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刀沉重,谢云翱使刀时间略久,自己也有些吃不住那刀的重量,攻势有所缓和,被刀势带得向前迈步后,他一脚踢上落地的巨刀,借力将巨刀向着身侧的奉玄砍去。奉玄刺中了谢云翱的左肩,立刻向后闪出几步,谢云翱吃痛,忽然爆发出一阵强力,向着奉玄连砍三刀,刀势狠辣,让奉玄无法招架,躲避之间奉玄的动作牵动了心口的伤势,疼得他出了一身冷汗,谢云翱抓住机会劈向奉玄,奉玄被逼迫得滚倒在地,抬手将一把短刀用作匕首甩向谢云翱。
“刀来!”谢云翱避开飞来的短刀,将巨刀顺势插在雪地上,接过一把山匪用的大刀,向着奉玄杀了过来,佛子出剑挡在了奉玄身前。就在奉玄与谢云翱交手之时,佛子手中的杀生剑已经取去了四条人命,一个山匪拽了马匹跑去找南城门附近的同伙,剩下的三个山匪对他纠缠不休,却难以取他性命。
“杀了他们!”佛子对奉玄说,“不杀他们,他们决不罢休!”
奉玄拿到了自己的刻意剑,剑上抓着一只断了的手。佛子不希望别人动奉玄的剑,在抢到刻意剑的山匪要拔出宝剑时,一招砍下了山匪的手。奉玄拔出了剑,他不会再手下留情,这些阻拦他和佛子的人都该死。
谢云翱的刀法极其厉害,奉玄和佛子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对上剩下的山匪,奉玄一个人已经足够。风吹乱了奉玄的长发,他以双手握住了刻意剑,剑影落下时,温热的血喷了出来,将空中的飞雪也染成了红色——奉玄下了死手,转瞬间就杀死了一个山匪,他皱了一下眉,从对方的心间抽出了刻意剑。
一地血红。
“还要死吗?”他抬眼看向剩下的两个山匪,风雪之中,他的头发被风吹起,露出一双杀意决绝的眼睛,那两个山匪被他的眼神震慑,吓得退了一步。
一个山匪大喊一声,硬着头皮举刀冲了上来,奉玄提剑格挡,抬手上挑,一剑削下了他的头。
奉玄歪了一下头,睥睨最后一个山匪,冷声问:“你呢?”
那山匪转身就跑,奉玄踢起地上的一把刀向他扔过去,将他刺倒在了雪地里,雪被染成了红色。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去城南叫人的山匪跑了回来。奉玄顾不上还没来的山匪,转身向着佛子看过去。
谢云翱换了一把山匪用的大刀,刀不算沉,在他的连劈之下发出清啸,佛子被劈得连连后退,暂时无力反击,然而他的身形极轻,每次都避开了谢云翱的刀锋。谢云翱连劈不中,气息渐渐不稳。
奉玄忽然知道了为什么谢云翱要一直连劈佛子——谢云翱逼着佛子后退,他马上就要拿到他那把插在雪地里的巨刀了!谢云翱忽然变劈为砍,刀风划过佛子的脸,佛子因刀劈被迫向后弯身,因砍势立刻换招提剑格挡,就在此时,谢云翱松了手,一脚踹向佛子的头顶。
佛子被谢云翱踢中肩膀滚了出去,谢云翱弃了山匪的大刀,抓住了自己原来的巨刀,重重踢向刀侧,将刀挥了起来,再一次将佛子置于了自己的刀下!
奉玄冲了过来,翻身一滚,横起刻意剑挡住了下落的巨刀,刀剑相交之时爆出一道火花,沉重的刀势让奉玄的喉间涌上一阵血腥气,瞬间吐出了一口血。
谢云翱也吐出了一口血,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奉玄,又看向佛子。胸口传来凉意,随后剧痛如潮水一般涌来,片刻之间,他再也无力握住巨刀,跪在了地上。
杀生剑捅穿了他的心脏。
“你……不躲。”他死死看着佛子,说话时止不住咳了两声,口鼻中流出鲜血。
佛子单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拔出了剑,“不躲。”
“哈哈哈哈哈……”谢云翱忽然疯了一般大笑起来,眼中满是毒恨和狂傲,血沫不断从他的嘴里涌出,“你……只能靠赌,才能……赢我!”
