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和小鼠球从小一起长大,他童年只有一个玩伴,任雀和南若不太关注楚虞的小伙伴,等知道时,小鼠球已经可以做楚虞的翻译了。
任雀第一次见到小鼠球是在一个傍晚,他买了一袋炸坚果回家,在走廊被闻香而来的小鼠球堵住去路。
“可以给你,除非你让我开心。”任雀屈起手指弹了弹小鼠球的脑袋。话音刚落,小鼠球勾起爪爪,缩成一团球球,用毛茸茸的身子拱了拱任雀。
任雀弯眼睛一笑,从袋子里摸了一粒烤坚果给他,而后偏头,发现楚虞不知何时出现,也盯着他手里的坚果。
“你也想要?”任雀摆出一副看戏姿态。
楚虞那时年纪小,尾巴上的鳞片还没长全,有硬有软,斑驳不齐。他努力立在地板上,眼巴巴盯着任雀手里的食物。
他点点头,可怜兮兮地蹭任雀的手。
“简单,你也得让我开心,像他一样。”
任雀用手搓搓小鼠球鼓起的脸颊,戏谑道。
楚虞想了想,难为情地卷起尾巴,耳根烧起来,努力把自己也缩成一团球。
好像……白菜汤里的鱼丸……
任雀不着痕迹地吞了下口水,用手戳了戳鱼球。
楚虞啪地松开自己,像皮筋绷不住了,他从脸颊红到脖子,低头捂着自己被任雀刚戳过的肚子,羞赧地扭来扭去。
任雀:呃……真不是故意的。
楚虞考试考了什么,小鼠球不翻译还好,他一翻译,小茉莉老师就气得要昏倒。
“楚虞同学,这个第一题阅读理解,问最后一段的作用,你答的什么?”
小茉莉老师掸了掸卷子,上头一串古怪文字,她横竖看不出来写的什么。
“呜呜!”楚虞一点没有被老师叫去训话的自觉,他趴在小茉莉老师手边,下巴枕着桌角,指着卷子叫。
“小鱼说,他用家乡特有的语言赞美了下这个作者写了一篇狗屁不通的文章,还没有哥哥给他读的故事书好听……”
小鼠球尴尬地翻译。
“哥哥?”小茉莉老师还是很温柔的。
“是……任大人。”小鼠球娇羞地捂住眼睛。
“呜呜!”楚虞来了精神,他眨眼,小星星一般闪耀,特别有兴致,吵闹地解释。
“小鱼说,任大人就是哥哥,哥哥是个特别温柔的人,会给他亲亲抱抱举高高,哥哥读故事书可以分饰十三角,哥哥还会烤小螃蟹饼干……”
“那这道呢?鸡兔同笼问题,你写的是什么?为什么画个圈?”小茉莉老师拿出另一张卷子。
“呜呜!”
“小鱼说:只要吃掉就都没有了……”
“最后的作文,你又写了什么?”小茉莉老师快绷不住了。
“呜呜呜呜!”
“小鱼说:他用饱满深情的叙述描写了自己和哥哥相遇的过程,虽然哥哥有时候总想拿他炖汤,但他很喜欢哥哥……”
小茉莉老师盯着卷子上依稀可辨的标题,只想自戳双目。
半命题作文:和我___的那个人。
【和我贴贴的那个人】
不知道任老师看到这张卷子,会是什么表情呢?
“好了,楚虞,老师知道任大人对你很好,只是,你以后可以在答卷上写老师能看懂的文字吗?”
小茉莉老师深吸一口气,巧笑嫣然。
“呜呜。”楚虞耷拉下眉眼。
“小鱼,不可以这么说!”小鼠球作为在场唯一能听懂的,嗔怪地用爪爪拍了下楚虞。
“姚桃同学,麻烦你翻译一下。”小茉莉老师认真道。
“小鱼说……是老师的问题……”
美人鱼怎么会有问题呢?
美人鱼永不犯错。
就算犯错,也值得被原谅。
楚虞甩了甩尾巴,楼道里的放学铃一响,他迅速立起来,语速快了很多。
“呜呜!”
“小鱼说……”小鼠球悄悄拿了个本子护住自己,慢慢道:“能不能不说了,他要回家给哥哥做饭。”
“拿出你的教科书和练习册,今晚留了什么作业?”
