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艳玉(11)
温瀛转开视线,并不将他满嘴的调戏之言放在心上。
凌祈宴还想再说什么,江林进门来,禀报说东宫派了人来,将长公主那尊红玛瑙宝马送与殿下。
东西已经抬进来,凌祈宴冷冷瞅了一眼:“东宫送来的?”
“是,说是太子殿下的人拿下了这个,太子殿下又派人来将东西转送给殿下您。”
“呵。”
若非凌祈寓使阴招,温瀛堂堂正正就能将这宝马赢回来,该死的狗东西现在倒有脸来送礼,谁知道又安得什么心思,怕不是故意膈应他。
“本王不要,把东西送回去,他爱收不收,直接扔东宫门口就是。”
江林喏喏应下。
“殿下息怒,何必因为不相干的人动气。”温瀛低声劝他。
将江林打发下去,凌祈宴看向温瀛的脸上重新有了笑意:“不相干的人?”
温瀛平静道:“殿下既然与太子不睦,他于殿下来说,就是不相干之人。”
“这话本王爱听,你这小嘴可总算知道说些好听的,取悦本王了。”
凌祈宴一高兴,手上又开始小动作不断,去揉温瀛的腰,温瀛伤了脚动弹不得,只得由着他摸,沉默地闭起眼,眉宇间略有疲惫困倦。
凌祈宴对着他脖颈轻吹一口气,啧啧有声:“你说你这人怎么总是这么不解风情,本王摸了你半日,一点反应都不给。”
温瀛闭着眼睛哑声问:“殿下想要什么反应?”
本王想要你岔开脚躺平了给本王上!
“你觉着呢?”
“殿下镇日里除了这个,就不能想些别的?”
温瀛睁了眼,侧目望向凌祈宴,虽依旧是那副寡淡脸,但凌祈宴瞅着,总觉得他的目光里带上了若有似无的嘲弄之意。
凌祈宴攥着他衣襟的手一紧,咬牙微眯起眼,眼中多了些冷意:“你敢嘲笑本王?”
“殿下觉着学生是在嘲笑您?”
“你不是?”
“看来殿下也觉着,青天白日的就想这些,不登大雅之堂。”
凌祈宴伸手一推,若非看在温瀛这小子脚受伤的份上,他就直接将人踹下榻了。
温瀛不以为意,淡定地捋平被凌祈宴扯得凌乱的衣衫。
凌祈宴冷哂:“你这分明就是恃宠而骄,仗着本王现下对你热乎着,宠着你、舍不得动你,才敢这般跟本王说话,换了别人,敢在本王跟前这样大放厥词的,早被人拖下去了。”
“嗯。”温瀛大方承认。
凌祈宴气结。
温瀛望向面前气鼓鼓却媚眼含春的毓王殿下,眸光微滞,问他:“殿下如此宠过几个人?”
凌祈宴顿时又笑了:“你好奇?”
温瀛只看着他,不接话。
凌祈宴的爪子再次摸上来:“你胆子真不小,连本王的私事都敢打听。”
温瀛没有动,凌祈宴整个身子都已欺到他身上,近在咫尺的笑脸愈显张扬艳丽:“想知道?求本王啊,说几句好听的,让本王舒坦了,就告诉给你听。”
温瀛转开眼,岔开话题:“殿下今日被太子摆了一道,就打算这么作罢吗?”
