就暂且先由我打理。”
于是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几人纷纷离开,只将这当作是长老自己的身体原因,继续如以前一般,一边打理宗门,一边书信往来。该抽空练剑的练剑,摸鱼的摸鱼,打牌的打牌,写话本的写话本。
叶非折没想到,事隔几年,他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到几位长老。
江墨斗等人也没想到,事隔几年,他们会因为这种原因,重新聚于玄妙峰上。
他们看着各自宗门内熟悉的长老尸身,神情一阵变幻不定。
绍孤光努力着想要去理解发生了点什么:“是魔道对我们长老动了手,然后阿折赶过去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
他师父师兄皆与魔道关系密切,绍孤光自然也对魔道了解,说罢就狐疑道:“不至于吧?魔道一直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了许多年,虽然偶有奸恶,但不至于……猖獗至此吧?”
江墨斗示意他闭嘴,自己喃喃道:“是千岁忧的剑痕……”
他们几个自少时就是相交莫逆,对千岁忧剑痕只怕比对自己的还要熟悉一点。
毕竟打在身上挺疼的,很难不熟悉。
顾迟笔慢慢吁了一口气,眼眸看向叶非折:“是什么事?直接说吧。”
叶非折点了点头,手掌一抓之间,将他赶到时所看到的画面原原本本的呈现出来。
三人越看,神情越凝重阴沉。
“好,好,好,好得很!”
绍孤□□得重重拍桌:“我倒不知道,这老家伙练了那么多年剑,就是为了去猎杀一个后生晚辈,也不怕倒悬剑山的脸!”
叶非折面上没什么表情,扫过他们几个:“我解释了我的原因,该轮到你们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对阿佑动手。”
顾迟笔摇头:“我不知道。”
江墨斗也摇头:“我一样。”
绍孤光跟着摇头:“我想不出来。”
三个人把头摇成一片,回答如出一辙。
江墨斗若有所思:“楚佑固然引人注目,可全然是因为他的身份缘故。他本人低调,从未和六宗结下什么深仇大恨,不会是为了私怨。可若说是因为身份…看他们对你避之不及的样子…说不通。”
他不再多加揣测:“不管如何,这次的人同门相残,是该杀,我回去也定然给你一个交代。”
他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时,玄妙峰顶下传来止不住的一阵嘈杂之声,方渐鸿慌乱奔上来,喘着气道:“师兄,大事不好!”
叶非折横了他一眼:“什么大事这么慌慌张张?我看天没塌下来,至于那么大惊小怪?”
方渐鸿匀了口气道:“六宗长老们得知此事,皆来到玄妙峰下,想要向师兄您要个交代。”
本来叶非折就没打算遮掩动静,杀了人后,翻出一件积灰多年的法宝,直接让法宝将人尸体抬回玄山,原封不动还给江墨斗他们。
引来弟子们一路瞩目无数,都议论说楚佑不愧是仙首师弟,做派都和仙首一模一样。别人游历回来带的大多是天材地宝,风土特产,就他一个抬了一堆尸体回来。
让弟子恍惚之间,差点以为自己身处于那种需要炼尸的魔道邪教之中。
“他们要一个交代?”
叶非折重复一遍,自喉头溢出一声冷笑,千岁忧伴着金铁交击之声,铮然出鞘:“好,要交代,我就给一个交代。”
“同门相残算不算交代?我这把千岁忧,算不算交代?”
他说上一句时还立在玄妙峰顶上,等下一句时,身影变换,已然现身于一群怒目圆睁,群情激昂的长老之间。
等叶非折说完最后一个字时,长老那里愤慨的讨伐声静了。
嘴上说得好听,说得骨头好像有多硬气。
真做起来时,谁敢问仙首要一个交代?谁敢在他剑前,问他要一个交代?
突然间,有一位站得最前的长老面色灰死,腿脚颤抖间,竟是跪了下去。
叶非折讶然抬眉,顺着他的方向望去,亦是瞳孔一缩!
他看见了不可思议之景。
他看见远方的地表隆隆裂开一道缝,裂隙底下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仿佛将天地也分为两半。
有黑雾冉冉地从裂隙中升出。
“是深渊。”
顾迟笔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沉声道:“不止是深渊。”
她唇色罕见地发白,竟是要深深吸一口气,才有勇气说完接下去的话:“深渊底下封印的,不止是魔族,更深一层底下还有六煞星。”
“六煞星本是一等一的凶星恶星,被封日久,更是生出了极端而纯然的恶念,恶念孕于六煞,长于深渊,自然而然地有了灵性。”
“有人给它取了名,名字就叫做,祸世。”
顾迟笔缓缓地念出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