任雀抬起眼,用小教鞭不轻不重地抽了下楚虞试图伸向果盘的手,冷声道。
楚虞趴在书桌上,他不情不愿地拿起自己的小书包,动作迟疑,隐有忌惮。
突然,楚虞惊喜地一叫,伸手指向墙角,任雀下意识去看,没发现什么,回头时,楚虞正在着急忙慌地拆书皮。
“拆什么呢?鬼头鬼脑。”
教鞭挥下,啪地抽在楚虞手指上,小鱼抽气收手,任雀打开书,徒然怀疑鸟生。
一本正儿八经的五竹塘出产五年顶级考试三年假装模拟的外壳下,翻开第一页,墨黑大字:
【三句话,我让哥哥对我死心塌地一辈子——教你引诱成年男人的妙招百解】
任雀眼皮一跳,抢过楚虞的书包,在他面前一倒。
套着必刷题丑封面的漫画书,超大号拼音田字格里藏着贴纸换装美女画本,新华字典是全新厨艺提升秘籍。
小鸭子玩具,冻干鱼虾零食还有……任雀的照片???
上班打瞌睡的,努力写教案的,食堂聊天的,歪头与他人对话的,忧郁望天的,一看就是偷拍的。
“楚虞,如果你不考一次第一名,你就再也别想拿到你的东西。”
任雀冷酷地收走楚虞歪门邪道的非学习用品,并坚决又大声地摔上书房的门。
第二天,任雀觉得自己的威胁作战很有用,正值周测,任雀美滋滋等成绩出来,站在成绩板前,心情复杂地看着最底层的名字。
成绩榜上,最后一名,是任雀的名字——他的梵文名字。
远处办公室,小茉莉老师忍痛地咆哮传了出来。
“楚虞同学,你能解释一下,这次你的名字又换成什么东西了!”
“呜呜!”
小鱼欢乐而骄傲的话音传出,任雀后悔地扶了下额头。
任雀听懂了,楚虞说。
是哥哥教我的!
第63章 哥哥,你是在找我吗?
“找到避水珠的下落了吗?”
任雀倚在茶水间,捧着泡满枸杞的老年保温杯,朝进门的白泽掀了下眼皮。
教学楼外有战斗班的学生在训练,连环爆炸与坍缩声此起彼伏,青天白日,任雀瞥了眼窗外,语气泠泠。
“还没,他们藏得隐秘。”白泽摇头,他若有所思地瞄了眼任雀的胸口,问道:“咒纹消掉了吗?”
又过了一周,任雀身上的咒纹蛰伏多日,没有作乱迹象,任雀昨天尝试根除,发现没有想象中那般难。
“我申请了禁闭室,一会过去试试。”任雀嗦了口水,想起件重要的事。“上次在帝方之井,我问你的那一页残卷,你找到了吗?”
“有,只不过有些残破,上方文字多是人鱼语,我破译不了。”白泽点头。“晚上我把实物拿给你。”
“辛苦了。”任雀歉然一笑。
下午,任雀去了禁闭室。
五竹塘的禁闭室多用来惩罚违纪学生,彻底隔断所有妖力波动,法阵的维稳功效堪比牢笼。任雀拽了个蒲团坐在阵中,庞大梵鸟虚影亮起,强撑气势的蛮荒兽勾起爪子,用翅膀将任雀围起来。
妖力缓慢运转,在凝神盘根中尝试冲破心口咒纹的阻遏,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任雀额角便浮现薄汗。
梵鸟羽翼的光芒逐渐灿烂,夺目光辉从缝隙淌下,梵鸟引吭长鸣,任雀熟练地双手结印,用恢复的力量取代印记。两股不同来源的束缚相互倾轧纠缠,他唇角流过一抹殷红血迹,终于在某时某刻,彻底冲破了咒纹。
碎裂的海风异军突起,如浪花奔涌流动,咸腥气息让任雀心中一动。梵鸟的爪子扣紧地砖,任雀手掌迅速结印,梵风向外扩散,羽翼轻抖,无形立场冲破结界,向外散开。
他在溯源,借那人在他身上的咒纹,反向追踪那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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