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126)
楚佑轻轻地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握住叶非折的手,动作小心而珍重。
那是他曾经在千难万险,九死一生中费尽气力心机求得的一束光。
而今,终于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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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如今的仙首带着一堆的宗主掌门正在魔宫顶上吹风,现任的魔尊和自己下属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谁都心情复杂,谁都不想说话。
因为他们清楚,自己绝没有给仙首下帖子,邀请仙首前来魔宫一叙。
也绝没有不长眼去招惹仙首,去挑衅仙道,落得一个需要秋后算账的下场。
他们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一个叶非折来此的正当理由。
那么叶非折的来意昭然若揭,魔尊情绪非常悲凉。
莫非,上一任魔尊的面子只够在他飞升后维持几百年,哪怕如今的魔道安分守己,也要遭了仙首的眼,被迫清算吗?
下属惴惴不安向他提出道:“尊上,仙首既然前来,必是有其用意所在,尊上若是想不明白,何不干脆一问仙首?”
下属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现任的魔尊也深有感触。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坦荡点要面对的是千岁忧,畏缩点要面对的也是千岁忧,何不给自己找个好看的死法?
他顿时起身:“走,随本尊一道。”
于是仙道方渐鸿和江墨斗那边没争出个所以然,绍孤光还在添柴加火,叶非折与怀霜涧一直没寻着理由劝架,临云鹤在旁边奋笔疾书记录场景作为话本材料时,魔尊携人姗姗来迟。
这一任的魔尊自大乘开始就兢兢业业,因为处理事务一把好手,且总是任劳任怨地帮着前任魔尊处理他不愿意看的文书事务,而被前任魔尊青眼相待,加以提拔,等前任魔尊飞升后,自然而然坐上了魔尊宝座,继续兢兢业业地完成着魔尊该干的事。
所以当祸世之难降临时,他也像所有露过面,却不够重要的倒霉高人一样利落地死了,成了原着中主角能够称霸仙魔两道的一大□□,也成了叶非折那次时间线里,魔道动乱之源。
他板正问道:“仙首是贵客,若是来访,原该递贴告知一声的,否则迎得不够郑重,则是我魔道的失礼。”
这便是在责怪叶非折贸然来魔宫的举动很失礼。
也是,任是谁半夜三更地呼朋唤友,乌拉拉地带一群人来你家屋顶蹦迪,当然很失礼。
刚才还吵得横眉怒目差点直接动手的江墨斗与方渐鸿两人,此刻皆是默契地前跨两步挡在叶非折身前。
他们所思所想也很一致。
方渐鸿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你才失礼,江墨斗则是想着算了要不直接动手吧,别管失礼不失礼的了。
他也信叶非折总不会没事来这。
叶非折:“……”
他面对着魔尊炯炯的质问目光,同伴殷殷的期盼眼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总不能说他原来在这住了几百年,想带谁来就带谁来,爱拆哪儿就拆哪儿,不算失礼也不需要人迎吧???
叶非折斟酌半晌,方才道:“这里是我曾经亲手修筑的建筑……”
当年他师父,前任魔尊随手砸了魔宫的时候,的确是叶非折帮忙修缮的不假。
就是是叶家出的钱,魔道出的人,破军使友情提供的图纸,叶非折只要负责吩咐一声,然后当个甩手掌柜就行了。
他意味深长地留了后半句没说。
事实上叶非折也想不出该说点什么。
但是他知道,在此方世界,修行者从上到下,都被话本深深荼毒的脑子,一定会帮他做出最有利,最九曲十八弯的脑补完善。
果不其然,他看见从魔尊到江墨斗到方渐鸿,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您……”
魔尊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要不要考虑一下魔尊之位?”
对亲手修建的魔宫有感情,四舍五入一下,就说明对魔道很有感情;再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对魔尊之位很有理想;最后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说明自己能够借此脱离苦海!
魔尊怎么能够错过这个机会!
叶非折:“……”
都快对魔尊这个位子当出心理阴影来的他,自然是打算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
楚佑却抢先他一步开口:“抱歉,师兄之所以会来魔宫,是因为今日师兄与我互通心意,我央师兄带我来于他特殊的地方,于是他便带我来了这里。”
时至今日,以楚佑的修为,与魔尊这等人物也是平起平坐。
他语气是歉然的,但其中意味根本不容人拒绝:“所以魔尊之事…怕是注定要辜负魔尊的一番好意。”
魔尊:“???”
你们互相表白完来魔宫顶上一起看月亮就算了,还带一堆朋友看???