“性命不是赌注。”佛子对他说:“吾友在此,吾不会死,这是必然。”
“哈哈哈哈……”谢云翱最后笑了两声,眼神逐渐涣散,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化开之后好像是泪水一般,“没人能……赢我。”
谢云翱不信,他会输。两个人杀他一个人,他不算输。不算……
“二当家!!”从城南叫了同伙来的山匪回了西城门附近,远处深山翻雪,近处古木连空,瓮城前的打斗声已经停止,只有寒鸦在一片寂静中叫了一声。雪地里红红白白,他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他口中的二当家跪在雪地里,死不瞑目。二当家今天下山,本来只是因为听到了钟声,想要查看宣德城内的情况,没想到这一下山就回不去了。
“吾友,拖住他们。”佛子对奉玄说,“我去抢马。”
“好。”奉玄一人持剑,挡住了十几个山匪。
作者有话说:
谢云翱:你们二打一!
佛子:你们九打二。
第17章 夜奔1
你的犹豫已经令我心满意足
风吹雪散,天地之间弥漫着的雾气被血染成了淡红色,奉玄以一当十拖住山匪,旋踵之间,佛子杀死一个山匪,抢下了谢云翱的马。谢云翱的马是一匹名马,这种马因毛色棕黑有如熊罴,被称为熊毛。熊毛马脾性刚烈,不待佛子驾驭就向前奔去,佛子挥剑卸下单人马鞍,翻身上马,将缰绳缠在一只手上,用力勒住缰绳,马匹前蹄腾空半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
大雪之中,佛子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拽住奉玄,把奉玄拽上了马。
奉玄借佛子一拽飞身上马,旋身坐在佛子身后,烈马躁动不安,想要将身上的人甩下去,奉玄只得抱住佛子。佛子知道奉玄已经坐稳,加鞭策马,马匹吃痛,沿着白茫茫的雪野向北狂奔而去,将十几个山匪甩在了身后。
凛冽的风从奉玄耳畔猎猎刮过,奉玄的黑发被风吹散,衣袍也被寒风吹起。他回头看去,山匪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他们手中的刀发出寒光,寒光闪烁,显出追逐之态。
佛子说:“山匪还在追。”
赤黑色烈马放蹄狂奔,奔跑渐渐平稳。奉玄转回头,他稍微松开抱着佛子的腰的手,道:“在追,一时追不上。”
佛子咳了一声,“他们想报仇……不出幽州,我们并不安全。”
奉玄看见佛子的手上多了一抹刺眼的血红色。佛子身上的血腥气遮住了他身上挥之不去的伽罗香香气。佛子用左手控制着缰绳,奉玄觉得有些不对——奉玄多用左手使剑,对左右更为敏感,他知道佛子习惯用右手。佛子穿了一身黑袍,看不出血迹,但他身上一定沾染着的血迹,其中或许也有他自己的血。
奉玄说:“友人,你受伤了。”说着去接缰绳,他碰到了佛子的手指,佛子的手凉得厉害。
佛子并不硬撑,松了手让奉玄控马,“不是大伤。”
“伤在何处?”
“肩上。”
奉玄看向佛子的右肩,佛子外袍的右臂上绣着团金宝相花,顺肩流出的血迹将半朵花团染成了红色。谢云翱那致命一刀劈下来的时候,佛子丝毫没有闪躲,因此得到机会杀死了谢云翱,谢云翱的刀被奉玄挡住,刀尖扫过佛子的右肩,割开了一道很深的伤口。
佛子受伤之后,又强行抢马、拉奉玄上马,伤口撕裂得厉害。
“不是大伤?”奉玄不自觉皱了一下眉,“什么算大伤。”
佛子又咳了一声,“你离开幽州,我自会养伤。”
“我离开,你……”
熊毛马认识回鸟发山匪寨的道路,想要回山,奉玄坐在佛子身后,佛子背着剑又受了伤,他隔着佛子本来就不好控马,一时来不及和佛子说话,强行拽住缰绳要马匹改了道,一直顺着山势向北奔去。
鸟发山绵延百里,黑马自山下疾行,渐渐将宣德城甩在了身后。
雪越来越大。不必作战,又骑在马上,奉玄很快就感到了寒冷,他的衣服几乎被雪打湿了一半,拽着缰绳的手在寒风里疼得有如刀割。
佛子说:“我累了。在前面,你把我留下。”他的声音不像以前,微弱了许多,语气里的坚定却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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