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艳玉(93)
似是看穿他心中所想,温瀛撇开眼,这回像是真生气了。
凌祈宴莫名心虚,伸手拽他袖子。
拽一下,没反应。
再拽一下。
连续三下后,温瀛嚯地翻身将他压下,扣住他两只手举高到头顶,死死瞪着他。
凌祈宴吓了一跳,……这人怎么又这用这种阴森森的眼神看他,太讨厌了。
“以后不许动不动把死字挂嘴边,”温瀛哑着嗓子警告他,“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你给我记住这一点。”
凌祈宴顿时怒了:“你胡说八道,我的命就是我的,跟别人有何关系?算命的老和尚说我是天煞孤星,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我死了也跟任何人没关系!”
温瀛用力掐紧他手腕,近乎咬牙切齿:“你觉着自己是天煞孤星?”
“反正都被那老和尚给算准了,”凌祈宴酸道,“我就是这么个命,你也不怕被我拖累了,你还是离我远些得好。”
压着他的人眸色深沉,眼中情绪晦暗难明,再开口时声音愈加的黯哑:“老和尚说的没错,你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你也不需要那些人,你有我就够了。”
凌祈宴抬脚就踹:“你滚。”
温瀛将他的一条腿摁下,盯着他的眼睛,沉声一字一字说与他听:“我若当真有帝星命格,哪怕你是天煞孤星,我也压得住你,为何要怕你拖累?”
凌祈宴愣住,还有这等说法?
他的声音低下,含糊嘟哝:“……你放开我,我手疼。”
温瀛慢悠悠地松了手,凌祈宴揉着自己被掐红得手腕,十分不高兴:“那你以后不许再欺负我。”
温瀛没理他,坐起身将人抱起来。
凌祈宴跨坐到他身上,伸手敲他肩膀:“你滚远点,我要回屋去睡了。”
“就在这里睡。”
温瀛捉住他的手,帮他揉起手腕,放轻了力道。
“我不要,”凌祈宴不肯,“你又想弄我,我得修身养性,再这么每日都做这个,我要被你榨干了。”
“不弄,”温瀛压下声音,低头轻吻了吻他手腕,“今晚保证不弄。”
“那明日呢?”
温瀛默然看着他。
“以后至少隔三日再弄行不行?”凌祈宴试探着问,他原本想说五日,转念一想五日好似久了点,他自己估计也忍耐不了。
温瀛的眼神里似多了些意味深长,凌祈宴莫名忐忑,就听他沉声丢出两个字:“两日。”
凌祈宴不说话了。
行吧,两日就两日吧。
温瀛起身,将他抱去床上,熄灯拉下床帐。
凌祈宴缩进被子里,小声在温瀛耳边嘀咕:“你这屋子里好黑,你那颗夜明珠还是拿回来吧,我不占你便宜。”
虽然他确实想要那个,到底不好意思真据为己有了。
“搁哪里都一样。”温瀛一手枕在脑后,轻阖起眼。
凌祈宴闻言心里舒坦了些,又问:“我真的能养戏班子吗?”
“想养就养。”
这人竟然转性了?
凌祈宴抬起手,在温瀛脸上戳了一下,温瀛没理他,一动不动,似已经睡着了。
凌祈宴觉得没劲,翻过身去,拉高被子。
……还是没有睡意。
换了张床,好似更睡不着了。
他辗转反侧,怎么都不得入眠,最后躺平身,两手搭在身前,手指互相敲了敲,心思又飘忽起来。
深夜寂寞、孤枕难眠,要不,做点什么?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凌祈宴贴近温瀛,对着他颈边轻轻吹气:“穷秀才,要不然,那个两日,从明日再开始算吧?”