他由衷地为江墨斗等人,感到了一丝丝的心酸,仿佛看到曾经在上一任魔尊身边的自己。
不管楚佑给出的理由是不是合理,是不是太过荒谬,魔尊都不想再多看他们两人一眼,多回忆一下自己的惨痛过去,和脑子里进过的水。
他爽快地挥了挥手,示意几人快点滚蛋。
第79章 番外少年篇
叶非折发觉玄山和他所想象的差距很大。
他没进玄山之前, 以为玄山和叶家是差不离的, 神秘、庄严、底蕴深厚、不可侵犯。
叶家对他离开叶家, 前往玄山的反应也十分两极分化。
以长老为首的一批人, 恨不得欢呼高庆, 庆祝自己终于不用在哭着跪着操心这位祖宗的修为进度,也不用时刻加派人手在祖宗祠堂那边不断巡逻,生怕哪天这位祖宗稍有不满就放一把火给烧了。
而以叶家家主为首的一批人,则异常忧心忡忡。
譬如说此时此刻长吁短叹了好几回的叶家家主。
“非折。”
叶家家主将言语在心里过了好几回, 带着深切的担忧开口了:“你此番离家,虽说仍是我叶家板上钉钉的少主, 但天下广大,总有叶家无法护你周全的地方——”
听着俨然是一片令人动容的慈父心肠。
连叶非折也不禁微微感动, 正欲说他一定不会懈怠修行的时候, 就听叶家家主小心翼翼斟酌着道:
“所以说这玄山,咱还是别砸了烧了吧?”
叶非折笑容凝滞在脸上:“???”
叶家家主究竟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才会觉得他会把玄山给砸了烧了???
叶家家主见叶非折迟迟不出声,以为他心中不快, 连忙道:“自然, 我不是叫你忍气吞声, 受什么委屈都往自己心里咽。必要时……你要是一定想砸个玄山……也不是…不可以……”
长老们:“???”
家主你信不信你一说这话, 少主能立马把六宗连着玄山一起砸了???
叶非折:“???”
他越来越一头雾水,发现自己与父亲几百年的年龄差, 似乎的确是阻碍了他们之间正常的沟通交流。
叶家家主一说出口也觉得自己坏事, 赶紧亡羊补牢, 严肃道:“我是说你若是受委屈,尽管放心发作,可不是让你去把整个玄山给砸了!”
他艰难地报出自己最后的坚持:“你至少得把玄山主峰和玄妙峰留着,给人家玄山留个面子!”
叶非折:“……”
他虚弱无力地挥了挥手:“我明白了,若是父亲无事嘱咐,我便启程出发。”
在长老们无声的欢呼雀跃下,叶家家主端肃又不失慈爱地注视着叶非折背影越来越远,随即扭头吩咐管事道:“把账本给我拿来,我要好好算一算账。”
在场众人心中齐齐一惊!
莫非是叶家家主发觉有人在账目上做了手脚纰漏,才要亲自查帐?
哪得是多大的纰漏,什么样的蛀虫,能惊动他老人家亲自出面?
只听叶家家主叹了口气:“毕竟非折如今出门在外,我得准备好一部分钱财,方能在将来赔偿其他门派世家时心中从容有底。”
不得不说,叶家家主高瞻远瞩,极有远见。
长老们:“……”
艹。
所以哪怕叶非折离开了叶家,他们也要注定生活在叶非折阴影之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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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
负责来迎接叶非折的,正是道尊师妹的亲传弟子临云鹤。
他性子一向外向吃得开,交游广阔,一见到叶非折便极为热络。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格外受人欢迎。
财神爷也总是格外受人欢迎。
当一个人长得又好看,又是财神爷的时候,他不受人欢迎简直天理难容。
临云鹤不对他热络也简直天理难容。
叶非折微微颔首,称了一声:“师兄。”
叶非折虽说有着让叶家上下都分外头疼的反骨,无非是格外傲些,狂些,容易一言不合拔剑开打动手放火些,骨子里依旧带着世家的矜贵和自持,礼数更是从来不缺。
“劳烦师兄远道来迎。”
“不劳烦不劳烦!”
临云鹤连连摇头,一边引他上山,一边喋喋不休向他讲着玄山风土人情,各色各物,叶非折听着听着,便忍不住恍惚想到,若是临云鹤知道玄山祖师爷的底裤颜色,恐怕也一定会忍不住抖出来给他的。
由此可见,在临云鹤面前保守好自己秘密是多么重要。
他就那么被临云鹤叨叨到了见玄山掌门的那一刻。
玄山掌门为道尊师兄,是个看着很端方,很有威严的掌门人,和他一比,临云鹤简直是玄山异端。
久经临云鹤等一众弟子的折磨,玄山掌门大约也是满意礼数上一丝不苟的叶非折,说完必要的后,不忘叮嘱他道:“有些事情,你莫听临云鹤他们胡说,也别跟着他们胡闹!”
他望着叶非折的殷殷眼神,就像是望着最后一根稻草:“你是个知礼的好孩子,不应当被他们带坏。”
叶非折:“???”
知礼的好孩子???
玄山掌门到底经历了什么???
或者说叶家长老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到底没有追根究底,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好,果不其然收到玄山掌门满意一点头。
“诶呀师兄。”
后面传来一道清润悦耳的女声,玄山掌门师妹,临云鹤师父,玄和峰主懒洋洋丢下手中一张牌,回头道:
“你别总担心那么多嘛,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不犯规矩,非折自然是爱干什么干什么。”
无法无天!
玄山掌门差点脱口而出!
不犯规矩,呵,现在玄山还有规矩吗?
“玄和说得不错。”大争书院院长满怀感叹道,“我和无尘方丈初识的时候,也没想到他日后会沉迷打牌一道,带得我也沉迷打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