果真半点不解风情,凌祈宴扯了扯嘴角,敛了笑坐回去,漫不经心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挺睚眦必报。”
“被下了脸面的是殿下,学生以为殿下必咽不下这口气。”
“想要本王给你出气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凌祈宴的手指点了点温瀛胸口:“放心,本王既然说了宠着你,必不会叫你平白受了这委屈,老二不给本王脸面,本王也不会放他好过,等着瞧吧。”
第10章 招蜂引蝶
过了几日,毓王府上来了位稀客,是惜华郡主,她是单独来的,只带了几个下人,说是来找凌祈宴玩儿。
凌祈宴正躺庭院中树荫下的贵妃榻里,听曲喝茶,没兴致起身迎客,眯着眼睛随手一指,示意这位小郡主随便坐。
惜华郡主大咧咧地坐下,她与凌祈宴从小一起在太后跟前长大,胡闹惯了,并不讲究那些虚礼,自若地吩咐人给自己剥葡萄。
凌祈宴懒洋洋地问她:“什么风今日把你给吹来了?我这府里可没什么好东西给你祸祸。”
惜华郡主嗤他一声:“大表哥可真小气,我这才刚进门呢,你尽瞎操心我会惦记你府上的好东西。”
“难道不是?那你来干嘛的?”凌祈宴吊起一边眉毛瞅着她。
小郡主的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地凑近凌祈宴,凌祈宴皱眉,抬起手边扇子将她挡开:“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本王远些。”
“装什么正人君子,”惜华郡主小声嘟哝,又换上一副谄媚笑脸,“那什么,听说大表哥你府里最近收了个国子监念书的秀才做门客?”
敢情是为着温瀛来的,惦记的不是他府里的好东西,是他的人。
“是又如何?”凌祈宴面无表情道。
“他今日在么?国子监都放田假了,他应该在府上吧?叫他出来给我看看呗?”
凌祈宴不想理她:“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跑来本王府上看男人,你觉着合适吗?回头我告诉姑母,你自己掂量着办。”
“那我就告诉外祖母,你在府上玩男人!”
凌祈宴:“……”
行吧,太后虽然疼他,但若是知道他把人给弄回府上了,免不得要将他拎进宫里去说道一番,他不想应付。
“看可以,但也只许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凌祈宴丢下这话,叫了江林派人去,将温瀛传唤过来。
一刻钟后,温瀛过来正院,似没想到还有外人在,立在一旁没出声。
惜华郡主眉飞色舞,正与凌祈宴说这两日外头的事情,前日的夏至日,太子凌祈寓代皇帝去地坛祭祀,哪知道仪式进行到一半,冲出来两条凶神恶煞的狂犬,横冲直撞,搅得祭祀现场一片人仰马翻,凌祈寓被吓得够呛,一屁股坐到地上,什么储君威仪都没了。
小郡主一边说一边乐,言语间全是幸灾乐祸,她知道凌祈宴与太子不睦,她也不喜欢那个小时候总欺负他俩的恶霸太子,很乐得将他的倒霉事拿来跟凌祈宴分享。
凌祈宴淡定喝着茶,半分不惊讶:“是么?老二他从小就畏犬,没被吓出个好歹来?”
“反正,祭祀仪式没完成就是了。”
代天子祭祀,结果被两只恶犬给搅和了,这事传出去,凌祈寓的面子里子是都没了。
凌祈宴笑了笑:“那只能算他活该了,恶人自有恶狗磨。”
小郡主一拍手掌:“说的也是!”
温瀛安静听他们说完话,才上前见礼。
惜华郡主的目光转向他,见到来人目似朗星、颜如冠玉的模样,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这么近距离瞧着,依旧微微红了脸。
凌祈宴睨向看痴了的郡主,似笑非笑:“好看么?”
小郡主回神,闹了个大红脸,她毕竟是女儿家,再不拘小节,直愣愣地盯着个男人看呆了,说出去也有够丢人的。
再看一眼俊朗清冷的温瀛,心下砰砰直跳,难免不甘心,于是压着声音问凌祈宴:“大表哥,这人,真是你府上门客?”
“自然是的。”
“只是门客?”
凌祈宴好笑道:“不然呢?”
“那,……我听说他是冀州的小三元案首,今秋就会参加乡试,说不得明年春闱就能高中?”
凌祈宴知道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温瀛现下还只是个穷秀才,高攀不起她,但若是明年春闱他能取中进士,甚至位列一甲,郡主下嫁,又有何不可?
且温瀛才十六岁,就是难得一见的小三元案首,之后的大考中,成绩必不会差,状元都大有可能!
想到这个,凌祈宴心里莫名地有些不爽。
温瀛只一直低垂着头,也不知听没听清楚,这兄妹俩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