温瀛缓缓侧过脸,目光在黑暗中格外灼亮,没出声。
凌祈宴心一横,贴上去,主动吻住他的唇。
温瀛猛地翻身。
后头被欺负得狠了,凌祈宴又后悔不迭,只能低低啜泣,嘴里一会儿喃喃“轻点”,一会儿又黏黏糊糊地催促“快些”。
春夜漫长,暧昧声响尽数掩盖在曳地纱帐后。
作者有话要说:
温瀛为什么喜欢凌祈宴
一他美
二他娇憨性格对了温瀛胃口,温瀛享受撸猫逗猫的乐趣
三他从前虽然高高在上但不以势逼人,除了最后赶温瀛走,他一直对温瀛很好
四喜欢人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了,我是作者,我让他喜欢的
第63章 京中来信
书房。
温瀛凝神看手中军报,来这边三个多月,这段时日他麾下兵马调动频繁,各个城镇关卡都加强了警戒,镇守各处的部下送来的报书,也从旬报改成了如今的每五日一报。
凌祈宴窝在榻中看窗外秋景,无聊地打哈欠:“你真打算下个月就出兵?”
温瀛“嗯”了一声:“有探子来回报,临近的几个巴林顿小部落这段时日颇多异动,只怕又想来我大成边境打劫了。”
凌祈宴啧了啧。
温瀛这种睚眦必报的个性,如何忍得了一次又一次被人上门挑衅,从来这里第一日起,他就在部署这出兵之事,只待时机而已。
凌祈宴的眼珠子转了转:“你去打仗能带我一起去吗?”
温瀛抬眼看向他,凌祈宴冲他讨好一笑:“我既然是你幕僚,跟你一起上战场也是应该的吧?你就带我去见识见识呗。”
这几个月,他跟着那个汪旬,已将这凉城里能玩的地方玩遍了,实在无聊得紧,若是温瀛出去打仗了,他一个人在这里,不得闷死去?
“可以。”
温瀛丢出这两个字,低了头继续看手中军报。
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说辞没派上用场,没想到这人突然变这么好说话了,凌祈宴有一点意外,顿时来了劲,下榻走过去,趴书案上仰头看温瀛:“真带我去啊?”
“你老实点就带你去。”
温瀛没再理他,放下军报,提笔开始写奏疏。
凌祈宴顺嘴问:“你写什么呢?”
“将出兵之事密奏给陛下。”
凌祈宴挑眉:“不是打算先斩后奏吗?”
温瀛随口解释:“招呼还是要打一声的,至少让他老人家心里有个数。”
“那他能同意吗?”
“他若是真没这个想法,又为何要答应让我来这边?”温瀛淡定反问。
凌祈宴撇嘴,说的也是,皇帝既然让温瀛来了,就是默许了他挣军功,甚至默许了他争储位,温瀛来了这边,若只一味守成,这军功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挣到手?
从一开始,皇帝就在纵容他,只不放到台面上说,温瀛出兵若是打赢了,皇帝自然高兴,若是输了,那也是温瀛擅作主张,不是他这个皇帝的错。
凌祈宴做了这位皇帝陛下二十年的儿子,自然深谙他的心思,想到这些,不由酸道:“……你倒是会讨他欢心,他都默许你做了,你还非得私下里再跟他打个招呼,这么一来,他定觉得你听话、有分寸,眼里有他这个皇帝,一准更看重你了。”
温瀛默然看他一眼,凌祈宴撇过脸去。
……看什么看。
温瀛继续写奏疏,外头有下人来禀报,说是京里送了东西来,就在外头院子里搁着。
凌祈宴闻言立马来了精神,当下出门去看。
一箱一箱的东西卸下,足有七八车,江林指挥着人将盖子一一打开,好让凌祈宴看个清楚。
都是了不得的宝贝,凌祈宴最喜欢的那些,这已经是他来这边后,太后第二回派人送东西过来,给他和温瀛的一人一半。
凌祈宴十分欢喜,拾起颗亮晶晶的红宝石对着阳光细瞧。
何以解忧,唯有金玉。
太后果然懂他。
温瀛身边的大太监过来,吩咐人将他的那份抬去后头库房,被凌祈宴喊住:“你们怎的都不给他看看,就把东西抬走了。”
那太监恭恭敬敬道:“殿下说他不看这个,抬去库房登记了就行,还说您要是有喜欢的,尽管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