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雀淡淡看他,招来一阵梵风,神农惊慌地转身用袖子压着桌案上的材料,再回头,便见任雀抵着楚虞,脊背弯着,在与人家接吻。
神农小跑着出去了,并在心里尖叫她磕的cp是真的。
亲了亲了!
任雀缓了口气,他捏了捏楚虞的脸颊,并未言语,刚要后退,被楚虞反手摁住。
这鱼暴起时力气贼大,菱形瞳骤然收缩,而后缓慢变圆,楚虞抬起头,意犹未尽地去抿任雀的唇角。
“好亲吗?”任雀麻溜躲开,不给楚虞缠上来的机会,漫不经心地问。
楚虞诚实地点头。
“不意外吗?”任雀又问。
楚虞露出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你对别人也总这样,自说自话地亲上去,摸别人的尾巴和腰,其实只是风流的坏把戏。”
“我什么时候亲别人了?”任雀讶然。
“你亲了,亲一条鱼,还和他在水帐里做不好的事。”楚虞瞪圆了眼睛,颇为气愤。“楚虞都看见了,你狡辩也没用!”
任雀眯起眼睛,他看着楚虞气鼓鼓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哪条鱼?”任雀问。
“一条和楚虞一样的人鱼,你一直喜欢他,不喜欢楚虞,你让他住在你家里,让楚虞流落街头。”楚虞委屈地哭起来。
真要命。
任雀竟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这条鱼居然是在吃自己的醋吗?
楚虞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尤其是任雀不哄,楚虞就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任雀垂眸看他,叹了口气,再俯身过去,手指托着楚虞的下巴,偏头,轻轻吮了下楚虞的喉结。
被吮到,楚虞便不哭了,只抓着自己的侧鳍,眼睛眯了一下。
“我带你回家。”任雀道。
回到浮世回廊,穿过热闹小巷往洛神府走,楚虞在一家店前驻足。
他记得,任雀会给那条美人鱼买这个吃。
是那家卖梅子糖的店,店主见到任雀,热情地迎上来,和他聊最近新上的梅子产品。
楚虞闷闷不乐地贴在任雀身上,时而瞪着店主,时而黯然神伤。
两人坐下,任雀点了份梅子糕、酸梅果冻和梅子绵冰,摆好勺子,见楚虞还在自闭。
“特意给你买的,不吃吗?”
任雀道。
楚虞拿起勺子,脸上露出些许欣喜,一边舔沙冰,一边瞧着任雀。
任雀是很诱人的妖怪,眉眼清秀,冷隽目光里又有温情……楚虞戳了下勺子,从自己的座位上挪到任雀身边,并排坐下,尾巴卷着任雀的腿。
“那你能不能特意喜欢楚虞一下?”楚虞冷不丁道,小鱼依人,乖乖瘫在任雀身上。
“我都这样对你了,还不行?”任雀扒开一颗梅汁软糖,道。
“楚虞还没有鱼宝宝。”楚虞道。
任雀手一顿,蛮横地把糖塞在楚虞嘴里,在小鱼呜呜呜的叫声里冷然宣判:“生不了,下辈子再说吧。”
楚虞扁扁嘴,靠得更紧了些。
第88章 一条诡计多端的鱼
楚虞跟任雀回了家。
他左看看右看看,哪哪都觉得新鲜——这简直和任雀喜欢的那条坏人鱼住的地方一模一样,既满足了楚虞的期待,又让他有了点小小的骄傲心。
“你把楚虞带回家,那条鱼不会生气吧?”楚虞扯着任雀的衣角,耍着小心思问道。
谁家的茶叶说话了?
