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52)
虽说有楚佑拦着, 尘土未真正扑到他脸上,但也够糟心的了。
更糟心的还在后头。
左边的魔修见叶非折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由大怒, 鞭子在空气中甩了个响亮的鞭花,阴森森笑道:
“小子好大的胆子,就是不知道你的修为有没有胆子那么大了。”
右边的妖修见叶非折视若无睹, 座下坐骑蹄子重重刨土, 从鼻子里吭气:
“敢拦我的人, 都已经成了我坐骑口中餐了。”
他们以为这一番话下来, 叶非折就算不会跪地求饶, 少说也要痛哭流涕。
叶非折不负所望地开口了。
他发自肺腑:“实不相瞒,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往前,天下之大,仙魔两道,没人敢拦仙首的路,更没人敢让仙首为自己让出一条路。
两人面色稍缓,以为叶非折接着要说自己年轻不懂事,求求他们放过自己时,就听叶非折真诚喟叹道:
“所以不是很有经验,早知道,我就应该先下手把你们丢出去的。”
“大胆!!!”
两人同样一声大喝,同样震怒出手。
尽管种族不同,从前也从未谋面,但两人此刻的思想,不约而同达到了高度的一致!
他们要叶非折死!
鞭花翻卷,妖兽怒吼。
排队入城的行人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纵然他们有意出手相帮叶非折,实力差距摆明了放在那儿,以两人的元婴修为,他们出手也是无济于事,说不得还得把自己一起赔上去。
楚佑终于把注意力自叶非折身上移开,侧目淡淡看了他们一样。
在城门口当空把两人炸成烟花未免太不雅观,有碍观瞻,容易给过路人造成心理阴影。
更要紧的是,叶非折不一定喜欢。
于是楚佑出手出得很收敛。
谁都看不见有一缕无形无色的煞气顺着两人衣袖探入他们经脉之走,转过五脏六腑,最后停在丹田中,气定神闲。
鞭子和妖兽俱停了。
不光是行人目瞪口呆,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在局势大好的时候突然收手。两人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和自己过不去,自己的手为什么不听自己使唤。
他们固执地不肯相信是叶非折与楚佑动的手脚。
开玩笑,虽说修行之人大多容颜永驻,但那两个年轻人的青春洋溢是无论如何也骗不了人的,显然是初出茅庐,怎么可能有这份本事?
两人想来想去,想破脑袋,都觉得一定是刚才自己的脑子抽了,手和脑子一起抽了。
他们输人不输阵,色厉内荏。
魔修倔强挺了挺胸:“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来临平城的吗?”
他非常急于想证明自己不是个纸糊的魔修,不等叶非折提问就开口道:
“据说被圣道择主的魔道新主会现身于临平城。魔道实力为尊,我追随的大人论实力该是魔道第一,自是不服那位魔道新主,所以特意前来会一会他。”
魔修非常懂春秋笔法的奥妙,略去自己追随的是一位化神魔修,化神魔修追随的是晋浮,晋浮追随的才是他口中那位大人的部分。
他也不清楚那位大人所来不是为了追杀叶非折,而晋浮如果可以,情愿和叶非折永不相见这一事实。
魔修只知道这大人和魔尊一起乱飞的语句,显得非常风云起伏,显得他是个有靠山的,杀人不眨眼的厉害魔修!
在魔修口中被他靠山的靠山的靠山追杀的新任魔尊叶非折:“……”
叶非折的哑然无言显然是鼓舞了妖修。
妖修也倔强地昂了昂首,跟着有样学样,依葫芦画瓢:“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来临平城的吗?”
“祸世大人现世的消息震动妖族。现任妖尊特意赶来临平城一见祸世大人。”
妖族民风淳朴,除了打打杀杀捕猎打渔不干别的事,因此,妖修也要比在尔虞我诈中的魔修更傻一点。
他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有身份的妖修,把妖族的隐秘也给心直口快抖了出来:
“祸世血脉,是妖族中至尊至贵至强的血脉。妖尊也只能由妖族中最强者担任,现任的尊上专程前来临平城,也是为剥离祸世血脉,安到自己身上。”
妖修的口吻见怪不怪。
毕竟妖族生性最原始,最野蛮,没有什么仁义孝悌,向来弱肉强食。
每个能活到现在能喘气的妖背后,都是活生生的血。
他口中要被妖尊剥离祸世血脉的楚佑:“……”
见楚佑与叶非折都陷入沉默之中,一魔一妖重新得意洋洋起来,颐指气使道:
“既然知道我们的来意不一般,还不快点让开?”
行人们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让自己因为过度的惊讶而发出声音,唯恐因为自己知道得太多而被人结果。
叶非折心里其实有点惊讶。
因为祸世血脉可以从祸世本世身上剥离这件事,原着只字未提。
叶非折想想也就释然了。
原着里楚佑把祸世血脉藏得那么严密,滴水不漏,就是妖族想剥,也找不到人去剥,自不会冲到楚佑面前,也没什么提及的必要。
说来说去还是得怪他。
这事,他得帮楚佑解决好。
他心里如是想着,脸上的神情很尊敬,很严肃:
“你们说得是。”
一魔一妖以为叶非折真怕了自己的靠山,瞬间抖擞得很,还没来得及卖弄,就听叶非折补道:
“这样,看在你们靠山的面子上,我应该给你们一个尊严,我们在城门外,寻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以约战的方式,来维护你们的尊严如何?”