任雀斜睨着楚虞,施施然开口:“会啊,他一会回来就要轰你出去了。”
“那楚虞抓紧时间泡个泉。”楚虞吓到了,做贼似地左右瞅瞅,熟门熟路往后院冷泉溜。
任雀不理他,他写了报告就这次的任务向监管者复命,做好家长给楚虞改作业,等他弄完这一切,楚虞才姗姗来迟。
“泡这么久?”任雀向后一倚,靠背发出吱嘎声响,他朝楚虞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楚虞饿了。”楚虞跳到任雀腿上,尾巴抱起,他乖顺地垂头,卷曲发梢如钩子,赤裸肩背滑着水珠,鳞片闪闪。
任雀凝视他,气氛安宁,窗外白鸟落檐,从花窗向外看,隐隐能见庭中树的枝桠。
楚虞毫不吝啬自己的欣喜与爱慕,这让任雀有些不自在——太猛烈的渴望总让性情冷淡的梵鸟感到无措。
“那出去吃饭吧。”任雀说道。
楚虞缄默着,他笨拙地伸手,一颗颗解开任雀的衣扣。
宽松的棉质衣服,短衣摆撩起,楚虞的手指像玉般滑,覆在任雀胸口处。
那里已经没有心在跳了,就连楚虞胸膛里的,也因为崖鲸当初的那一抓碎了一半,是神农废了两成妖力才把楚虞从死亡线拉回来的。
不知道谁先挑起的吻,任雀的心情前所未有平静,他的睫毛微颤,紧接着,比平时更具压迫感的影子罩下来。
楚虞的头发变得长了些,体格也是,他解放妖力,恢复成彻底的成年态。
发丝垂下,又被楚虞轻轻挽起,他拢了下任雀的头发,侧着吻他。
满腔爱意如无处发泄的水,顺着一道豁口慢慢流出,将要把任雀灌满。
书房里传出几声低吟,似飞鸟引吭,又如鸳鸯缱绻絮语,树上叶子一落,飘到树下水洼里。
吃饱了的楚虞精神非常不错,乃至于上了饭桌,照样能干三大碗饭。
任雀周身飘着低气压,脖子粘着可疑的创可贴,一抹红在下颌晕开,连吃饭都不太打得起精神。
“被采阴补阳了吧。”芸黄嚼着养生粥,调侃道。
雌黄不说话,却默默点了下头。
“不会说话就别说。”任雀瞪了芸黄一眼。
“恼羞成怒了。”芸黄向后一缩,夸张地做着表情。
楚虞专注干饭,顺带瞅瞅任雀的神色,他献殷勤地给任雀盛了粥,并趴在桌子上装可爱:“他晚上回来吗?”
“他?”芸黄没搞懂情况。
“不回来。”任雀淡淡道。
楚虞又开始表演自己吃自己的醋了。
“那楚虞可以在这里住多久?”楚虞小心翼翼。
“你不是一直住在这里吗?”雌黄出声提醒,表情中的疑惑并不比芸黄少。
“楚虞不是一直睡大街吗?”楚虞卡巴着他天真无邪的眼睛。
“什么?”芸黄咋舌。“你没毛病吧?”
“你骂楚虞?”楚虞又要哭了,他指着芸黄对任雀告状:“她骂楚虞。”
“恩,打她。”任雀敷衍道。
楚虞听话地在桌子下用尾巴轻轻扫了下芸黄。
“嘿?真是疯了。”芸黄气着了,她撸起袖子,一副要和楚虞打架的样子。楚虞躲到任雀身后,机灵地探头。
然而任雀并不想加入战局,他飞快吃完饭,端着雌黄新研究出来的糕点逃离战场。
一条鱼和一只笑面虎从傍晚打到晚上,入夜,楚虞屁颠屁颠跑了回来,彼时,任雀正伏案看书。
“你睡冷泉去,别脱水了。”任雀道。
楚虞听明白了,但他不动。
过了一阵,翻书声停止,任雀低头,发现有条鱼趴在他膝头,睁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做什么?”任雀道。
“他不在,楚虞来独占你。”楚虞道。
任雀转回头去,不想搭理楚虞——这条鱼的精神错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你一定更喜欢他,所以才不让楚虞和你睡在一起。”楚虞耷拉着眉眼,有些神伤。
“不,我只是单纯不希望床单被弄湿。”任雀板着脸。
“你下午还不接受楚虞的亲吻。”楚虞控诉道。
“因为你咬我,会出血。”任雀莫得感情。
“可是他也会咬你,明明你还很受用!”楚虞气急败坏吱哇乱叫。
“我什么时候受用了?”任雀瞪起眼睛。
“那你为什么在和他接吻的时候舔他,和楚虞就逃避?”楚虞认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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