行人看叶非折的眼神顿时充满着敬佩。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何等的无畏?
挺身而出,舍己为人,牵走这两个祸害,这又是何等的精神?
两人:“???”
为什么给他们尊严就要向他们约战???
他们不想要这个尊严不行吗???
然而,两人丹田中盘踞的煞气并不会给他们拒绝的机会。
两人在煞气牵引下,真迷迷糊糊,晕头转向地跟着叶非折走了。
护城河岸边漫漫生着一片丰茂的芦苇水草,随着护城河铺开至不见底的尽头,苍灰的穗穗尖尖在微风中起伏成一片,偶尔能从其中瞥见白鹭拍打翅膀的身影。
很无人,很宁静。
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地方。
是叶非折想要的地方。
他也不管那个一头雾水的魔修,直接逼问妖修道:
“剥离祸世血脉,究竟是怎么回事?”
煞气梗在妖修丹田里,容不得他说谎。
事已至此,即使妖修再迟钝,也该察觉叶非折的不对劲了,哆哆嗦嗦道:
“祸世血脉的确可以从祸世体内被剥离,只是要求极其苛刻。”
“一来要求祸世毫无反抗,才能完整从祸世体内取出其血脉。二来要求承受祸世血脉的人,必须得到祸世血脉的认可。两者作用之下,方能成功。”
这世上能把祸世打到毫无反抗之力的人有几个?
这世上能通过考验,得到祸世血脉认可的人有几个?
难怪祸世血脉的剥离虽是妖族上下心照不宣的事情,也只有妖尊才敢打楚佑的主意。
因为其他人打了也不过是做无用功。
叶非折心中很快有所计较,对楚佑道:“萧家家主定是刻意对你所设的局,仙道魔道妖族,三方势力,这修仙界中的大能估计齐聚此地,硬杠没意思。”
左右他们的目的是不让萧姚被安葬在萧家祖坟中,又不是一个人单挑所有大乘打他个你死我活。
至于宿不平口中的修为一事,叶非折反倒是无所谓。
一个世界归一个世界。叶非折在自己原身所在的世界中再如何厉害,到这个世界来的也不过是一缕神魂罢了。
没道理穿越世界还能附送修为。
到时候去萧家随便看两眼,看看到底是隐藏着何等玄妙之处才能叫宿不平出此一言。
有是最好,没有也没什么好失落的。
还是萧姚的事情最要紧。
“恰好这两个人撞上来,等同瞌睡送枕头。”
楚佑不必叶非折再说下去,已然明了他言下之意。
如果送上门来的是仙道中人,楚佑兴许真没什么办法。
偏偏两人一个魔修,一个妖修,都不是什么走正道清气的路子。
那便再好办不过。
一魔一妖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发觉自己的身高体形似乎有所变化,连视野所及都不太一样。
再一看,对面的两人岂不是自己最熟悉的模样?
形态面貌,都和自己一模一样。
是楚佑叶非折分别换作一妖一魔的易容,再将对应的一妖一魔易容成他们自己的模样。
楚佑没习过易容变化之术,但操纵妖魔体内煞气来进行变化,对他而言再简单不过。
加上用的是妖魔体内自身的煞气,□□无缝,哪怕是四方宗主、千岁等人在此,也绝难看出端倪来。
普天之下,能这样得心应手操作煞气的就此一位。
好巧不巧,那位也在临平城。
要是还想不明白楚佑到底是谁,一妖一魔可以就地自杀了。
他们惊恐地睁大眼睛,嘴里发出含糊不明的唔唔声,如同被人堵住了嘴。
事实上他们的确也被楚佑用煞气封住了嘴,以免说话泄漏出去易容玄机。
妖修想到之前自己对祸世口出的狂言,悔恨到几尽想自杀。
而惊喜远远不止眼前这点。
叶非折拿着刀在魔修面前晃了几下,以便对方能清晰看见“不平事”三个字。
全天下没人敢仿这三个字,仿这把刀。
因此,全天下的不平事,也就那么一把而已——
是魔尊佩刀,魔道圣物。
叶非折慢条斯理一笑:“既然你们那么喜欢把魔尊和祸世挂在嘴上,我便圆你们这个梦,好让你们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说罢,叶非折亦钦佩自己的开阔胸怀和善解人意,感叹道:“我可真是个好人。”
一魔一妖:“???”
楚佑回答他:“你是。”
如果说叶非折是在玩笑调侃,楚佑却是尽了十成十的认真,打心里觉得。
一魔一妖:“???”
这一任祸世是瞎吗???
叶非折还真煞有介事信了楚佑的瞎话,遗憾轻啧两声:
“可惜了我的脸,多少人羡慕不来?白白便宜给这两个蠢货。”
一魔一妖:“???”
你以为我们就很想要吗???
他们再怀疑人生也没有用。
因为叶非折与楚佑已经城门口,顶着行人谴责目光,浑然不觉地入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